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青巋然不動,冷眼瞧著丘沛柔表演。

    丘沛柔大義凜然的冷笑幾聲:“你不走是吧?那你別後悔!”她帶著一股奇異的微笑,朝身邊的丫鬟輕聲說了幾句,丫鬟便匆匆離開了。

    藺昱筠有些不安的看向薑寶青,她本能的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低聲道:“已經祭奠過了,不然我們先走吧。”

    薑寶青安撫似的拍了拍藺昱筠的手,聲音也很低:“沒事,別怕,你是郡主,她們不敢怎麽著你的。”

    可是她們那模樣倒像是要怎麽著你啊……藺昱筠焦急的很,這話偏偏又不好說出口。

    薑寶青倒是絲毫不慌。

    前院那邊的過道傳來一陣騷亂,左岱芙的哥哥左岱宗麵目有些猙獰的從那過道直直的往這邊走,然而讓薑寶青愣住的卻不是這個。

    左岱宗身後跟著的那個人,不是宮計嗎?

    他們昨晚上不是都說好了嗎?

    薑寶青呆呆的看著宮計,宮計卻氣定神閑,並不看薑寶青一眼。

    “你就是那個女人?!”左岱宗眼神直直的定在了薑寶青身上,大步就要朝薑寶青邁來。

    宮計一把將左岱宗拉住,冷聲道:“左兄,這是你妹子的靈前,你要逞兇也給我注意下場合!”

    左岱宗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聽他爹提起過,原本雙腿殘疾遠離京城的宮計殺迴來後,成了皇帝麵前炙手可熱的紅人,偏偏此人性情偏執,喜怒無常,能不得罪,就千萬別得罪。

    宮計本是來找他爹商議事情的,兩人偶然在前廳遇上,他自然抱著攀一下關係的想法跟宮計聊了起來。總是聽旁人說宮計這人高冷得很,他卻覺得倒也還好,雖然都是他在說,但這宮計偶爾也會開口迴上那麽一兩句,場麵倒也不至於太過尷尬。

    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他突然發現妹子生前好友丘沛柔的丫鬟匆匆過來報信,說是之前同她說過的那個薑寶青厚顏無恥的來到了他妹子的靈前。

    左岱宗當即怒不可遏,也顧不得跟宮計套近乎了,失去理智般衝向了靈堂。

    自然也就沒發現,宮計沒什麽表情的溜達著跟在了他的身後。

    這會兒被宮計手給緊緊抓著肩膀,劇痛讓左岱宗強行冷靜了下來,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勉強開口道:“謝謝宮將軍提醒……我,我曉得了……”

    宮計這才麵無表情的鬆開了手。

    左岱宗疼得都有些懷疑人生了,這宮計莫不是暗戀他妹妹,所以才這般生氣他靈前無狀?

    說真的,他都懷疑方才宮計要生生將他的肩頭給捏碎了。

    左岱宗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怨恨的看向薑寶青。

    這大概就是妹妹在天有靈,將他派人尋了幾日都未尋到的薑寶青送到了她的靈前!

    左岱宗心裏飛快的盤算著,一會兒要如何將這薑寶青給宰了。

    “你也有臉來給我妹妹上香!”左岱宗怨毒的瞪著薑寶青。

    薑寶青見宮計陰著臉一副準備捏碎左岱宗肩膀的模樣,她歎了口氣,微微提高了聲音:“這就是你們左家的待客之道?”

    左岱宗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如果眼神能將人淩遲,這會兒薑寶青怕是要死了千百迴了。

    “你這個庸醫,也算得上是客?!若不是你不肯給芙兒醫治,或說八道什麽沒救了,我妹妹根本就不會被逼到自盡!”左岱宗咆哮道,“都是你害死了我妹妹!我要你償命!”

    他憤怒的話音像是戛然而止似的,整張臉都有些扭曲了。

    宮計一副忍無可忍不想再忍的模樣,一隻手隨意的按在左岱宗的肩膀上,眼神卻冷冰冰的:“我說,左兄,你說話客氣些,這位薑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再這般侮辱,別怪我不客氣了。”

    薑寶青有些無奈的閉了閉眼,說了好多次讓她自己解決,結果宮計還是出手了。

    不過——換位思考下,若是有人在她麵前瘋狂辱罵宮計,那她的銀針怕是已經把那人給封成個啞巴了。

    這事確實不能忍。

    她努力理解了一下宮計,盡量讓這個小插曲不是太影響自己的計劃。

    宮計放開左岱宗時,左岱宗疼得顯然有些神誌不清了。

    靈堂裏鴉雀無聲,針落地可聞。

    就連向來喜歡掌控全場的丘沛柔,也露出了極為罕見的驚疑不定神色,看看宮計,再看看薑寶青。

    左岱宗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緩過這股劇痛的勁來,他怒瞪著宮計:“你!”

    宮計抬眼:“你想說什麽?”

    左岱宗強忍了這口氣,離宮計離得遠遠的,迴頭他一定要讓他爹上折子彈劾宮計!

    左岱宗忍氣吞聲的看向薑寶青,被宮計這麽一整治,他氣焰都低了不少,然而眼裏對薑寶青的仇恨卻依舊猶如實質。

    薑寶青便在這種詭異的情形裏開了口:“我今兒來,就是想著在左姑娘靈前,把事情直接攤開說清楚。”

    你不是耍陰謀背地裏玩陰

    的嗎?那好,她索性把一切都鬧開來,讓那些暗搓搓的流言蜚語都暴露在陽光之下,好好曬一曬,讓大家辯一辯是非!

    她問心無愧!

    左岱宗冷笑一聲:“有什麽好說的!你是想說那日芙兒身體不舒服,找的大夫不是你嗎!”

    薑寶青坦然承認:“是我。”

    左岱宗厲聲道:“你當時給芙兒診治了嗎!”

    薑寶青答道:“自然沒有。”

    左岱宗極力控製著情緒,卻還是忍不住咆哮:“你什麽都沒有做!卻還是說什麽治不了這等話!就是因為你這不負責任的話傳了出去,所以芙兒才會被那起子奸詐小人退了婚,才會……”

    左岱宗伏在左岱芙的棺材上痛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妹妹啊!”

    薑寶青冷眼看著,待左岱宗嚎得差不多了,才平靜道:“問題就出在這裏,治不了這話,是誰告訴你的?這話,我可沒說。一句沒說過的話,怎麽會被傳得風生水起?那自然是誰告訴你的,便是誰傳出去的。”

    左岱宗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一旁冷臉而立的丘沛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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