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的驚人炮擊在千鈞-發之際被擋下來了,看其一發就湮滅了森林的威力,每個親身

    經曆這兇險一幕的人都為之 震撼,哈姆在眾人麵前所做的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如果這都不是

    人們口中常說的“奇跡” ,還能有什麽是奇跡呢?馬恩在鬆了一口氣之餘,也不由得大叫:“幹

    得漂亮!哈姆!”

    充盈在這片荒地上的陰陽二氣和上升到高空的內在之眼當然不會錯過哈姆雷特預先留下的痕

    跡。馬恩寄望於哈姆不是沒有原因的,哪怕雷特之死出乎意料,但哈姆雷特兩人合作對抗上原專

    務的儀式時,依舊留下了巨大的遺產,這份遺產並沒有隨著雷特的死亡而消失。

    哈姆和雷特在“旋律”上的表現都十分驚人,他們本來就是資深的午夜迴響行行走者,每個

    能夠成為資深者的人,都擁有自己所驕做的本領,午夜迴響中殘酷的怪誕離奇就是最苛刻的過濾

    器,將所有“不幸”和“無能”之人全都挑了出去。成為資深者就意味著,他們擁有足夠的運氣

    機智、勇氣和能力,在麵對怪誕離奇的事物時幸存下來。

    文京區邪教事件在日島全國各處,乃至於在世界範圍內涉及“旋律”的圈子裏有著相當大的

    影響力。在儀式開始之前,就有大量的午夜迴響行走者聞風而來,意圖利用這次儀式為自己尋獲-

    一些什麽,如同鍵盤手這樣帶著私人目的的家夥比比皆是,更別提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國家隊。

    哈姆雷特在這部分人群中也有著自己的獨特之處,他們並非帶著強烈的目的性而來,不過是

    如平日裏逛街般尋找熱鬧之處罷了一他們可是資深者 ,深入接觸了午夜迴響和有關“旋律”之

    事,對這些事情的危險定然有所了解,更何況,雷特也比大多數人還要敏感。

    他們]接觸儀式和無知者的冒失根本就不是一-迴事。

    有豐富的經驗,能夠認知到危險性之所在,能夠敏銳地解讀信息,卻依舊帶著輕鬆地想法闖.

    入進來,隻能證明,他們對自己的能力有著充份的認知。無論他們是如何在種種狀況中進行抉擇

    的,也無論他們是否表現得有些狼狽,無論他們加入隊伍有多少巧合,無論他們]沒有正麵對抗佐

    井久之是不是幸運,事實就是,在大多數參與者都退場之後,他們卻一直存活下來。

    被邪教的陰謀耍的團團轉,在上原專務的操作中被陷害,然後被年輕氣盛的佐井久之進行了

    大肅清,更難以說明,各國政府還做了怎樣的清盤計劃一大 多數渾水摸魚的午夜迴響行走者在

    半途就成為了犧牲品,想要在這次邪教儀式中存活下來,可不是- -件容易的事情。

    在馬恩的隊伍裏,像是佐井久之、鍵盤手和烏克蘭女人這樣的天才不多,但每一個都有著自

    己的特殊之處,每一個都有著引發奇跡的資本,每一個都用自己的方式展現過自己的可能性。哈

    姆雷特更是其中的中堅手。

    在他人眼中,或許馬恩組建的隻是一個成分駁雜的外行人小隊, 馬恩也不否認這其中的現實。可是,成份駁雜並不意味著這裏邊的人都是邊角料。試圖在文京區渾水摸魚的午夜迴響行走者

    那麽多,馬恩遇到了哈姆雷特這些人是決定性的,但是,將他們]篩選出來當成隊友,可沒有他表

    現出來的那麽隨意。

    然而,即便有著比其他人更多的可能性,也並不意味著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能活到最後, 麵對

    怪誕離奇之事物,沒有人能預知會有什麽東西突然跳出來。有誰能想到,最後競然會出現多個“

    神明”呢?

    僅僅是一個“神子”,就將雷特的生命就措不及防地奪走了。如果說,有誰是在此時最受打

    擊的人,哈姆雷特這兩個當事人當然是最為懊悔,也最為痛苦的。

    馬恩能夠理解哈姆的頹喪,但是,他依舊信任他們。無論之前存活下來的是哈姆還是雷特,

    他都相信這兩人都擁有跨越這份痛苦的堅強內心和勇氣。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直這麽生存下來

    的措檔呀!

    雷特的“旋律” 是那麽的古怪,深深銘刻在哈姆的心中,並沒有因為他本人的離去而消失。

    無論是音樂,還是“旋律”,雷特有著特別的熱情,與此同時,他的表達很內斂,很容易被

    人誤解和利用,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個既敏感又纖細,性子也很古怪的人。

    哈姆是最理解雷特的人,他也覺得對方- -直都是個古怪的家夥,就和他的“旋律”- 一樣。他

    其實也同樣很難理解,雷特的“旋律”在其內心之中,有著何種深沉的意義,因此,對其“旋律”的力量表現方式也有著捉摸不透的地方。但是,他接受了雷特的獨

    特,完完整整地接受了他就

    是這樣的人,哪怕他有時也會抱怨,卻從未離開。

    他們的友情經曆了多少苦難的磨礪?他自己都數不清了,但也正因為這些磨礪,所以,他從

    未懷疑過,這份感情對於兩人而言,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固的東西。

    雷特本人已經死去,但是,他的情感,他的遺產,他的“旋律” ,他的那份獨特和可能性,

    依舊存在於哈姆的心中。雷特的“旋律”,早就成為了他的“旋律”的一部分。

    所以,當哈姆擋下了這可怕的炮擊時,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幸運,亦或者是哪所謂的奇跡。

    這個堅不可摧的盾牌,是時間的驗證,是兩人之間無比深厚的感情的證明,就是雙方對彼此的信

    任和交托,以及彼此相依的內心。

    哪裏有什麽奇跡?如果可以用這個奇跡換取雷特存活下來,哈姆絕對不會猶豫。但是,已經

    遲了,他們之間隻剩下這麵證明了兩人友情的心之壁障。

    “所以,你別想突破。”哈姆咬牙說到:“你可 以摧毀所有的物質,但唯獨這份情感,絕對

    不會被你打碎!”

    天地中閃光綻放,空氣被點燃,尖銳的嘯聲和震耳欲聾的轟鳴絡繹不絕。第一發炮擊被當下

    後,就是第二發,第三發,第四發仿佛整個大地和天空都在為這個怪物提供無窮無盡的能量。它毫不間歇,不見疲乏,似乎要用巨大的凝聚的光和能淹沒麵前的所有人一 在這愈演愈烈的

    聲勢麵前,每一一個人看起來都太過渺小,就如同漂浮在太空中的塵埃。

    遮蔽視野的煙霧被吹散,大片的森林變成了荒地,山頭被削掉,沙石變成玻璃,殘存的植被

    在灼熱的空氣中燃燒,又即刻熄滅,眨眼之間,就在環狀的衝擊波和騰起的火雲中消失了。在大

    迷宮和蟾蜍神的對撞中破碎的大地,本就到處都是裂縫和噴發的熔岩,在這股密集的轟炸之下,

    視野之中的綠意再難以幸存。

    眾人所在的- -側,放眼望去,就如同星球剛誕生不久,到處都彌漫著致命的毒氣,到處都流

    淌著灼熱的液體隨處可見地麵的斷層,舊的山峰倒塌了,新的山峰便隆隆升起。這可怕的光景大

    概是很難讓生命存活下來的,那些隱藏在森林中的怪物們如今也不見了聲息。

    當炮擊暫歇,衝擊消退,颶風吹敬了陰霾。蟾蜍神和神子的那一-側還生機勃勃,可眾人腳下

    的荒地就如同一:座的孤島, 已經是唯一還存 在生命跡象的地方。

    這裏是噩夢,是末日的噩夢,而眾人是唯一在這末日中幸運 下來的人類。

    “我說過了,沒有用!”哈姆的聲音在《北極星》中傳遞,“沒有心的家夥, 沒有愛的怪物

    想用這種方式直接摧毀這麵心之壁障?是不是太天真了?

    若隱若現的巨大盾牌依舊佇立在眾人麵前,不僅沒有被撕裂的痕跡,反而愈加壯大了。哈姆

    的眼睛、鼻子和耳朵都在流血,他如今的樣子形如餓鬼,駭人聽聞,他自己卻恍然不覺。他不覺

    得自己在強撐,因為,他本來就是在用生命去證明,除非他就地死去,否則,沒有什麽東西能夠

    摧毀他和雷特的友情之證。

    “哈姆先佐井久之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想要阻止哈姆,可是,那些話對比起哈姆

    用生命去證明的-切,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當他張開嘴巴,他甚至發不出一個音。

    “哈姆,夠了!哈姆!”馬恩卻沒有佐井久之的這份顧慮。“神子” 的炮擊比他所料想還要

    急促、兇猛和恐怖,連給眾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哪怕它停下炮擊,也不代表它沒有餘力持續下

    去。與之相比,哈姆的奇跡卻是難以複製的,- -旦哈姆在“神子” 之前倒下,局麵就不會發生任

    何改變。

    因為哈姆的阻攔,佐井久之和吉他手的攻擊得以持續,“神子” 的體積已經隻剩下不到一半

    了。哪怕炮擊無法生效,它-定還會做出其它應對。 這個結合了多種怪誕離奇之特性的怪物,有

    著不可預測的複雜性,它看似單打獨鬥,但為了切割它和“神明”,馬恩比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其

    中的勉強一在“神明”之間遊走,實在太艱難了,如今的機會就如同是建立狂潮麵前的沙堡,

    隨時都有可能覆滅。

    現在比的是效率,比的是韌性,以及在應對上的靈活性。馬恩也不知道自己這些人會在什麽

    時候犯錯,而哪怕隻是一點小小的錯誤, 也會帶來巨大的毫無餘地的潰敗。這是一場硬實力的較

    量,所有的策略都在執行了,在運氣之外,就連馬恩也無法找到任何投機取巧的地方。

    哈姆的可能性已經充分展現,但是,如果隻抱著盾牌,

    不是馬恩所希望的最好的結果。

    一做點什麽!佐井,音無先生,鷲峰紅苑!誰都行,做點別的事情!

    然而,比眾人反應更快的,依舊是“神子”。一片密密麻麻的根須狀物陡然在哈姆的身上出.

    現,如同爬山虎- - 樣纏住他的手腳,甚至要鑽進他身上的孔洞裏。沒有人知道這些東西是如何出

    現的,“旋律” 也好,陰陽二氣也好,內在之眼也罷,所有在理論上擁有豐富觀測能力的力量都

    失效了一這些東西仿佛是無中生有。

    “噩夢嗎?”佐井久之喃喃自語,他覺得自己的壞預感成真了。他的符紙已經在之前的炮擊

    中被清理,哪怕是用數千手重組也沒能趕上救援。

    “噩夢?一切都用噩夢來解釋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哈姆聽到了,但他的迴答卻沒有任何動

    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平靜。他隻是看了-眼爬滿身上的怪異根須,這可不是令他意外的事

    情。

    “所以,這東西其實一直都在我和雷特身邊?這不是障眼法吧,僅僅是我們之前根本無法看

    到它。”哈姆如自言自語般解釋道,". 上原那家夥給你帶來了結緣神的力量,所以,這個噩夢姑

    且也算是你的主場吧?如此一來,這些東西能夠隱藏起來就不足為奇了。”

    頓了頓,哈姆曬然-笑,眾人竟然能夠看到,他的皮膚就好似貼著一-層半透明的殼質,同樣

    也是他們在之前沒能注意到的。哪怕這層殼質是如此的輕薄透明,仿佛-觸即碎,那些爬山虎般

    的怪異根須依舊被死死擋在他的肌膚外。

    “這就是你殺死雷特的方法吧?”哈姆體表的半透明殼質陡然粉碎,連帶著那些根須也如鏡

    像般,伴隨若鏡子一-起破裂了。眾人聽到哈姆的笑聲,但是,其中沒有笑意,隻有滿腔的憤怒。

    “同樣的方法,你還想來第二次?你以為,我像那個笨蛋一樣,一 旦陷入自己的 ‘旋律’就

    徹底忘我了嗎?”哈姆咬牙切齒地喊著,“但是, 就是那個笨蛋用自己的生命救了我啊!

    “這也是心之壁障。我說過了,你永遠都別想突破!”哈姆這麽說著,如同在空中扯住了什

    麽,猛然向後-拉。 眾人就看到破碎的地麵上,從密密麻麻的縫隙中升起無數由小型六麵體構成

    的鎖鏈。

    這片鎖鏈已然將“神子” 圍困,在這一刻鎖緊。那些六麵體還在遊動,拚接,在短短的幾次

    眨眼裏,就變成了一個緊貼著那座炮台的牢籠。無論那個怪物的體型如何改變,這些自由的堅固

    的六麵體也會隨之改變。

    “這也是心之壁障!”哈姆抹去臉上的血跡,隻在眼角殘留若血色的淚痕。哈姆自己清楚,

    現在展現的正是自己的“旋律”。他用自己的內心,驅動著兩人份的力量。雷特讓這麵盾牌擁有

    針對性的對抗力,他賦予了這麵盾牌的柔軟和可塑性,兩者加在一起, 才有這個最堅固的盾。

    “和雷特那個石頭腦袋不一樣,.咳——我可比他聰明多了!”

    一抓住你了, 怪物!

    “這是我——咳——”他劇烈咳嗽,“我和雷特的——咳咳- 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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