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的墓要移迴上海。


    雖然不該再去打擾亡者的安寧,但是不管是楚母還是楚安言,都覺得,程青一定是願意跟著黎城走的。


    程青的墓會被遷進黎家買的那一塊墓園裏,等以後黎城去世了,會和程青合葬。這件事,辦起來也有點麻煩,不過對於黎城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需要花費點時間。


    楚安言必須得趕迴上海,雖然她很想陪著外公,但是劇組的事不允許她任性,好在,以後也是可以經常見的。黎城知道了,也都讓楚安言趕緊迴去,不要為了他耽誤了工作。


    黎城本來還想趕黎浚走的,不過程青遷墓的事還需要黎浚從中周旋,這才沒讓黎浚迴上海去。


    這幾日,黎城就住在楚家,雖然地方小,比不得別墅,但是黎城在這裏過得十分地悠哉。黎浚在這裏安排了醫生,楚母就每天早上,推著黎城去附近的醫院掛點滴,等掛完了之後,就再推著黎城迴家,然後開始做飯,下午就陪著黎城看電視,說以前的事情,晚上楚父迴來了,會陪著黎城下下棋,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倒是十分的舒暢。


    而黎浚呢?因為沒有多餘的客房,黎浚被趕出去自己找酒店住,而且每天都要忙著遷墓的事,黎城不放心,還讓黎浚親自去盯著。黎浚的內心無比崩潰。


    而楚安言,此刻已經迴到了劇組,再次投入了拍攝工作。


    這幾天,楚安言的心情很好,整個人總是笑著,劇組似乎也被楚安言的心情帶動。鍾銘之後也從楚安言的口中知道了她和黎浚的關係,當即大喊著說要抱緊楚安言這條大腿。


    可不,楚安言現在也是金晃晃的一條大腿了,黎氏集團總裁的親親外孫女,這個名號可是夠重的了,她拿著這個身份,出門隨便吃喝,不付錢都不會有人找她,絕不誇張。


    不過,這些事,也隻有幾個至交好友知道,其他人還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隻覺得楚安言最近心情特別好,而且劇組的拍攝進度也是十分地順利。


    岑曾已經搬迴了公寓,聽到楚安言已經和黎城相認,也忠心祝福她,不過祝福之餘,岑曾還痛罵了楚安言一頓。外婆的故事,岑曾也知道一點,但是對於男主角是誰,岑曾並不知道,而現在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楚安言會那麽喜歡買財經雜誌了。


    更玄幻的是黎浚竟然是楚安言的表哥。


    “岑曾,我覺得你和黎浚也蠻有緣,要不要我給你們做個介紹?”楚安言躺在陸延晟的懷裏,笑著打趣自己的好友。


    “你就這麽想喊我嫂子?”岑曾笑著說。


    “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嗎?”楚安言繼續推銷著:“你看啊,黎浚長得帥,又有錢,脾氣也還不錯,而且你嫁過來了完全沒有姑嫂問題,你看,這多好。”


    “楚安言你不幹營銷真是可惜了。”岑曾咬牙切齒地說。


    楚安言笑,在陸延晟的懷裏滾來滾去,陸大影帝顯然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一把抓過楚安言,束縛在自己懷裏,然後狠狠地親了下去。


    “安言,我想迴去最後看看外婆。”岑曾突然很認真地說,然後迴應她的是楚安言的一聲動情的嗚咽聲,岑曾感覺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果斷地掛了電話,然後在心裏把楚安言臭罵了好幾頓。


    不過,岑曾想迴去的想法,卻並沒有因此打消。雖然說以後是在上海,可是岑曾還是想要迴老家去看一下,這麽想著,岑曾也這麽幹了。


    雖然對於岑曾在清明之後又那麽快地請假,導師有些不滿,但是岑曾的表現向來良好,想到可能的確有事,也沒有多說什麽,還是爽快地準了岑曾的假。


    岑曾買了第二天的飛機票,此刻也不管貴不貴了。


    岑曾下飛機已經是晚上了,也就迴家,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就跑去了墓園,先去花店給程青買了一束鮮花。


    這次,岑曾選的是一束紅玫瑰,老板娘有些驚訝,問:“怎麽不買小雛菊了?不是去看外婆?”


    岑曾笑:“我覺得現在給外婆送紅玫瑰才最合適。”說著,岑曾接過老板娘手中的玫瑰,看了幾眼,笑著說:“很漂亮。”


    岑曾來到了程青的墓前,將紅玫瑰放在了程青的墓前,看著照片上的人,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她說:“外婆,我又來看你了。我給你買了紅玫瑰,是不是很漂亮?如果喜歡,以後就讓他給你多買點。”岑曾笑著,可是說著說著,笑意卻慢慢淡了下來,眼眶也開始紅了起來。


    “外婆,其實那時候我一直覺得你好傻,我媽她們說,當時也有人想要娶你,可是你都拒絕了,就帶著楚阿姨一個人過,可是現在我知道了,你所有的堅持都是有意義的。外婆,你以後要好好的,幸幸福福的知不知道?”


    岑曾微微抬起頭,用手輕輕地拭去了眼角的眼淚,嘴裏說著:“外婆,我這是太高興,不是在哭,是喜極而泣。”可是越這麽說,岑曾的眼淚卻怎麽也停不下來。


    她對外婆的感情雖然沒有楚安言深,但也並沒有那麽淺,這個在她數學生涯的啟蒙人,在她幼時中也留下了很深刻印象的人。她在心疼程青那麽多年,雖然開心黎城最後來到了她的身邊,可是她都已經去世了,他和她早就已經錯過了那麽久。


    岑曾她不喜歡這個結局。


    黎浚就是這時候和工人一起出現的,前幾天一直在溝通事宜,而今天是開工的日子。


    黎浚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岑曾,她這會正微抬著頭,手還在不停地擦著眼淚。黎浚的視線很快又落在了墓前的那束紅玫瑰上,再看岑曾時,眼中卻多了一份其他的情愫。


    她是一個感情很細膩的姑娘。


    岑曾等到眼淚似乎已經差不多了,這才低下頭,對著墓碑說:“外婆,我走了,下次有機會我和安言一起去看那你。”說完,岑曾轉身,然後就撞進了黎浚的眼眸裏。


    岑曾的眼淚雖然已經幹了,但是此刻眼眶卻還是紅著,眼眸中還留著一些淡淡的水霧,黎浚看到這樣的岑曾,卻突然驀地一愣,然後竟然有種衝動想要抱抱眼前這個姑娘。


    岑曾向黎浚點了點頭,隨後就往下走,等到經過黎浚身邊的時候,黎浚卻突然開口。問:“什麽時候迴來的?”


    岑曾沒想到黎浚會突然開口問她,不過還是停了腳步,說:“昨天到的,聽說外婆要遷墓了,想再來看看她。”


    “嗯,要走了嗎?”黎浚開口,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麽剛才要突然開口,現在又不知道該接什麽話題。


    岑曾笑了笑,說:“要走了,這次是請假過來的,晚上就走了。”


    “嗯。”黎浚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我先走了。”岑曾開口,黎浚點了點頭,岑曾笑了笑,然後就往下走,黎浚突然想起了什麽,突然又開口喊:“岑曾。”


    岑曾停下,轉頭望向黎浚,目帶疑惑,黎浚卻突然一笑,說:“上海見。”


    岑曾有些疑惑黎浚為什麽要突然跟她說這麽一句,不過很快也露出了一個微笑,迴:“上海見。”說完,岑曾轉身離開。


    等到下了墓園,岑曾才意識到一件事,她好像從來沒有告訴黎浚她的名字,黎浚是怎麽知道的?岑曾疑惑,不過很快就釋然,大概是楚安言講的吧。


    遠在上海拍戲的楚安言,隻覺得膝蓋中了一箭,無辜躺槍。


    黎浚目送著岑曾離開,眼眸中已經沒有岑曾的身影了,才淡淡地收迴視線,招唿著工人開始動工,隻是腦海裏卻總是會想起剛才岑曾的臉。


    黎浚忽然想起了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站在貨架麵前,黎浚失笑,不過,當時她在買t,難道她不是單身?或者說,真的是如岑曾所說,是給閨蜜,岑曾的閨蜜不就是楚安言?所以,是給楚安言買的?黎浚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t究竟是給誰的問題,現在的重點好像應該是岑曾。


    當天晚上,楚安言接到了黎浚的電話。


    “外婆遷墓的事情怎麽樣了?”楚安言一看是黎浚,開口就問。


    “已經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迴上海了。”黎浚迴。


    楚安言“嗯”了一聲,隨後問:“你打電話給我是什麽事?”


    “你有個閨蜜叫岑曾?”黎浚直截了當地問,楚安言倒是沒有多在意,“嗯”了一聲,黎浚又問:“單身?”


    “是啊。”楚安言很淡定地迴,隨後反應過來什麽,當即問:“你打電話過來就問我岑曾是不是單身?”


    “嗯?有意見?”黎浚此刻心情大好。


    “黎浚你這是有所圖謀啊。”楚安言笑得意味深長,沒想到黎浚竟然會對岑曾有興趣,她倒是覺得黎浚和岑曾蠻配的,不要問她哪裏配,就是單純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不過,楚安言還是叮囑了一句:“你要是隨便玩玩,可別招惹岑曾。”


    “來不及了。”說完,黎浚果斷地掛了楚安言的電話。


    什麽叫做過河拆橋,就是這樣的,就是……楚安言對著電話怒吼,所以來不及了到底是什麽意思,是要隨便玩玩還是已經招惹了?


    陸延晟從楚安言身邊默默地走過,說:“黎老爺子不是吃素的。”


    陸延晟無頭無腦的一句,讓楚安言一愣,隨後等反應過來,就開始笑了,對誒,外公肯定不會讓黎浚亂來,所以,黎浚是已經招惹了岑曾?


    為什麽突然好期待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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