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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無論這些詭異的聲音是通過怎樣的方式呈現出來,是風也好,是植物也好,是動物也好,是怪物也好,乃至於是人模人樣也好,它們都讓覺得其擁有意識,並非無思想的死物發出的聲音,但在這個噩夢中,它們呈現出來的這種意識感受卻是混亂與渾噩的。馬恩沒有四顧張望,隻是平靜地上行.沒有半刻停留。

    這個聲音已經變得到處都是,不大聲,隱隱地,從很遠的地方飄忽而來。從樹林中來,從天空落下來,從地下傳出來,明明給人的感覺是超自然的, 但放在這個噩夢裏, 卻又是自然而然的。

    撒呀、蘇嗄、喀拉

    這聲音有一種吸引人去唿喚的節奏,-種停不下來 ,反複循環的魔性,卻又無法戈到一個確切的發聲主體。馬恩認真聆聽,卻不去思考.也不去理解。他知道,自己很愚蠢,可能解不開這個謎 ,所以,權當它隻是這麽存在於這裏.就如同空氣、響風雷,如同石頭和泥土。

    “馬恩,為什麽石頭會是石頭?泥土會是泥土?”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個幻覺般的,來自過去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

    “不要問為什麽,你要記住, -個人可以選擇思考石頭為什麽是石頭,但也可以選擇不去思考, 不是嗎?”

    是的, 父親,人最優秀的地方不是‘人能思考’,而是有思考的選擇權。

    “馬恩,你可以失去切選擇權,但唯獨不要失去思考的選擇權。

    “爸爸,人怎麽可能會失去思考的選擇權?"

    “為什麽不可能呢?你要時刻警惕。”父親的嚴厲目光似乎穿越了時光,深刻地浮現在馬恩的腦海中。

    父親, 您說對了,人是會失去思考的選擇權的,但我奪迴來了。馬恩隱隱浮現冷笑,他停下腳步,那棟讓自己喪命的建築就在前方十幾米,大門緊鎖,玻璃窗全都是完整的。

    “謝謝你,父親。”馬恩對記憶裏的父親說到。

    他轉過身,那個在記憶中出現過的怪物,不知何時已經在他身後了。它也完全沒有變化。密密麻麻的眼球在轉動,非是人類的, 非是動物的,雖然充滿了膿液,扭曲翻滾的眼瞳。這些膿液從眼皮下溢出,就如同流淚一樣。

    “你, 痛苦嗎?”馬恩問:“能感受到痛苦嗎?"怪物身上那些看似手腳的肢體,但是,也截然不同於尋常可見的人和動物的手腳,皮囊下有明顯的骨頭的輪廓.就好似肌肉已經液化了,在皮和骨頭之間湧動。雖然存在如同動物樣的皮毛, 但是,仔細看看其沒有被毛掩蓋的地方,顯然都是植物的質地紋理。它.不是人,不是動物,不是植物.但又是這些東西的綜合體.被邪惡扭曲的力量生拚硬湊出來。馬恩現在覺得.構成它的那些“人”"動物”、“植物” 不是某一 個或某類,而是許許多多。

    那就像是,曾經有許許多多的東西來到過這棟建築,然後被- -口吞下 ,成為了這個怪物的一部分。馬恩還知道,這個怪物是不死的一或許 , 摧毀了這棟建築,就能夠在一定程度 上削弱它?這隻是神秘知識帶來的感覺,從未得到過驗證。

    麵對馬恩的問題,怪物隻是發出咕噥的聲音,拖在地上的身體,留下一道膿液的痕跡。它就像是一個狩獵者 ,緩緩的移動,看起來渾身上下都是破綻, 但其實根本就沒有破綻。而且,馬恩十分清楚,它的撲擊速度很快。過去的一個自己,成功逃離了建築,卻最終被它半路埋伏,苦戰後敗亡。

    目前為止,沒有它死亡的記憶,沒有戰勝它的記憶。

    馬恩也不覺得現在的自己就能解決這個家夥,但是 ,自己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參 照物,去證明自己的推想。這些參照物裏,包括那個持槍女孩,包括這棟古怪建築裏的一切危險,包括可能在也可能不在的神秘人,或許還有從未在這個噩夢裏遇到過的鬆左衛門,當然也包馬恩將傘尖垂在地上,交錯步伐,繞地而行。隨著他的步伐.傘尖便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圓。

    這個怪物也以相同的方向轉動若,始終呆在在圓心裏。馬恩走了一個圓,又逆向走了一個圓。每走一個圓,者之間的距離就更加接近。

    馬恩的記憶快速翻動,但是,他什麽都沒有想.不去估算敵人的行動,也不去思考獲勝的方法。他是這麽的平靜,隻有傘尖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怪物完全不撲上來,那些流膿的眼睛卻緊緊盯著馬恩,似乎要從中找到一擊的機會。沉悶的滾雷從天邊來,紫紅色的閃電仿佛擊中了這棟建築的頂部。在這片煥發出妖異色彩的天空下,馬恩和怪物就如同聆聽到了決勝的槍聲,一同朝對方撲去。

    在那宣泄而下的光亮中,巨大的陰影覆蓋了兩人各自一半的身軀。他們在這濃有而分明的光影中交錯,分離,轉身再撲上,再-次交錯分銳利的光在空氣中留下一條條弧度和直線 ,如同穿針引線般交織在怪物的巨大軀體上,渾身被灰袍籠罩的馬恩在

    起落間,就好似連空氣都受不住,發出一陣陣低鳴。他的身影在空氣裏留下了模糊的影子,不是個,而是好幾個。怪物發出咕噥的低鳴,像是在承受某種難以理解的痛苦,但這種痛苦也有著莫名的感染力,讓馬恩感到內心絞痛。每一次利刃的穿刺切割就好似傷在了自己的心頭。即便如此, 馬恩仍舊是平靜的,他的眼神是那麽的明亮,每-次痛苦,都會讓他的眼睛更加明亮。怪物又一次撲上來.它捉住了馬恩的路線。馬恩將黑傘橫掃,蕩開裝來的如同鞭子般的怪物肢體.但陡然之間,這些被蕩開的肢體陡然分?,轉折,向馬恩穿刺而來。

    就如同一條麻繩的絲全都解開了,馬恩根本無法分辨這些絲線到底有多少,而且,它們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在幹鈞一發之際,馬恩撐開傘,又鬆開傘,隻有人體如同滑行般向後一縮。 在這些肢體分解的絲線擊中黑傘的時候.馬恩已經從側邊繞過,隱約又靠上怪物近側。

    怪物那畸形的怪眼一眯,膿液就好似高速水線樣射來。 馬恩及時壓低身體,水線也順者這個身體的姿勢壓下。馬恩的右手-撐地麵,身體向側旁旋轉騰空,水線緊貼若灰袍劃過,兜帽便被割成兩半,垂客在馬恩的肩膀上。被擊在半空,似乎要被疾風吹走的黑傘商溜溜轉動,眨眼間就從傘骨中射出數十發彈藥,將背對它的怪物及其周邊的地麵打成了馬蜂窩爆裂的單藥讓每個蜂窩口都有拳頭大小。

    這一下,怪物的身體被洞穿,上半身更是被挖空了一 大塊,但它沒有半點反應,比之馬恩記憶中的它還要穩健。

    在記憶裏,這個怪物也是有脾氣的,但似乎,隻要自己不躲進建築裏,它就會一 直這麽穩定。怪物沒有再撲上來,而是在原地懦動,身上的傷口以內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風向改變了。

    馬恩也沒有上前,隻是伸出手,摘下乘風而來的黑傘。在這驟然停頓的間奏中,暴雨傾盆而下,就仿佛積澱太久,連烏雲都垮掉了。

    黑色的傘麵當在馬恩的頭頂上,他轉了轉手腕。雨水好似簾幕一樣,將他和怪物隔開.雙方彼此凝視著,隻有水聲嘩然。

    說實話,馬恩已經用上了身體的全部力氣, 但仍舊不覺得自己已經“竭盡全力”。

    可是,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如果眼下的行動力就是這個怪物的上限,那麽,過去的自己死掉也沒什麽好說的,但卻絕對無法壓製現在的

    這個怪物和迴顧記憶時一樣難纏,但這次較量讓馬恩明確了,自己確實比過去的自己成長了一些,經過大腦袋的資訊灌輸,也如其所言,這個噩夢裏呈現出來的黑傘變得更加堅固耐用, 哪怕被怪物身上的膿液噴到,也沒有如同記憶中那般迅速被腐蝕掉。即便如此,馬恩也不打算再和這個怪物僵持下去了.雖然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輸,但反正也肯定贏不了這玩意。

    他退意已決,目光卻沒有離開這個怪物片刻,他每時每刻都在警告自己,要比過去更加謹慎。誰知道這個怪物還有什麽手段沒有施展出來呢?過去的死亡, 總是在最不經意間來臨,隻要還沒有離開噩夢,就不能自認占據上風。馬恩一步步向建築處倒退,他的眼睛緊盯著怪物,耳朵聆聽四周,磅確的大雨遮掩了太多的動靜細節,但他還有內在之眼。在他的腦海中,四麵八方的事物就如同從天空俯瞰下來,的話,也完全可以通過已知的數學和物理學公式,將這些事物構造進行解明。

    哪怕這部分數字的解答不能代表這些事物的完全狀態和真實意義,但對常識來說,卻已經足夠了,常識裏對事物的認知,也不過是“時間“空間”、 “質量” 等等概念而已。

    “不要太過深入,也不能太過深入。”在馬恩喃喃自語的同時,怪物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下一刻,它的表皮綻裂,一-張張長滿利齒的嘴巴於全 身浮現。它的那些複數肢體看似軟綿綿的,肌肉都溶解了,連骨頭都是軟的,但此卻膨脹起來, 每根肢體都有成年人的腰身粗細.而它身上那些惡毒的眼睛,更是一 個緊接著一 個從身體上滾落下來,每顆眼珠子都長出四隻節肢。膨脹的肢體就如同粗壯蒼老的植物,生物肌理的質感完 全消失了。眼珠子長出的節肢也是如此.看起來像是長滿絨毛的蜘蛛腿,但仔細看言,又更像是盆景植物的幼小根係。

    膨脹的肢體仿佛壓榨了怪物的軀幹,讓其主體看似幹癟瘦小.但整體個頭卻在視覺上放大了好幾倍。在暴雨的衝刷下,眼前這個龐然的輪廊站起來了。馬恩不得不仰起頭,電閃香鳴中,巨大的陰影撲上來。

    第二形態?

    “唿”地一下,不知道是風聲還是別的什麽聲音,馬恩想都不想.就向後躍起.將黑傘擋在自己麵前。

    他沒有感受到打擊的力度,隻看到身周的事物都失去光澤,仿佛天地下子就暗淡下來了。眼觀八方,耳聽六路,而所有能夠多感知到的信,都在他的腦海中構成一 個更加古怪的輪廓一 這個輪廓實在太大了,以至於他根本無法去構想出全貌。這就像是陡然在腦海中呈現出來的可怕幻想,強烈的恐懼一 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髒

    。

    就如同膽小之人看了靈異鬼怪的恐怖片後, 又不得不在夜半三更獨自人前往亂葬崗一 樣,明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但是就是恐怖萬分

    這種恐怖下子就超越了存留在馬恩記憶中的痛苦一那種精神 上的痛苦,在這恐懼麵前也變得無足輕重。

    馬恩的瞳孔緊緊一縮,他的心跳,就像是要被這股恐懼感給捏爆了一樣。 他的腦子下意識轉動,打算去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他的思維就像是被剖成了許多份,要去思考的隻是一 份,其它幾份中,都有一 個聲音在深處呢喃。

    一不要思考 !

    不要被動地感受.化被動為主動。

    投入恐懼中吧,從恐懼中挖掘痛苦。恐懼隻是一個過程 ,痛苦才是結果。馬恩放開了內心,讓這無以倫比的如同海嘯般的恐懼席卷自己,而自己則在那巨大的浪頭打來時,向這恐懼的海潮深處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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