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口開河。無非就是想讓我們放了你。”榕叔猶豫了片刻,沒好氣地說道。


    “那你們不放我又如何?難不成把殺了我?”我自然知道他們是沒這膽量的。


    “我、、”


    我繼言:“也是,殺了我或許這瘟疫就好了。”


    “娘娘,你胡說什麽呢?你們不許傷害我娘娘!!”


    我欣慰地看了眼掛在樹上的青煙,對她的忠心表示讚賞。


    半響,榕叔旁邊的幾個男子在和他低聲說些什麽。


    “榕叔,要不算了吧,畢竟她還是族長,就算我們殺了她也不見得瘟疫就沒了。”


    “可她是族長,要是放了她,她對我們懷恨在心趁機報複怎麽辦?”


    我見榕叔被那兩人弄得猶豫不決,便趁機說道:“你們放心,我既為族長又怎會如此小肚雞腸?更何況你們也並非歹意,全因瘟疫所『逼』。”


    “你當真會除了瘟疫?”他半信半疑地看著我。


    “職責所在,不得不除!”我堅定道。


    “好,這次我就暫且相信你。”說完,幾個人便施法將我和青煙身上的藤條收迴去了。


    沒有了桎梏,全身輕鬆無比,我朝縮在地上抽泣的雪兒慢慢走去,擺出我自認為最為和善的笑容,伸出手去。


    “雪兒,別怕。”


    她一雙泛著水花的眼目望著我,纖瘦的手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抬到半空,我委實撐不住臉上的笑了,半安撫著握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摟在懷裏。卻是我如何也不會想到更不會知道,如今弱小的雪兒會在很多年後成為花族之後。


    到底還是青煙心疼我,怕我累著將雪兒抱到了自己懷裏。


    ……


    “娘娘,你今日也累了,青煙服侍你早些休息吧。”


    “嗯,雪兒怎麽樣了?”


    “花菱夫人說雪兒可憐會將她當親生女兒待的。”


    “那便好。那雲姑娘可好些了?”


    “聽說能吃下些流食了。”


    我微微點頭,剛起身準備上床了,卻見青煙一臉不滿地嘟囔著,


    “娘娘就知道關心別人,晾著尊上不管。”


    我白了她一眼,無奈道:“尊上如何了?”


    “哼~青煙不知道,娘娘想知道自己去問。”


    我看著這丫頭片子憤然離開的背影,果然是很久沒教訓了。


    卻不知為何我還是漫步在了滿天星辰的月光下,不知想了些什麽再抬眼已經到了夜殤的門口,卻聽見沉祁的聲音。


    “尊上,我剛才聽青煙說娘娘今日在南峽遇險了,尊上要不要去看看娘娘?”


    “不是安全迴來了嗎?更何況她殺了羽歌,你覺得我會關心她嗎?”


    “可是娘娘畢竟也是尊上的---”


    “好了,以後別在我麵前提起她。”


    “……是”


    我放在空中的手終究還是收了迴去,我轉身仰頭望著夜空璀璨的星辰,一眼便尋到最亮最美的那顆,因為她實在是太耀眼了。


    真應該感謝夜殤那句羽歌,否則我就該忘了自己的目的。


    是吧?蓮笙。


    第二日,我早早便起床,卻見青煙一直圍在我身邊轉,最後我索『性』坐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到底要耍什麽花樣。


    “娘娘你昨天晚上出去看尊上了嗎?”青煙托腮期待地看著我。


    我喝了口茶,笑而不語。她似乎深以為然,眉眼笑得彎彎。


    “走吧,去找司芩。”我站起來敲了敲她的頭。


    “娘娘,找司芩做什麽?”


    “自然是為了瘟疫的事。”


    “哦哦”


    ……


    “司芩,你現在可有頭緒?”我拿起格間一本卷軸翻閱起來。


    “迴族長,這瘟疫委實離奇,所患之人症狀竟千奇百狀,有像沐楠一樣寒顫不止、體虛多汗;亦有滿身濃瘡,體熱無力;有的傳染有的不---”


    “娘娘!”


    司芩話沒說完,我便聽到外麵青煙的叫聲,剛想問,她就提裙跑了進來。


    “娘娘,北山那邊有道光。”


    “有道光?有什麽好奇怪的?”我不以為然。


    “不是的,是道焰光而且直衝雲霄。”


    我心裏頓時跳了一下,連忙出了門,那道光竟然和兩百多年前的一模一樣。


    是夜殤,他怎麽了?


    我不知手上的卷軸是何時掉在地上的,迴過神來時我已經到了北山,看見夜殤掙紮著蜷縮在地上打滾,渾身散發出忽紅忽黑的氣光,臉上痛苦不堪,像是有另一股力量在他體內逆行。


    腦海閃現出一副場景,是蓮笙死的時候。


    【“九寒,你答應我、、幫我好好照顧夜殤,好嗎?”


    “不要,蓮笙,你不能死,我們才剛重逢,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嗬~傻丫頭,對不起,你已經長大了,不用我再保護你了。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夜殤……”


    ……】


    我立馬跑過去將他抱在懷裏,想都沒想直接將體內的妖靈珠『逼』出護住他的心脈。


    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夜殤,你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該怎麽跟蓮笙交代?


    我將他的頭緊緊靠在我肩窩,那是自蓮笙死後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夜殤就這樣死在我的懷裏。


    “卿桸,你怎麽在這兒?發生什麽事了?”


    我聽見司芩的聲音才注意到一旁瑟瑟發抖的卿桸,此時族中其他人也都趕了過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顫抖地解釋到。


    “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我厲聲吼道。


    “族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些人見卿槐長老在場都有些畏畏縮縮,可我已經是怒火攻心,顧不得那麽多了。


    “還不動手!你們也想陪葬?!”


    我覺得此刻的我肯定就是個惡毒的老妖婆,否則那些人的臉上怎麽會『露』出恐懼至極的表情。


    “等等,族長,你可問過桸兒發生了何事?就因為他在場就要將他治罪,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卿槐見卿桸被押走終於沉不住氣了。


    我也不顧長幼尊卑,冷言厲『色』:“若夜殤有個好歹,卿桸就算十條命也不夠我殺!!!”


    “你---咳咳咳”


    “卿槐長老”眾人見卿槐被氣得差點倒下去連忙上前扶著。


    “九寒。”


    “在”我聽見夜殤微弱的聲音從懷裏傳來,立刻低下頭看著他,眼淚卻終是在那刻止不住了,“夜殤,你怎麽了?”


    “我沒事,別擔心。”


    “…………”


    “先帶我迴去吧。”


    “好。”


    我已然失去理智隻顧得哭,竟然比夜殤還有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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