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不行!絕對不行!


    “不要!阿璃,我不要離開你!如果非要離開你我才能活命,那我寧願死!”陸輕鴻扳著她的雙肩,說的鄭重其事。


    看他那慘烈的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他的命呢!


    “哈哈哈……瞧你那樣……哈哈哈”艾琉璃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哈哈大笑,這笑聲倒讓陸輕鴻搞不明白了。


    “紅紅你真傻了,還真把自己當成我家總管的女兒了!我說讓你迴家,那是騙皇奶奶的!


    我是要你離開瑞芳宮,但不是離開皇宮,你迴你廢棄的紫雲宮住著,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我每天下了學堂就可以去找你!”艾琉璃說。


    “我們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天天見麵嘛!”


    “對啊,還有紫雲宮呢,我怎麽就給忘了!”陸輕鴻碰到艾琉璃的事,就什麽腦子都沒有了。


    “看看,才說你聰明,不如我了吧?”


    “我從來都不如你。”陸輕鴻寵溺地笑著摸摸她的頭。


    “那咱們就這麽定了吧,事不宜遲,以免夜長夢多,我這就去找皇奶奶!”艾琉璃說完就起身要走。


    “小心你的腳。”陸輕鴻心疼。


    “沒事,就蹭破點皮而已!倒是你,趕緊收拾東西,我送你出宮門,咱們總得做做樣子!


    以你的武功,躲過禁衛軍,先出宮再溜進皇宮不是難事,我就趁這個功夫去找皇奶奶。”


    陸輕鴻低下頭:“你這樣私自把我送走,皇太後那裏好交代嗎?畢竟教場上人多口雜,我怕太後會刨根問底!”


    陸輕鴻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留她一個人獨自麵對。打感情牌會有用嗎?可是就目前這種狀況而言,他們也隻能打感情牌了。


    “沒事兒,我能應付,來福走的時候,太後奶奶不是也沒告訴我嘛!我這叫丁點不吃虧!”


    “再說了,你人都出宮了,教場上的人和我們又沒有深仇大恨,最多不過是各宮的眼線,追究有什麽用。再加上皇奶奶平素就寵我,那些多事的人就算要去嚼舌根,也是要考量一下的。”


    ……


    ……


    一切都像他們倆預料到的那樣順利,半個時辰後,仁壽宮裏,艾琉璃趴在皇太後地腿上輕輕抽噎。


    戲,做的非常逼真。


    “好孩子,別哭了。要是你真舍不得紅紅那個丫頭,趕明兒,皇奶奶派人再去丞相府裏給你接迴來!”


    “不要!皇奶奶你千萬不要去接紅紅!她的爹爹給我們家當總管很久了,如今他病了,隻想有女兒在床前伺候,我們幹嘛要和他搶閨女呢!”艾琉璃一聽太後娘娘要去接人,立馬說道。


    況且紅紅知道了她爹的病,日日以淚洗麵,我這樣看著更加心疼她。”


    “太後奶奶,求你了!你可千萬不要到我家去接人,最好跟我爹爹提都不要提,要不然爹爹還以為我把您老人家搬出來,是為了要紅紅迴來伺候呢!”


    “雖然這麽多年紅紅在我身邊,我已經習慣她了,但我可不能耽誤她盡孝心,爹隻有一個,可是婢女我可以隨時隨地找很多的,予人不孝這可是會天打雷劈的!”


    “好好好,皇奶奶知道你這孩子善良!皇奶奶不提,不跟你爹爹提!皇奶奶啊,再重新給你多找幾個善解人意的宮女伺候你!”


    “不要,我有落花和流水就夠了。皇奶奶,阿璃已經長大了,你可不能再這麽寵著我了,否則都把阿璃慣壞了!”


    艾琉璃都十七歲了,仍舊跑進太後的懷裏撒嬌。


    “好好,阿璃真的是懂事了,長大了!”


    就這樣,仁壽宮裏,整個下午都斷斷續續地傳出笑聲,艾琉璃與太後相處的十分融洽,太後再也沒有追究紅紅的去處,陸輕鴻就這樣安安全全地“被出宮”了!


    (感覺自己這幾章寫的時間點不對,下午去教場玩了那麽長時間還是下午,又送走陸輕鴻還是下午在太後那玩了一下午,接著去找陸輕鴻還是下午,哭~不改了,思律不周的地方請諒解。)


    從仁壽宮出來,艾琉璃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紫雲宮找陸輕鴻,她知道她的紅紅一定摒棄了所有人的追蹤,正在棄宮等著她呢!


    誰知道,突然兩個人影截住了她。


    是太子和三皇子,他們屏退了奴才,在仁壽宮不遠處堵截艾琉璃。


    唉,艾琉璃歎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今隻好隨機應變了!


    “阿璃姐姐,紅紅真的被你送出宮了嗎?怎麽走的這樣著急?”還是三皇子憋不住了先問到。


    “紅紅爹爹病的很厲害,晚了就要天人永隔了。我體恤她有孝道,所以讓她迴去照顧生病的老爹了!”


    “真的走了……”三皇子有些失魂落魄地呢喃,“那她去了哪裏?我可以出宮找她,還可以讓禦醫給她爹治病!”


    “你?還是算了吧三皇子!你堂堂皇帝的兒子,讓禦醫給個宮女的爹看病,我看你是嫌她命太長了,讓你母妃知道,紅紅多活一秒鍾都難!”艾琉璃嗤之以鼻。


    笑話,哪能那麽輕易讓你們套出話,送走紅紅就是為了讓你們找不到!


    三皇子聽完,身子一僵,沒想到教場那次,竟然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人都是有感情的,不管是好人壞人窮人還是富人,即使他是皇帝的兒子,在這個情竇初開的歲月裏,紅紅會是他一輩子的求而不得。


    “我原以為丞相之女不過是個被寵壞了囂張跋扈的女子,沒想到你還有這等遠見!我們才追到皇祖母這,你便早早把人送出宮去了,果真是女人當自強!”這時太子殿下卻語出驚人。


    “嘁!”艾琉璃小聲嘟囔一聲,不打算理她。


    “紅紅為什麽會武功?而且絕對是高手!她到底是誰!”


    “紅紅就是紅紅咯,會武功怎麽了,見不得女人比你厲害是不是!瞧你小心眼兒那樣!”


    “你!”


    “好了皇兄,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就來問問紅紅的去處,既然她已經離開皇宮了,再追究其他的就沒有意義了,我相信紅紅一定不會是壞人!”三皇子硬拉著居天陽往迴走。


    他不願意太子再問下去,因為,他怕聽到不想聽的事情,更怕會給紅紅帶來殺身之禍。


    ……


    ……


    紫雲宮牆外。


    “紅紅……紅紅……”艾琉璃叫了陸輕鴻九年的紅紅實在改不過口來了。


    她趴在以前進出的狗洞旁邊,不敢太張揚,所以輕輕地叫著。現在她長大了,以前的狗洞根本進不去了。


    “紅紅……紅紅……你在不在裏麵?”她非常小聲的用氣息說話,一遍又一遍地叫著。


    這個時候她旁邊突然多了一個腦袋,同樣小聲的用氣息說話:“我不在裏麵,我在外麵——”


    “媽呀!你嚇死我了!”艾琉璃一個激靈倒在地上,她還以為是鬼呢。


    “你什麽時候到我旁邊的?怎麽連個聲息都沒有!”


    “就在剛剛,你對著狗洞趴下之後……”


    “你壞!”艾琉璃噘嘴,“可是紅紅,這個洞太小了,我們根本鑽不進去怎麽辦?”


    陸輕鴻笑笑,上前環著她的腰,隻一瞬間就到了屋頂上。


    “哈哈哈,我忘了我的小奴婢現在可是會飛簷走壁的!”


    屋頂上,陸輕鴻和艾琉璃並排坐著,午後的太陽沒有那麽毒,紫雲宮周圍依舊是成片的參天大樹,太陽透過濃密的樹葉,斑駁地撒在他們的身上,暖暖的,柔柔的,就好像是慈母的手,令人寧靜安詳。


    陸輕鴻抬起手掌放在眼睛的上方,透過手指縫縫隙看著遠處的天空,這情景就像多年前的那天一樣,那時的天空也是這麽的藍,空氣也是這麽的清新。


    那時,他們都還是個孩子,艾琉璃就像從天而降一樣,把他從這裏拯救出去。


    從此,眼前的女孩兒就是他的藍天,他的空氣,他的太陽,填滿他孤獨殘破的靈魂。


    “對了,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艾琉璃神秘兮兮地從身旁的包袱裏拿出一套紫色的衣服。


    “這個……一套男裝?”陸輕鴻詫異。


    “送給你的!”


    “送給我的?”陸輕鴻拿在手裏輕輕摸著,料子很好,是紫色的錦緞。


    艾琉璃笑笑:“當然給你了,現在你不用為了掩人耳目打扮成女孩子了,你本來就是男的,當然要穿男裝啊!”


    “阿璃……”陸輕鴻隻要一感動,就隻會說阿璃兩個字。


    “好了好了,你心裏想的我都知道,來,我先給你束發吧!”


    艾琉璃又從包袱裏麵拿出一把梳子,她側過身,把陸輕鴻的頭拉低,非常不熟練地解著他頭上的小辮,讓後慢慢用梳子一點一點梳開。


    陸輕鴻低著頭,靜靜地任艾琉璃在他的頭上肆虐,她的手法非常不嫻熟,手勁也不均勻,梳子揪的他頭皮發疼,但他還是高興,心裏比吃了蜜還甜。


    半柱香之後,艾琉璃總算是磕磕絆絆地為他束好了發。


    她拿錦帕輕輕拔掉陸輕鴻臉上的紅胭脂一下一下,終於屬於男人陽剛的臉顯露出來了。


    艾琉璃愣愣看著他未施粉黛臉。。。


    之後就。。。


    看呆了。。。


    “阿璃?”陸輕鴻叫她。


    “紅紅,沒想到你做男人比做女人還美……”


    “……”


    “紅紅,你真的是多才多藝,學問做的好,功夫又好,做女人那麽漂亮,做男人比做女人還漂亮!”


    “……”


    “以前我覺得全皇宮裏的女人都沒你漂亮,現在我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沒有你英俊,你簡直甩那孔雀太子十萬八千裏呀!”


    “……”


    陸輕鴻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說吧阿璃,現在你又想讓我做什麽?”


    每當艾琉璃有求於他的時候,總會死命地誇他,就像現在一樣。


    艾琉璃不懷好意地“咯咯”笑了起來,“紅紅你真聰明!人家無聊嘛,我就想蕩秋千,可是從來蕩秋千隻有在地上蕩,那多沒勁!你看這周圍這麽多大樹,我想讓你抱著我在這些樹上麵蕩!”


    “不行!”陸輕鴻立刻搖了搖頭。


    艾琉璃:“為什麽不行?因為你的功夫做不到?”


    陸輕鴻:“不是。”


    艾琉璃:“因為我……太胖?你抱不動?”


    陸輕鴻:“當然不是,你很苗條!”


    他立刻否定,敢說她胖,除非自己覺得皮肉癢了。


    艾琉璃:“那為什麽不行!我就想在這些樹林裏麵蕩來蕩去嘛!”


    “阿璃,”陸輕鴻摸了摸她的頭,語重心長地說:“這可是皇宮,就這樣在樹林裏飛來飛去,很容易被發現的。”


    “不會的!這可是前太後的棄宮,誰會到這裏來,況且離這裏最近的宮殿也那麽遠!連大內侍衛都不會到這裏來巡邏,不會有人發現的!”


    “紅紅,飛嘛!飛嘛!我要飛飛!飛啦飛啦!飛飛……”艾琉璃的性子還和以前一樣,隻要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就會不停地重複。


    重複重複再重複。。。


    一遍兩遍三遍。。。


    如此周而複始地折磨陸輕鴻的耳朵。


    “停停停!!好好好!飛飛飛!阿璃大小姐,我求你別再念叨了,才十七歲就這樣,老了還得了!”


    陸輕鴻雖然嘴上戲謔的抱怨,可語氣裏滿滿地都是寵溺。


    隻見艾琉璃一下跳到陸輕鴻的懷中,然後他就抱著她,施展輕功一躍而起。腳尖兒就在這些參天大樹的枝葉上輕輕一踩,如此反複。


    在這樣年輕而充滿朝氣的時光裏,功夫便成為了這兩個孩子上好的玩具。


    ……


    ……


    時光淺淺,歲月添痕,日子就這樣,在太陽的東升西落下漸漸流逝。


    陸輕鴻自從重新迴到紫雲宮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因為他不需要出去,艾琉璃一有時間就來找他,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半夜偷偷跑出來。


    有時候隔一天來一次,有時候三五天來一次,有時候七八天來一次。


    艾琉璃沒有來的時候,陸輕鴻除了吃飯睡覺和想她之外,就是看書和練劍。


    這紫雲宮裏放了好多好多書,都是這麽多年來四個師父送進宮的,說是給阿璃的,其實都是給他的。


    這些書什麽領域的都有,比皇宮的藏書閣還要包羅萬象。


    他練的劍自然還是當年大師父做的那把木劍,陸輕鴻明白,如果沒有阿璃,沒有四位師父,沒有丞相府,也許他早在這個棄宮裏餓死病死了。


    是阿璃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所以他會用自己的一生來迴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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