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記眉頭便擰了起來。

    翟老夫人沒好氣的看了薑寶青一眼:“老二家的找薑氏做什麽?”

    過來通報的丫鬟低著頭迴:“奴婢也不知。”

    翟老夫人方才在宮記跟薑寶青那吃了個悶虧,心裏正憋屈著,巴不得給宮記薑寶青找點什麽岔子。她冷哼一聲:“讓那婆子進來。”

    文二夫人身邊的婆子進來,給翟老夫人行了禮,看著薑寶青立在一側,麵露喜色:“大奶奶果然在這,侯夫人找您呢。”

    宮記冷冷的看了那婆子一眼。

    婆子被嚇得噤了聲。

    翟老夫人眼下就樂意見著宮記不高興。

    宮記不高興,她心裏就舒坦了。

    她安撫似的看了那傳話的婆子一眼,又示威似的瞪了宮記一下,這才問那婆子:“你家夫人什麽事?”

    婆子賠著笑:“倒也不是我家夫人的事。是姍姑奶奶……”

    她看著有些顧慮的停了停。

    翟老夫人不耐煩道:“說話不要吞吞吐吐的!有話就直說!”

    “是,老夫人。”那婆子臉上帶了幾分愁苦之色,“姍姑奶奶昨晚迴來了。今兒秦家的二夫人就過來了,找我們家夫人談這事……具體老奴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我們家夫人讓老奴來找大奶奶過去,說是做個見證。”

    宮記冷笑一聲:“二房的事,有什麽好見證的。”

    那婆子瑟縮了下,不敢頂宮記的話。

    翟老夫人一聽這話就不願意了,她也顧不得方才要往入景軒塞人被拒絕的事了,不高興道:“雖說分了大房二房,但總歸是一家子。二房有事,讓薑氏過去幫個忙又怎麽了?你成親的時候,你二嬸不也是忙前忙後的操持?”

    薑寶青在宮記懟迴去之前出了聲:“老夫人說的極是,那孫媳這就過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手拉了拉宮記的衣袖。

    宮記忍了忍。

    那婆子喜上眉梢:“那大奶奶請隨老奴來……老夫人,老奴就先退下了,改日再來同您請安。”

    翟老夫人看著宮記那副不高興的模樣,心裏越發暢快了,對那婆子態度也和藹了不少:“趕緊迴去吧,姍兒那邊的事,晚點兒讓你們家夫人使個人過來同我好好說一說。”

    說著,就端茶送了客。

    宮記冷著臉出了門。

    一出壽安居,宮記的臉色便舒緩下來,比之方才要好看了不少,觀之如常。

    薑寶青聰敏,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的關鍵。

    宮記八成是故意的。

    方才翟老夫人因著太後娘娘賜下女官占了管事嬤嬤一職的事不高興著,說不得就要如何為難人。這會兒文二夫人這事,宮記表現出了不高興,翟老夫人看著反而會覺得出氣。

    既然已經出了氣,那之前的事也就算是過去了,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薑寶青忍不住笑了下。

    宮記這絕對是故意的。

    宮記側頭看了一眼,見薑寶青笑得開心,他挑了挑眉:“猜到了?”

    薑寶青笑著點了點頭。

    小夫妻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走在前頭的婆子有些不安的迴過頭來:“大奶奶,侯夫人還在等著呢……”

    有宮記這尊煞神在,她也不敢催的太明顯。

    宮記一眼掃過去,她腿就得軟好久。

    好在薑寶青相比之下還算是個好說話的,她拉了拉宮記的袖子:“好啦,你先迴院子休息下,我過去看看什麽情況。”

    宮記微微皺了皺眉:“你萬事小心,她不是個好相與的。有什麽不對勁,隻管走。”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文二夫人。

    婆子也聽出來了,可她半個字都不敢吭聲。

    薑寶青朝宮記點了點頭。

    婆子趕忙帶著薑寶青離開了。

    到了翰墨院,文二夫人跟魏二夫人正在那喝茶,氣氛有些僵持。

    薑寶青進來,自然是要互相見禮的。

    文二夫人見薑寶青過來,還是有些失望的。

    這薑寶青若是不過來,到時候魏二夫人這個見證者自然會在憤懣之下,替她把薑寶青無情無義的名聲給傳出去。

    不過,這薑寶青過來了,對她也有好處。

    文二夫人笑了下,給魏二夫人介紹:“……親家母,這是我的大侄媳婦。”

    成親那日,魏二夫人作為定國侯府的姻親,自然也是來吃過酒的,不過那會兒新娘子早早的就被扶到喜房裏去了,哪能見到薑寶青的臉?

    眼下乍然一見,魏二夫人眼裏閃過一抹驚豔之色。

    早聽聞這給太後太妃都看過病的薑小神醫容顏絕色,冠絕京城,眼下一見,這才發現,比她想象的還要美上兩分。

    薑寶青給魏二夫人見了禮。

    魏二夫人笑著從手腕上捋下個玉鐲子:“……沒準備什麽,一點見麵禮,小小心意,寶青不要嫌棄。

    ”

    從二房這邊的關係來算,魏二夫人倒也能稱薑寶青一聲侄媳婦,也算是比較正兒八經的長輩了。

    薑寶青大大方方的接過,道了聲謝,這才看向文二夫人:“……不知道二夫人喊我過來,可有什麽事?”

    不是二嬸,而是二夫人。

    這說明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淡漠到了在外人麵前都懶得去遮掩了。

    魏二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文二夫人一眼。

    文二夫人恍若未覺,臉上依舊是帶著親切的笑:“……寶青,這次喊你過來,倒也不是旁的事,是姍兒……”

    說到這,文二夫人眼中帶上了一抹恰到好處的輕愁。

    薑寶青多少也猜到了。

    她略一點頭,沒說什麽。

    “這裏也沒外人,”文二夫人輕歎了一口氣,“你便同魏二夫人說說姍兒的傷勢,讓魏二夫人聽一聽,可是我誇張了?”

    魏二夫人臉上閃過一抹難堪,卻也沒說旁的,隻看向薑寶青,勉強笑了聲:“寶青,我那兒媳婦昨晚傷得如何我也沒見著,今兒你二嬸隻說婉兒的傷不好見人,又不肯讓我見她……聽你說一說,我這心也能安定些。”

    若單單隻是傷勢的事,找個大夫當著她們的麵好生診斷一番也就是了。

    怕是魏二夫人心裏也有數,不敢讓外人見著她那好兒子把人打成了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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