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們現在的關係還算是融洽。


    歐曉珂自然明白陳泰的意思,她自己本身也不是沒事找事的主,隻不過有些時候確實是沒有辦法罷了。


    隻是不惹事不代表怕事。


    就像陳泰說的,明日鋪子就要開張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這件事也就這麽算了吧!


    等迴到曉市,歐曉珂直接去了二樓。


    雖說之前她打算把曉市二樓暫時用作庫房用,但是在裝修一樓的時候,順帶著連二樓也都裝修了妥當。


    當時想著,就算暫時用不到,以後也還是用得著,左右不如一次弄好。


    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有先見之明,不然司空慕卿送來的那些好東西豈不是沒地方擺了。


    當她和陳泰左右看過,發現夥計們已經把後院裏分好類的東西搬上了樓,正在往櫃台上擺。


    看到歐曉珂他們上來,正忙碌的人裏走過來一個長相精明的中年人,對著歐曉珂和陳泰一欠身,微微一笑說道:“二位東家。”


    這人正是陳泰為這曉市尋的兩個掌櫃之一,姓黃。


    “黃掌櫃不用這麽客氣,可是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歐曉珂知道這人既然能被陳胖子看重,定然也是信得過,當下也笑著問道:“如今都是自己人,黃掌櫃但說無妨。”


    “確實還有一些事情。”黃掌櫃猶豫了下,隨後才實話實說道:“咱們鋪子裏所售商品種類繁多,說實話,我和佟掌櫃此前也都沒有掌管過這樣的鋪子,多少有些沒底,不過以我們倆多年的眼光,這鋪子的紅火指日可待,隻是東家你看,這二樓每個櫃台具體怎麽安排夥計,還有這定價幾何,都還要二位東家指點一二。”


    樓下所賣的商品,黃掌櫃他們倆完全熟知,處理起來也都遊刃有餘。


    但是二樓這些司空慕卿送來的物件,他們卻不敢私自定了價錢。


    聽他說完,陳泰也不免拿眼看著歐曉珂,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對方的人送來的,他自然也不會擅自做決定。


    “黃掌櫃,記得我此前給你和佟掌櫃說的嗎?”歐曉珂當著二樓夥計的麵朗聲開口,一來是說給黃掌櫃聽,而來是說給那些正在忙碌的夥計們聽,也算是幫著兩位掌櫃立了些威信,“我和陳泰既然把這間鋪子的生意拜托給你們兩位,你們盡管大刀闊斧的去做,不用太過循規蹈矩,咱們這鋪子畢竟不同於別家。”


    對於黃掌櫃,歐曉珂很滿意,她滿意的不是他畢恭畢敬的態度,而是他行事的方式。


    他問出先前那番話,表明他雖然此前做過很多年的掌櫃,但是卻知深淺,知道什麽事是自己可以決定,什麽事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另外你說的二樓這些物件,稍候我會親自和你們兩位掌櫃一起定好價,”歐曉珂見黃掌櫃並無反對的意思,這才繼續開口道:“至於安排人手的事情,還要多勞煩二位掌櫃了。”


    那黃掌櫃一聽歐曉珂的話,當下便知道她是何用意。


    除了感激之外心中不免有些讚歎,眼前這個看起來利落的小姑娘竟然能有這些細膩的心思,真是難得。


    想到這裏,黃掌櫃又看了眼陳泰,見他並沒有什麽異議,這才一拱手說道:“一切謹遵東家安排。”


    “對了,”歐曉珂叫住了要轉身離開的黃掌櫃,叮囑道:“我想起一件事,你和佟掌櫃千萬安排好,我此前說的明日開張時的那些事情,想必你應該記在心裏了,至於東西的話今晚就會都準備好了。”


    黃掌櫃聽完,點頭答應著這才離去。


    一旁的陳泰饒有興致的看著歐曉珂做完這些事情,這才低聲說:“真想不通曉珂你這腦袋是怎麽長的,總是有和我們不一樣的主意,但是仔細斟酌下,卻都是些新奇的好主意,這麽看來,你可不比我們家那些鋪子的掌櫃差。”


    “大哥你這可是謬讚了,”知道陳泰並非和她開玩笑,歐曉珂連連搖頭說道:“就算是誇我,也等到咱們這鋪子真正紅火起來也不遲。”


    兩人說話間,就見殘夕蹬蹬蹬的上了樓來,先是盯著陳泰看了幾眼,這才說:“小姐,陳大哥,樓下來了好些人,說是新鋪開張,特來拜賀的。”


    “陳大哥所言,果然非虛啊,說是明日,這才多大一會,人就來了?”歐曉珂哪裏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對著陳泰伸出了大拇指,又轉頭問殘夕道:“那姓元的小姐可也在其中?”


    “沒錯,她也來了,不過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體麵。”殘夕笑著說。


    “既然人家說是來給咱們祝賀的,咱們一直不下去也不是個事,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走吧大哥,您先請。”雖說看似句玩笑話,但是歐曉珂知道,今天這些人前來,看的可都是陳泰的麵子,不然憑目前的自己,人家不會來拆台就不錯了,還祝賀呢


    陳泰看歐曉珂做出的請的姿勢,不禁笑著說:“你這丫頭!那咱們就去看看吧,既然說是來拜賀,那倒要看看能不能讓咱們滿意了。”


    一樓大廳都被裝修成貨櫃,現在夥計們正來迴忙碌的往上擺著貨物,自然也沒有落座的地方。


    歐曉珂他們下來的時候,就看著一群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尷尬無比地立在原地。


    一眼看到陳泰從樓上下來,為首的一個花白頭發的老者連忙雙手一拱,對著陳泰笑著說道說到:“恭喜啊陳公子,老朽聽說貴鋪明日表要開張了,特備下了薄禮前來拜賀啊!”


    這位老者就是那元小姐的祖父,元晉華。


    歐曉珂注意到這元晉華在和陳泰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朝著她這邊不動聲色的看了好幾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那眼神中是摻雜著些許惱怒的。


    再看那元晉華身後站著的,赫然就是自己剛剛扇了一耳光的元小姐。


    來到大廳,離元晉華還有幾步遠的時候,陳泰就站定了身子,笑眯眯地說道:“元老爺子實在是太客氣了,我陳泰作為晚輩,怎得勞煩老爺子的大駕,有這份心意差個下人過來就是。”


    其實陳泰的意思很明顯,如若不是今日你那寶貝孫女元紫清今日出了那麽多事,再加上小爺離開東潤酒樓時撂下的話,你恐怕是請也請不來的吧?


    幾句話聽在元晉華耳朵裏,頓時讓他也是臉色羞紅一片,不過很快便迴過了神,伸手一指,連聲說道:“陳公子,其實今日不光是我,這不是李家和王家的家主都一起過來了。”


    一聽這話,另外兩位老者也慌忙走上前來,對著陳泰自然又是寒暄了一番,不過誰也沒有再提今日在東潤酒樓的事情。


    陳泰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意,就那樣淡然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精,心道你們既然礙於麵子不提來此的目的,那小爺自然也是樂得裝傻。


    想到這裏,陳泰還特意打開折扇在身前輕輕晃了幾下。


    這時歐曉珂從元晉華眼中明顯的又看到了那被努力壓製的惱怒之色,心想這幾個老頭子還真是有意思,既然決定為了小輩走了這一趟,卻還舍不下麵子。


    隻是先前陳泰在自己麵前一直都是憨憨傻傻的樣子,可是今日她才知道,陳泰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性子,果然不愧是奸商啊!


    看到陳泰完全沒有打算給自己留些臉麵,元晉華麵上尷尬一片,頓了頓才開口道:“老朽今日聽說自己這不成器的孫女行了些糊塗事,惹惱了陳公子,所以狠狠的教訓了她,這一特地帶著她來給你陪個不是,陳公子你看是不是能高抬貴手,繞過這丫頭一次?”


    “我明白老爺子的意思了,今日發生的事情,你已經懲罰了元小姐,所以希望小爺就不要追究了,是嗎?”陳泰冷眼瞧著一旁神情落寞的元紫清,“元小姐,我今日留給你的話,你可還記得?”


    其實陳泰很了解元家這些人。


    元晉華平時行事就是囂張跋扈,所以這元紫清也自然是隨了元家那些人處事的方式。


    “祖父!”元紫清咬著唇,下意識地拉著元晉華的衣袖,好似委屈地說道:“我都說了,陳陳公子根本不願見我”


    “元小姐,這可不是小爺願不願見你的事情。”陳泰停下手中的扇子,往手中一拍,冷聲道:“元小姐是高門貴女,自然是舍不下麵子屈身向我道歉,可我也說了,最多明日你可能就要親自上門跪著道歉,怎麽到了這會,就成了我的不是?”


    其實陳泰的意思很明顯,小爺當時讓你道歉你不肯,現在又來這裏裝可憐,難不成小爺看上去很好騙?


    一旁的元晉華一聽,下意識的就接道:“紫清哪裏是衝著陳公子您呢,她是衝著”


    他不敢招惹陳泰,可不代表他不敢拿捏歐曉珂這種無權無勢的小丫頭吧?


    隻是,他這邊話還未說話,就突然意識到好像有什麽不對,等到抬眸才看到陳泰那閃著冷厲光芒的雙眼朝自己看了過來,當下忍不住心裏一顫,他剛剛說錯了什麽嗎?


    “因為和家父有幾麵之緣,我尊稱你一聲元老爺子,隻是老爺子也別忘了,小爺看重的人也輪不到你們來指指點點。”陳泰冷聲開口道:“若是元紫清今日衝撞的是小爺,那小爺說不定嗬嗬一笑便過去了,可是你們衝撞了我那妹子,難不成還想就這麽不了了之麽?我還是提醒幾位,莫要到了傾家蕩產的時候才後悔。”


    陳泰其實並不知道歐曉珂背後那位到底是誰,可是那麽大的手筆,就算是他也要忌憚三分,更何況麵前這些人?


    自己攔下了此事,這群人竟然還傻嗬嗬的不以為然,難不成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嗎?


    聽了陳泰的話,三位老者不免那眼神又看了看歐曉珂。


    先前他們以為歐曉珂之所以敢如此跟幾家叫板,無非就是有陳泰撐腰,可是現在他們才明白,似乎這人的身份反而讓陳泰更加忌憚,那豈不是他們更招惹不起?


    幾息之間,他們心裏百轉千迴,最後那元晉華咬了咬牙,冷眼對著身後的元紫清喝到:“還不快跪下!”


    站在她身後的元紫清,身子一哆嗦,抬起頭來看著歐曉珂,雙眼中盡是怨毒。


    中午被歐曉珂用巴掌扇過的半邊臉頰現在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而且應該是迴到家中就被元晉華帶了出來,衣服也沒換妝容也花了,看起來當真是狼狽至極。


    “你不要欺人太甚!”元紫清不敢對著陳泰發狠,卻又從牙縫裏向歐曉珂擠出了幾個字。


    她並不明白自家祖父為何會突然改了主意,明明在路上的時候還在訓斥她,說她堂堂元家的小姐,竟然連一個不知名的丫頭都拿捏不住,為何轉眼間就開始讓自己賠禮道歉了?


    歐曉珂笑了笑,看著一臉猙獰的元紫清,淡淡的說道:“元小姐的記性當真是不好嗎?你是記不清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是記不清剛剛他們才說過的話?”


    一聽歐曉珂的話,再看到正怒目看著自己的元晉華,元紫清不禁泄了氣。


    她知道自己畢竟是一個人,身後雖說有一個元家顯得風光,但是在家族利益麵前,自己真是不值一提。


    而此時站在最後的那兩個在東潤酒樓的王李兩個公子哥倒顯得平靜地很,隻是一味的低著頭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麽。


    咬著嘴唇,麵上血色全無,元紫清又死死地看了歐曉珂半晌,像是要把她的麵容刻在眼底一般,之後,這元紫清倒也不再說什麽,屈膝便跪了下去。


    而她身後的王李二人看到元紫清都跪了,他們還能說什麽,也跟著跪下了身子。


    雖說周圍的夥計一直都在忙碌,可他們誰不在悄麽聲的觀察者這邊發生的事情。


    看到這裏,他們心裏的巨浪可是都翻上了天。


    能讓這鎮子上首屈一指的家族裏的小姐親自登門謝罪,而且跪在當場,自己的兩位東家真是太強悍了啊!


    這曉市門外本身就是鎮子上最繁華的街道,加上曉市即將開業,看熱鬧的人本身就不少,今日再鬧上這麽一出,門外的街麵上盡是些看熱鬧的百姓,更有認得元紫清的不免指指點點的議論著什麽。


    而此時那三個老者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好像這件事情和自己沒有一點關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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