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慶真郡王妃說的太過懇切,從客觀主觀方麵分別介紹了一下她為什麽不答應卞思妤給茅子珩作妾。

    薑寶青點頭,表示她理解慶真郡王妃的立場與觀點了。

    隻是,理解歸理解,不代表她就讚同這個觀點。

    慶真郡王妃說完這些,也是鬆了口氣。

    說實話,這些想法在她心裏憋了有些日子了,她也不知道跟誰說才好。

    跟那倆孩子說吧——可眼下茅子珩跟卞思妤正是情熱,她說這些掏心窩的肺腑之言,說不得還會正好激起了倆孩子的逆反心理,反而進一步催化兩人的感情。慶真郡王妃是說不得也罵不得,隻得暗裏告誡茅子珩,不可越過界線。

    跟謝氏說吧——她雖然對謝氏還算可以,但畢竟不是嫡親的婆媳,總覺得隔著一層什麽的。她雖說也是名門大家出身,可對於搶在自己前頭生下了郡王府長子的那個侍妾,依舊是有些看不慣。那侍妾真要說起來,可是謝氏的真正婆婆。

    厭屋及烏,自然也是沒什麽好說的,也就是維持著一個淡淡的麵子情。畢竟從法理上來說她才是謝氏的正經婆婆。

    也就是能薑寶青說一說。

    一來,薑寶青口風嚴,從上次她給卞思妤診治她就看出來了。後麵文二夫人話裏也委婉帶出來詢問卞思妤病情的意思,可薑寶青依舊是秉持著一個大夫應有的合格素養,半個字都沒吐露。

    二來,她現在是打算把卞思妤說給薑寶青的嫡親哥哥,自然是要先取信於薑寶青,所以才有些控製不住的說了那麽多掏心窩子的話。

    說完了,慶真郡王妃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一點點不大自在。

    她畢竟是郡王妃,身居高位久了,乍然說的這麽懇切,她自己都有些不大習慣。

    不過轉念再一想,她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其實也不丟份。人家薑寶青正兒八經的是朝廷年紀最輕的一品誥命夫人,再加上她夫君眼下又是最炙手可熱的督察司司首,她自個兒還有醫術加成——這樣算下來,說點實際的,兩人身份可以說是差不多的貴重。

    她說的這麽懇切,也沒什麽掉架子的。

    隻是有一點——她一股腦說了這麽多,薑寶青除了短短幾個字的附和,並沒有發表旁的意見。

    慶真郡王妃自己心裏還有些忐忑不安呢。

    “寶青,你怎麽看?”慶真郡王妃有些期待的看著薑寶青。

    薑寶青道:“郡王妃一片慈母拳拳之心,令人動容。希望卞小姐跟世子能明白郡王妃的一片苦心。”

    慶真郡王妃心裏莫名的就有些酸軟了。

    是啊,人家外人都能看得懂她對倆孩子的一片苦心,怎麽那倆孩子就是不明白呢?

    慶真郡王妃拿帕子沾了沾眼角,不勝唏噓:“我也不求他們能明白,兩個孩子都能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薑寶青陪著慶真郡王妃唏噓了會兒。

    然而慶真郡王妃抒完情,還是沒忘了要給薑寶青哥哥介紹卞思妤這事,她看向薑寶青,想要討一個準話:“所以,寶青,你應當明白,方才我那個提議,是認真的。你哥哥少年英才,品貌都是當世一等一的,眼下又是即將秋闈,想來秋闈之後,榜上必定有名,家世清清白白——當然,我家妤兒也不差,打小便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到時候定然可以跟你哥哥紅袖添香琴瑟和鳴。雖說她眼下寄居在我們郡王府中,不過她父母雙亡之前,是郡王府封地下屬的一個父母官,出身清清白白,也頗有些家底,眼下這些家底我都替她收著,到時候我自然也會按照郡王府嫡親小姐出嫁的規格給她添上一筆嫁妝,保證她風風光光的出嫁。”

    慶真郡王妃越說越認真,連嫁妝都給薑寶青交底了。

    對於她們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大的誠意了。

    薑寶青簡直哭笑不得。

    她哥哥連卞思妤是誰都不知道,這會兒八字別說一撇了,這寫八字的墨都還沒磨呢……

    “郡王妃,這是否太快了些……”薑寶青有些委婉道,“我哥哥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也很有自己的堅持。我也不便替他做主。”

    這其實就相當於是委婉的拒絕了。

    若是心動,這會兒應該就幫著牽橋搭線了。

    郡王妃這等聰明的人,何嚐看不出來?

    可是她實在不想放棄這麽好的一門親事,微笑著裝作聽不明白薑寶青的畫外音,很是熱情道:“沒事,那迴頭我便讓珩兒給你哥哥下帖子,請你哥哥來府裏玩一玩?”

    薑寶青:“……”

    看著薑寶青臉上那副一言難盡的神色,郡王妃突然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看我這腦子,眼下快要秋闈了,你哥哥定然是在閉門苦讀吧?哪裏有時間接帖子。”

    雖說薑寶青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這個理由確實也有。

    薑寶青含糊的應了一聲:“是,哥哥近些日子都在雲海老人府上製藝。”

    不過這也難不倒郡王妃,郡王妃大大方方的笑了下:“這也沒什麽,正好妤兒身

    子不是快大好了嗎?她向來傾慕雲海老人的學識,過上兩三日,我帶她去上門拜訪雲海老人。”

    這哪裏是上門拜訪,這分明是變相相親啊。

    薑寶青有些無奈了,這也太過急切了些?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她哥哥秋闈過後,若是登榜,說不得多少人要榜下捉婿呢,估計慶真郡王妃也是擔心這點,所以想先下手為強了。

    薑寶青隻得道:“……郡王妃,卞小姐那邊,同意嗎?”

    這確實也是個問題。

    卞思妤看著就對茅子珩誌在必得的模樣,甚至不惜用服用那可以讓人變虛弱的幽冥花,把自己搞的病怏怏的,也要把茅子珩栓牢了。可想而知,她定然不會答應去嫁給旁人為妻。

    郡王妃抿了抿唇:“那孩子,我會好好同她說的。”

    說著,頓了頓,又轉移了話題,“看我們說了這麽久的話,都已經這個時辰了,寶青,你餓了吧?這就開席了。”

    “……”

    薑寶青還能說什麽呢?

    她又不願意去替她哥哥做決定。

    算了,那就這樣吧,薑雲山若是同卞思妤有緣,她是攔也攔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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