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設想是,拚接一下設定,咱們不是都覺得河坊街後邊那幾條巷子比較接地氣嗎?背後挨著山,北麵是市區,西邊是湖......”


    這是陳燔這波人在杭城呆得第七天,作為‘領導’,這天晚飯後,他把大家集中起來開了個小會。


    也沒去酒店定什麽會議室,就在景區一家農家樂的院子裏,環境淡雅,晚風醉人,缺點就是蚊子多——這杭城的蚊子能一直鬧騰到十一月底,在特殊環境下,甚至可以熬到聖誕節。


    幾人拚了兩張桌子,拿電腦的拿電腦,做筆記的做筆記。


    “小江,你記一下,我要做如下部署!”


    小江翻白眼嗎,老板這冒充101也不怕不吉利,雖然如此,但她還是拿起了筆。


    “老王,這部戲的美術組歸你管了,記得建築設定上,可以參考下耶穌堂弄的那幾幢清末小樓......喔,對了,明天最後一站我們去義橋,這種風格樓房那邊也比較多,可以多拍點照片。”


    王哥點點頭。


    “歐姐、邢姐還有小靜,這兩天你們可以自由活動,他們說杭州是個浪漫的地方,我這種直男感受的總歸有限,但你們可以試試,或許對寫情感戲有幫助!”


    仨女人也點點頭。確實,梁祝和白蛇傳的故事地,怎麽可能不浪漫呢?


    “老張,你聯係下這邊的街道,看能不能在明年的五六月份協調出一個拍攝外景時間來;其他的,這部電影的大部分戲我都打算在棚裏拍。”


    張.又一個沒有名字的工具人也點點頭,他已經辦好了停薪留職的手續,剛在陳燔這兒入職。《我不是王毛》的第一筆票房獎金已經到手,不多,但足夠讓他現在動力滿滿。這種拍戲需要臨時封街的活兒,交給他這個資深製片去聯絡正合適。而且,杭城公職係統透明度較高,不用擔心外來客找不到路子。


    “......散會,小江和老張我去見個人,你們隨意,想幹嘛幹嘛!”


    “誰啊?”王哥替大家問了一嘴。


    “姓馬的......手下,談一筆讚助。”


    “又是騰訊?”


    “你傻啊,這是杭州,老的那個!”


    “喔!”


    老板領著女助理和員工上了車,陳燔這邊扣上安全,然後抬頭看看後視鏡:“我說小江,老板開車你坐車也就算了,咋還跑後座去了?”


    “副駕要留給老板娘啊,我才不和丫姐搶呢!”


    老張正在拉副駕的門,聞言也果斷上了後座。


    “......”這下陳燔更像司機了!


    他搖搖頭,發動汽車往景區外駛去。


    阿裏巴巴最早的辦公室,是在一個住宅小區裏。後來人員多了,就又租了個辦公室,地點在浙大西溪隔壁,名為創業大廈。08年後,資本瘋狂湧入互聯網行業,阿裏也開始起飛,先是在創業大廈不遠的西湖國際科技大廈又租了幾層樓。而眼下在濱江的園區也已經投入使用,但核心領導層還在創業大廈。濱江嘛,在g20之前那都是什麽偏遠地區,本地人才不願意去呢。


    而未來的大本營西溪園區,還在加班加點的建設中,預計等陳燔的電影開拍,那邊也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陳燔今天去的就是創業大廈。


    以他這個級別,除非是拍功夫片出身,否則老馬是見不到的。何況人家現在正在專心倒逼銀行改革2.0模式,也就是在移動支付的戰場上和人時刻準備開打。


    陳燔在這兒從七點待到晚上九點,終於達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按說本來挺簡單,隻是初約,又不是確認最終方案,但偏偏過程又臭又長——對方經常聊著聊著就給你整一波“互聯網思維”和“打工人專享雞湯”。


    比如陳燔這邊隻是說“移動支付會是區別過去和未來的比照之一,這也是社會進步的結果”。


    結果人就直接迴了一整套詞兒:“移動支付今天的結果不是今天造成的,隻有未來的結果才是當下決定的。不要糾結於已成的事實,或追究過去的緣由,更應該重視今天的每一個過程和決定,把握現在。”


    這特麽一堆廢話都挨得上嗎?可人家就像本能一樣,遇見某個特殊的詞就能發揮出一長串,並且還自得其樂、樂在其中、樂此不疲。


    觸發的關鍵詞包括但不限於以下詞匯:“夢想”、“希望”、“改變”、“發展”……


    這天從人大樓出來後,小江悄摸摸問陳燔:“老板,這你也忍?我看小說裏人家都是直接懟迴去的!”


    “懟他幹嘛?以後有得是人懟......再說有啥不能忍的?比那些官方發言起碼新鮮多了不是!”陳燔裝著滿不在乎的發動了汽車,大丈夫,能屈能屈。


    其實他的腦殼子也疼,上輩子他就感受過一次來著,當時給人畫圖。和工程相關的負責人對接倒是還行,但一和搞商務的對話就都這個德行。


    談生意就談生意,非得玩文化輸出——要不是時間點不合適,陳燔都有心先把《年會不能停》搞出來了。


    老張也點點頭,和官方打交道相比,這邊確實還要輕鬆點,起碼不用在結束後應酬喝酒啥的。


    “那倒是,這大廠的行業黑話確實是比官腔順耳一點,但也有限;但錢給得還真是不少......”小江表示同意,那邊初步的意向就給了小八位數;當然,這隻是初步談判,後續還有二輪三輪,整的和賣輪胎似的。


    不過這人呐,別看相貌平平還有點土,這出手一大方他就……


    “話說,老板,你真覺得二維碼支付這東西能推廣?可別等我們的戲上映了,人家這項目涼了!”小江忽然表示擔憂。正常,她又不是穿越者。


    目前國內官方,由銀聯主導推廣的移動支付技術叫nfc。為啥?因為這東西有國外的成熟模式可以參考啊!


    但她又不知道,這東西剛開始推廣就遇上了阻力,因為這玩意普通的人想用,必須先換一台帶nfc功能的手機。而商家也一樣,沒pos機的買pos機,有pos機的得接受專門改造。


    這裏裏外外都是錢啊,所以後來被app二維碼彎道超車研究不奇怪了——人隻要兩塊錢打一張a4紙,齊活兒。


    當兒,二維碼目前也還沒那麽普及,北上廣不提,杭州這邊也剛剛推廣到一些連鎖便利店之類,離刷碼買菜的日子還挺遙遠。


    嗯,等到電影上映,估計也覆蓋不了太多太遠。陳燔記得上一世,15年有大連的朋友來杭州玩,說起最大的感受就是路邊攤買烤串都能掃二維碼支付,好先進啊!


    現在反倒不行了——路邊哪還有烤串的攤子?


    “老板,怎麽不吱聲了?”


    “喔,沒事,隻是想到一些事兒。”還沉浸在說不好是迴憶還是展望中的陳燔終於迴過了神,“喔對了,我們吃宵夜去吧,請你們擼串!”


    “嗯?”


    但再過兩年,城中村可就不能開餐飲了喔!


    “走起走起!”陳燔直接開車,沿著文三路一路向西,這邊有數個城中村,一到晚上就熱鬧得和夜市一樣。


    “以後咱也可以說互聯網兩巨頭都是咱的合作夥伴了!”一片排屋組成的小區裏,陳燔就和所有的擼串客一樣,沒吃一會兒就開始吹牛裝逼,區別隻是他沒喝酒。


    賺大小馬的錢,陳燔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成就——上輩子他隻賺過大馬,但人給那點設計費,和花在在淘寶上的錢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至於騰訊,那就是標準的隻出不進了,不過他玩遊戲也不買皮膚,花得也就是幾個會員的錢。


    “互聯網不是bat三巨頭嗎?”


    “兩巨頭,還有一個是添頭!”陳燔撇嘴,姓李的什麽檔次啊,也配和姓馬的比? what''s your problem?現在2012,連這個梗都沒呢。小馬哥還在qq上天天過生日,現在已經開始在微信上過;老馬的名聲還沒到達最高峰,但光是靠著一年比一年膨脹的雙十一,也開始衝著國民爸爸去了。


    至於李老板麽,嗯,隻能說目前還是個人。


    “怎麽說也是高科技企業……而且李老板長得可比馬老板周正,溫文爾雅,又有才華……”


    “我可與你說,在咱國內,吹誰也別吹企業家,不知道什麽時候人就給你整破防了!”那些“悔創阿裏”、“不知妻美”等網絡名梗還沒誕生,不過陳燔說得也不是這個,而是指人家不知道啥時候就把自己當韭菜割了。他記著自己穿越前,老馬好像還窩在國外不敢迴……


    偏偏你還不能說人是傳統意義上的資本家,因為他們手裏的資本大部分還不是自己的,於是後多了個新詞兒,叫人民資本家。he~tui,一群封建士大夫,頂著光環薅底層羊毛。就這幫人也敢把人命定在自己的頭上?人霍老都享受國葬待遇了,蓋棺定論後給的名目也就隻是紅色資本家。


    想到這個,對了,跳水皇後馬上大婚,自己要不要隨個禮去?


    之前莫言拿了諾貝爾,又是否有必要補個紅包?


    奧觀海馬上就要連任,那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哎呦,有這麽多大事要操心,還怎麽讓人好好拍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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