她真想學學美國影集裏的女人,身子微微往前仰,夾緊雙臂,抖動肩膀,讓誘人的事業線出頭說話,嘴巴頂多吟吟哦哦幾聲,說兩句:「嗯~~夫君,不要這樣嘛……」


    讓男人精蟲衝腦,整個人酥茫茫,忘記自己在堅持什麽。


    可惜,她瞄一眼包裏緊密的女性特征,滿臉心痛。


    「王妃有什麽話那麽難以啟齒嗎?」


    越是見她掙紮,齊穆笙越是得意,突然間,他有個重大發現,原來為難女人是件讓人心花怒放的事情。


    抬起手指,他真想做件很風流、很下作,很可能被皇帝罰跪在禦書房外頭的事情。


    心,動得厲害,再差一步,他就要勾起她的小臉,狠狠的,把那張噘上半天高的小嘴給重重親下去。


    她皺眉、挑眉、皺眉又挑眉,兩道眉毛在額頭上方忙碌到不行,見他的手一抬,她連忙退開三大步,速度之快,好像迅猛龍再現江湖。


    「王爺,妾身可不可以保有這個秘密?」


    他樂歪眉眼,果然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齊穆笙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笑得花癡風流。


    阿觀認得這號表情,每次大薑嗑太多生蠔,就會出現這種猥褻笑臉,這時候,她會問他:「要幾號?」大薑隨便給個號碼,她立刻幫忙撥電話,讓他的女友來解決荷爾蒙泛濫問題。


    可是在這裏?她看看左、看看右,雖然他有好幾個老婆,可都不在跟前,難不成他打算這時候補上她的新婚夜?他、他……他還真不挑,張三李四王八羔子通通好……


    「王妃想保有秘密?」他笑,笑得像狐狸看到小葡萄。


    「如果,不麻煩的話。」她也笑,笑容裏帶著幾分巴結討好。


    「也行,那就……」他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臉頰。「這裏,親一口。」


    just親一下?不必滾床單?不必演限製級?是古代男人比較好打發,還是他想親完一口後,還要把下文補齊?


    她很猶豫,如果他親完一口還不滿意,她可不可以借口大姨媽造訪,把他推出門去?


    「怎樣,不行嗎?如果不行的話,就把製壺的工人給爺交出來。」他口氣篤定。


    工人?實在太汙辱文化工作者了。可這時候不是討論尊嚴問題的恰當時機,是親一下保住秘密,還是守身如玉的重要時刻。


    她歎氣,滿臉為難,卻還是說服自己,反正就是親一口,她親過的人還少了嗎?從小的到老的,從青春彈性佳、到粉嫩小兒再到年邁下垂的,各種膚質她都親過,對於現代人而言,那不過是禮儀。


    再歎氣,又歎氣,她走一步歎一口,歎得齊穆笙滿肚子笑意,如果老哥知道自己這樣被嫌棄,那表情不知道會有多精彩。


    好不容易,阿觀走到大薑麵前,前輩子,她想都沒想過親吻兄弟這張帥臉,沒想到這輩子居然要親上了。


    唉,她有種亂倫的惡心感。


    帶著壯士斷腕的表情,她噘起嘴巴,重重地貼上他的臉,嘴唇一碰到實物,她立刻飛快離開,很怕那個下文繼續寫。


    她還沒退到安全位置,門就從外頭被推進來,曉陽、曉初和琉芳笑著跑進屋,急著想告訴主子,她們已經染出五、六種不同的灰色線。


    沒想到進了屋,她們會看見一個大男人,曉陽、曉初不認識齊穆笙,琉芳在府裏那麽多年自然是經常見到的,她想也不想就屈下膝道:「奴婢琉芳給三爺請安。」


    三爺?!一、二、三哪個三爺?


    齊穆風、齊穆韌、齊穆笙,她那無緣的老公不是排行老二嗎?什麽時候變成三爺?


    難道、莫非她看看齊穆笙再看看琉芳。不會吧,天要亡她?他們是孿生子?!難怪差那麽多,一個是北極冰原、一個是赤道草原,一隻是北極熊、一隻是沙漠狐獴,她怎麽會笨到沒想出來?


    額頭浮出三道黑線,她全身冒出惡汗。


    與小叔有染,會不會是齊穆韌的休妻手段?這個理由是一逼迫她把葉茹觀的嫁妝壓在夫家的最好借口,還是讓齊穆韌送上三尺白綾,直接一腳把她踢進閻王殿的特優作法?


    好冷,一道陰風從她耳邊唿唿吹過,她仿佛看到牛頭馬麵的身影,在眼前搖晃。


    她想昏倒,可是兩條腿筆直而堅強,她想大哭大鬧,但想到這樣會死得更快,她想點守宮砂、證明清白,她想疾唿:人不是我殺的……她想很多,但都做不了,最後,她做的是他最想要的那一項。


    離開玉清齋,齊穆韌奔向一處老宅院,他將馬交給齊文,門沒掛上,他大步一跨,走進堆滿藥材的院子。


    「王爺。」青衣小廝看見齊穆韌,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迎上前。「您來看老太爺?我馬上進屋稟報。」


    「不必,你忙你的,我自己進去。」齊穆韌點點頭走進屋裏。一名精神爍朗的老人家正拿著毛筆,一麵對照桌上的藥材、一麵寫寫畫畫,他很專心,絲毫沒發覺有人進入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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