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青帶著覓柳尋桃邁進慈安居正廳的時候,宮婉正在那給翟老夫人順著氣。

    地上的茶碗碎片早就被丫鬟收走了,薑寶青大大方方的上前,給翟老夫人跟尚大夫人行了禮。

    然而翟老夫人方才被尚大夫人三言兩語堵的厲害,這會兒雖然在她心裏,尚大夫人是最可惡的,可薑寶青這個低門楣的未來長孫媳婦,她還是有些不順眼。

    翟老夫人充耳不聞,既不搭理薑寶青,也不讓薑寶青就座。

    尚大夫人帶著一臉的憂心,向薑寶青招了招手:“寶青,好孩子,客套話就不說了,老夫人身子不舒服,快去幫老夫人看看。”

    翟老夫人聽著這話,就更不舒服了。

    她這是被誰氣的啊!

    薑寶青順從的應了一聲,上前幾步。

    翟老夫人像是看賊一樣瞪著薑寶青:“……我不用你!”

    薑寶青像是很理解似的,笑了下,一副醫者仁心的模樣勸道:“老夫人,確實有很多人諱疾忌醫,您別怕,我就是給您把把脈。”

    翟老夫人差點被這對婆媳給聯手氣出內傷來!

    說得她好像跟那種昏聵的老人似的!

    宮婉這會兒自然是要出頭的,她有些責怪似的看了眼薑寶青:“薑姑娘,我們昨兒明明約好了是今天一早,你怎麽這時候才過來?”

    薑寶青一臉訝然的看向宮婉:“……難道這會兒不是早上麽?”

    宮婉一時間竟然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這會兒剛剛過了巳時一刻,你要硬說是早上,確實也是。

    可……

    宮婧輕笑一聲:“薑姑娘怕是不知,盡量早來才是禮數之道。”

    薑寶青眨了眨眼:“宮三小姐這話說的,我早來做什麽?看著老夫人用飯嗎?”她頓了頓,嘴角又盈開個淡淡的笑來,“……再說了,早飯用過之後,過段時間,身體消化得差不多,各項機能趨於穩定,才更好把脈啊。”

    翟老夫人見薑寶青說得一本正經,心下不免有些將信將疑。

    方才尚氏說的話固然讓她生氣,可是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拋開薑寶青是未過門的長孫媳婦的身份,那可是太後太妃用了都說好的大夫,不說別的,這醫術肯定是過關的,不然宮裏頭那些太醫也不是吃素的,哪能讓這麽一個小姑娘給搶了風頭去。

    也就是說,這薑寶青眼下說的,是真的?

    翟老夫人將信將疑的開了口,帶著幾分質疑:“……你沒有說謊?”

    薑寶青一臉誠懇認真的點了點頭。

    確切的來說,她確實也沒說謊。隻不過,她這個時辰來,純粹是因為她不願意早點過來罷了。

    正如她之前說的,她早過來做什麽?在一旁看著這位養尊處優的老夫人慢悠悠的用餐嗎?

    有這個時間,她寧可在自己家裏發會兒呆。

    宮婉還想說什麽,隻是剛張嘴,尚大夫人就提前開了口:“婉兒,這會兒你祖母身子不舒服,你先讓一下,讓寶青給你祖母把把脈。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定然是以你祖母身子為重,是吧?”

    “……”宮婉強擠出一抹笑來,“大伯母說得極是,薑姑娘快來幫祖母把把脈。”

    薑寶青從善如流的上前,替了宮婉的位置。

    “……”宮婉恨得牙都癢癢了。

    那個宮計是,薑寶青是,尚氏也是,但凡跟大房沾上邊的,就沒個好東西!

    翟老夫人看薑寶青很是不順眼,但這並不妨礙她在意薑寶青的把脈結果。

    畢竟還是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你說說看,我這是怎麽了?這幾日醒了,總是有些頭疼。”翟老夫人道。

    薑寶青看了眼一側的窗戶,卻問了句無關緊要的事:“……老夫人這兒還是天天燃著蘇合香呢?這香味兒倒是比尋常的蘇合香還要雋永些。”

    這蘇合香是翟老夫人這麽多年來一直喜歡的,提起這個,翟老夫人話裏就帶了幾分得意:“……你倒聞出來了?這香同外頭的蘇合香都不大一樣,乃是先前宮裏頭秘不外傳的方子,再加上又請了宮裏頭的調香聖手多次改良,自然比尋常的蘇合香要好聞得多。”

    薑寶青點了點頭:“確實不錯。”

    “薑姑娘也當真是有意思,”宮婉輕掩住唇,微微一笑,“祖母問你身體的事,你卻要反過來問祖母蘇合香的事。薑姑娘沒有用過嗎?……待薑姑娘迴府時,我讓丫鬟給薑姑娘包上些帶迴去好了。”

    這就是暗暗的在譏諷薑寶青上不得台麵了。

    薑寶青看了宮婉一眼,慢悠悠道:“宮二小姐,對自己不了解的事,不要太早下定論,不然,一會兒難受的是你自己。昨兒在我家,那茶水還沒讓你明白這點嗎?”

    宮婉臉色微變:“你這話什麽意思!”

    薑寶青卻是不再理會宮婉,良言難勸找死的鬼,她才懶得管宮婉。

    薑寶青看向臉色也有些不虞的翟老夫人,知道這是宮計的長輩

    ,雖然昏聵偏心,但最起碼也沒有參與過迫害宮計她們母子倆的事。

    兩兩相抵,她便把這翟老夫人當成是普通的老人就行了。

    “老夫人,”薑寶青耐心道,“我打從進來那會兒,便覺得您屋子裏這蘇合香味好是好,但您常年用這一種香,再加上這屋子經常緊閉著門窗,日積月累的,怕是也會產生一些輕微的影響。像如今您微微頭疼,便是這屋子裏空氣循環不流暢,再加上一點點蘇合香遺留的催動導致……您這幾日,夜裏是否經常驚出一身冷汗,唿吸不暢,胸口發悶的感覺?”

    翟老夫人原本聽得還有些將信將疑的,可是聽到後頭,薑寶青說得症狀她都有,她越聽越是心驚,也顧不得什麽厭惡不厭惡了,連連點頭:“……沒錯,你說的這些症狀,這幾日我都有!”

    薑寶青點了點頭:“這就是了。我方才看您的脈象,略有凝滯,倒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您隻需要這些日子停了蘇合香,多開窗,勤通風……若是實在想熏些香味,便切些新鮮瓜果擺放在屋裏便是了。”

    翟老夫人見薑寶青說得輕鬆,心裏一顆懸著的大石頭略略放了放,然而還是有些疑慮:“這樣……就行了?”

    薑寶青認真道:“沒錯,您晚上也別怕風吹著您,把外梢間的窗戶開一開便好;不出三日,您所有的症狀都會有所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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