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十一忙問怎麽迴事,乾元便把前因後果說給了乾十一聽。原來這次吳碩穀來庭州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想要保護墨家矩子入蜀。並不是單單為了和乾十一比試而來。


    乾十一知道,蜀地劍門和漢王一脈關係匪淺,而這吳碩穀又是劍門睛明,更是備受器重;讓這樣一位人物來請這位矩子,也足以說明對他的重視。


    隻是這吳碩穀為何沒有同那矩子一同入蜀?還留在此地等他歸來,這倒是讓乾十一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吳碩穀看著乾十一道:“想不到你的修為精進的如此之快,這倒是讓我覺得這習武果然是講究天資的;本以為自己的天資已算是世間少有,可自從遇著你之後,倒是讓我知道了什麽才叫天才”。


    乾十一微微一笑,給他們兩倒酒,說道:“你在將軍府特意等我迴來,難道就隻是為了和我比試”?


    吳碩穀喝了一口酒道:“我若說是呢?你也不信,我若說不是,你問我原因,我也不會答你,所以便索性不說了把”。


    乾十一沒有接著他的話說,繼而提道:“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南山之上,那時候我雖然武功不深,但是卻能明顯的感覺到你對我動了殺心,所以南山之上,你便欠了我一劍”。


    “後來在洞庭湖,你我最終對決,我有諸多計劃都被你透露出去,我本也不願意懷疑你,可是卻也不得不懷疑。你入了劍門,乃是以後重要人物,你就不怕這次落在將軍府裏,我借此機會關押你在這裏”?


    吳碩穀倒是並沒有因為乾十一的話而有所戒備,反而倘然一笑道:“你我之間本就有一戰,那時候我若動手,未免勝之不武,如今你已經與我修為相當,公平一戰,也正合我心願”。


    乾十一喝了自己眼前的酒道:“怎麽,你覺得如今自己有勝算能贏我了”?


    “我一直有機會可以殺了你,但是卻始終沒有;此次一戰,我自知再無以前那般勝券在握,但是仍會拔劍”。


    吳碩穀的話讓乾十一的心裏起了微微的波瀾,這吳碩穀若是要殺他確實有很多的機會,但是他卻並沒有,如此算來,他雖動了數次殺心,但是卻也始終有所克製。


    “這麽說來,我倒是還要謝謝你”?


    乾十一此話有些冷嘲之意;他雖有心想要此次將這個吳碩穀留下,但是想來未必能實現。


    劍門之中厲害的弟子雖然多,但是吳碩穀畢竟是屬於劍門睛明一角,若是死在了這庭州,多半會給將軍府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再者說,吳道子也有可能給了這個吳碩穀一些保命的手段;不是這般容易殺死的。


    十一動了殺機,這屋子裏的氛圍頓時變得有些不同;在場之人都是武功高絕之人,若有殺機流露,自然能夠感受到。


    乾元哈哈一笑道:“吳碩穀原來是客,十一,我們將軍府待客之道,豈是像你這般的”?


    刀聖乾元很適時的出言說道,手上端起酒盞;看似平淡無常的一個舉動,頓時將這一縷殺機給化解於無形之中。


    乾十一咧嘴一笑,道:“不錯,你既然在等我要和我比試,我們點到即止就可;今夜且不論明日之事,我們隻一醉方休才好”。


    他又給他們兩倒滿了酒,三人隻在這屋子裏推杯換盞;倒是沒有在動起手來。


    不遠處的閣樓之上,乾泰和魏子明並排站著;乾泰說道:“這小子倒是忍住了”。


    魏子明道:“怎麽,你以為他會出手”?


    乾泰轉頭望向他,有些驚疑道:“你覺得他不會動手”?


    魏子明自己手裏提著酒盞,他抬手喝了一口;說道:“你倒是想想,他這次迴來都不去找你,你不想一下怎麽跟他說嗎”?


    乾泰臉上略顯尷尬,而後又故作氣憤,說道:“怎麽,你就把這個事情丟我一個人頭上了,要知道,你也有參與”。


    魏子明一癟嘴,聳聳肩道:“我不要緊,反正他在怎麽樣,也不會和我這樣一個外人計較,倒是你,肯定要受好幾天的氣”。


    這話說的乾泰這個西北大將軍身子一顫,伸出手來捏住魏子明的手臂不讓他接著飲酒,道:“你不能這樣不講義氣呀,怎麽樣也要替我說幾句好話才是”。


    魏子明拉開乾泰的手,自顧的又喝了一口酒,道:“少來,你們父子倆可沒有隔夜的仇,我參合進去幹什麽”。


    “沒義氣”


    在乾泰的身旁的陰暗處,有幾道身影矗立在哪裏,乾泰對著其中一人說道:“他要見周方,你明日且找個理由推諉一下,這周方現在不能讓他見著”。


    那黑暗之中的人應了一聲:“是”就沒有出聲了。


    魏子明坐在塌上,道:“一個周方,見了也就見了,還不讓他見,這又是為什麽呢”?


    乾泰轉身走來,挨著他旁邊坐下,說道:“你又是不知道,這周方可是漢王的學生,這吳碩穀見了他在這裏,恐有不妥”。


    “怎麽,你還擔心吳碩穀殺了他不成?若是我啊,我就讓這吳碩穀把這話傳迴去,氣氣那個老小子也好”。


    乾泰不為所動,從身旁的茶幾上也端起個酒盞喝了口酒,道:“你呀都這個歲數的人了,還改不了那小孩子性子;李盛那老小子,當年雖說也是一個有過之人,但是都過了這麽些年了,你這氣性就不能再收收”?


    魏子明氣憤的將酒盞一放,道:“收收?你倒是心胸寬廣了,我可沒有這個心胸,要是他李盛一脈真做了皇帝,你我還能有個囫圇屍首?”


    乾泰聽到此話,也是眉頭微微一皺,繼而說道:“你我所做之事,用那些人的話來說,就是在逆天而為”。


    “逆天而為?那些人的話就能做為天意了?可笑,他們敢下來嗎?當年也不是沒有下來過,最終活下來的還有幾個,如今敢蹦出來的也就是那個吳道子了”。


    魏子明絲毫不忌諱這些話,他所論道的天意不是那些所謂的陸地仙人強加的天意,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這天,為何不能鬥上一鬥?


    魏子明話說迴來,道:“如今十一已經迴來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要給他舉行成人禮了,那時候隻怕京城還有聖旨下來催你進京,你安排的如何了”?


    “有什麽好安排的,我看倒是他們需要安排一下才是,當年的舊賬不是說了就了了的,如今十一也長大成人了,當年之事,我這些年雖然沒有對他說起過什麽,但是你我教出來的孩子,即便是我們不說,他也能猜到一些”。


    魏子明道:“你讓他去南山,不就是將這些個事情起了個開端嗎;鍾文知你心意,他的嘴巴閉的越嚴,十一的心裏就越疑惑,所以你這個父親呀,算計起來,就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


    乾泰搖搖頭道:“鍾文和公望兩人之間是注定有一戰的,當日若不是鍾文刺傷了巧巧,巧巧也不可能因為生十一的時候難產而死;且他所犯之錯,死在別人手裏他豈樂意,隻有在公望的手裏,他才算是死得其所”。


    魏子明不在接話,看了那一眼窗外,說道:“今夜這府裏隻怕還安靜不了,我上了歲數了,也懶得折騰,早點睡下才好;我勸你也早些睡,年輕人迴來了,讓他們折騰去就是”。


    誰料乾泰忽地一笑道:“怎麽,我就老了?


    那可不行,今夜怎麽樣也要在殺他一迴威風才行,不讓這群蠻子還以為我真的老了呢”。


    魏子倚靠在塌上,見著他這樣,忍不住來了一句:“搶你兒子威風幹嘛,老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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