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小混混終究是受不住疼,還是招了出來。

    他果然是認識那婦人的,平日裏也經常替那婦人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這次輕車熟路的收了錢,準備替那婦人收拾幾個不長眼的小白臉,誰曾想這次踢到了鐵板,收拾不成反而被人都打趴在了地上。

    慘,太慘了。

    甘遂得到了全部情報後,這才收迴了腳,在薑寶青麵前拱了拱拳:“夫人,您看怎麽處置他們?”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這種惡劣行徑,”薑寶青微微一笑,“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自然是——把他們全都送官了,讓官府教育他們去。”

    甘遂點了點頭:“夫人說的是,這樣唆使他們的背後之人,也能受到相應的懲罰。”

    正好今兒廟會,巡街的衙役不少,她們幾個把衙役喊了過來,把那些混混都給綁了迴去。

    南宮琴全程圍觀,看的是雙眼放光。

    外麵的生活,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下午廟會還未散場,她們幾個又意猶未盡的去看了踩高蹺,幾個小孩子踩在比他們還高出一大截的高蹺上,做著各種各樣的表演,南宮琴看得提心吊膽的,生怕小孩子從高蹺上跌下來。

    看完高蹺,旁邊還有個胸口碎大石的,看著就很是兇險,南宮琴捂著眼睛,從指縫裏看完的。

    薑晴買了幾串糖葫蘆迴來,連廖春宇跟甘遂的份都有。

    畢竟是夫人的妹妹買的,甘遂實在不好拒絕,可手裏拿著糖葫蘆,影響他的侍衛工作。甘遂沒法,隻得三兩口趕緊把糖葫蘆給吃了。

    幾人正邊吃著糖葫蘆邊走,見有一處圍了不少人,南宮琴還以為是什麽熱鬧,巴巴的想過去看。

    薑寶青細細觀察了下,覺得情形好似不太對,對身邊的甘遂道:“勞煩你過去看一下。”

    甘遂點頭,很快就迴來了:“是有人舞獅的時候,不知怎地,那梅花樁竟然鬆動了,摔下來的時候還撞到了腦袋,流了不少血。夫人您認識的那個耿大夫,正在那兒替傷者診治。”

    耿大夫?

    說的是耿子江?

    自打她嫁到定國侯府以後,也有些時日沒見了。

    薑寶青這倒是不能不過去看看了。

    南宮琴也拉著薑晴的手,跟在薑寶青身後走了過去。

    但是……

    雖說南宮琴性子過於活潑,看著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她畢竟還是個小姑娘。

    是的,她怕血……

    當南宮琴過去看到那舞獅的人腦殼下一大灘鮮紅的血時,她雙腿一軟,暈了過去。

    ……

    待南宮琴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個兒躺的地方,她並不認識。

    她坐起來抱著被子想了半天,隻記得自己女扮男裝跟薑家姐妹去廟會玩了,後來,好像看到好多的血……

    南宮琴一拍腦袋。

    看來她是暈過去了,這裏到底是哪兒?

    她四下裏打量著,看著旁邊的書案上擺著幾個搗藥的藥臼,書案後的架子上似乎放著的都是醫書。

    所以她這是,在醫館裏?

    南宮琴有些摸不著頭腦,掀開被子下了床,坐在床沿上穿鞋的時候,門外珠簾被人掀了起來,一個生得有些清秀的青年探進身子來往這邊看了下。

    南宮琴不認識他,有些警惕的看著那人。

    那青年見南宮琴醒了,倒是有些高興:“南宮姑娘,你醒了。”

    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南宮琴更為警惕了。

    那青年見南宮琴這般警惕的望著他,忙道:“啊,南宮姑娘莫要緊張,我是這間醫館的大夫,姓耿,跟薑姑娘是朋友。你暈了過去,她便把你帶到這邊來休息一下。”

    南宮琴隱約記得確實有這麽一段,她暈倒前,那位侍衛說過跟薑寶青認識的耿大夫在幫人診治……

    這樣倒是對上了。

    南宮琴稍稍放下了一絲警惕,但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寶青呢?晴兒妹妹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薑晴也跟在耿子江身後進來了,見到南宮琴醒了很是高興,噠噠噠的跑過來:“天呐,你突然暈過去,差點嚇死我。”

    南宮琴有點不大好意思:“我忘了自個兒暈血了。”

    薑晴忍不住笑了會兒,這才想起跟南宮琴介紹:“這是耿大哥,他醫術很好,人也很好。”

    耿子江臉上紅了下,有些狼狽又有些無奈:“晴兒妹妹,別吹我了,在你大姐那醫術麵前,我這算不得什麽……”

    南宮琴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微微紅著臉跟耿子江道謝。

    耿子江連連擺手。

    聽聞薑寶青正在給那梅花樁上摔下來的舞獅漢子做仔細的包紮治療,南宮琴想去看看,被薑晴一把拉住:“你忘了自己暈血了?”

    南宮琴隻得作罷。

    出了這麽一樁事,也耽擱了不少時間。薑寶青淨了手,從診療室裏出來,天色已經有些不早了。

    於是,薑寶青跟耿子江匆匆交流了幾句那病患的情況,他摔得有些重,不過薑寶青已經用銀針幫著做了個緊急的處理,接下來還需觀察些時日。

    耿子江連連點著頭。

    一行人匆匆別過。

    南宮琴迴到薑府的時候,南宮琴的兩個貼身丫鬟都快哭出來了,一見到南宮琴迴來,顫抖著手拉著南宮琴的衣袖不放,帶著哭腔道:“小姐,您再不迴來,奴婢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南宮琴這會兒那變音藥水的效果已經去的差不多了,她安慰著兩個丫鬟:“我這不是沒事嗎?你們不用擔心。”

    說是這麽說,可哪能不擔心啊。

    丫鬟們知道南宮琴的脾性,不喜歡聽人念叨,好在這會兒人已經安全迴來了,她們總算可以稍稍放心些了。

    薑晴跟廖春宇把薑寶青南宮琴送到了大門口,薑寶青也差不多到了迴定國侯府的時辰。

    也是巧了,幾人正在門口說著話,薑雲山從雲海老人那迴來了。

    他從馬上下來,看到薑寶青很是高興,因著還有旁的女眷在,他為著守禮,也不好多待,匆匆說了幾句,便避嫌進了府。

    南宮琴看著薑雲山迴府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那顆渴望見著薑雲山的心反而平靜了很多。

    大概是見過了外麵的絢麗世界,才發現自己那點點少女心思實在是淺薄的可笑?

    倒不是說不喜歡薑雲山了,而是發現,自己那對薑雲山的喜歡,幾乎是因著她隻能看到頭頂那一方天空,見識的風景還是太少了。

    薑寶青迴頭看了南宮琴一眼,見她臉上露出個若有所思的笑來,忍不住也笑了。

    她知道,南宮琴看著是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模樣,其實也是個玲瓏剔透的聰明小姑娘。

    這樣就很好了。薑寶青微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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