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知道蕭堰到底還會不會活過來,木程最終將城主府的禁地布置成靈堂,禁地外一切照舊。


    這個靈堂,是給白芙蓉和蕭眉母女守靈祭拜用的,整個城主府,知道城主已經死去的下人也不多。


    如果七日之後,蕭堰還是沒有活過來,那麽他才會將這件事上報王城,公開操辦喪事。在王城新任命的邊城城主到達之前,整個邊城的事務,還是要靠他來處理。


    等木程好不容易將蕭堰的後事忙的告一段落,這才想起桃苑內還有兩個不大好惹的人等著他迴話。


    城主大人八成是活不過來了,木程自然也不願意再留著這兩個刺頭。他讓人備好一份豐厚的禮物,帶著去了桃苑。


    李菱和司馬風因為要等蕭堰身亡之事塵埃落地,因此一直老老實實風呆在桃苑。趁著這個空閑,司馬風繼續琢磨墨玉石床上的刻陣,想要將它融入到另外一個陣法裏麵。


    李菱則拿著那本手劄在琢磨,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從這裏麵找到修煉的門路。


    木程走進桃苑,看到依然還是花木枯萎,一片狼藉的庭院,而住在裏麵的倆人,依然是悠閑自在,怡然自得的樣子,就忍不住心頭發緊。有那麽一瞬,他都懷疑城主大人的死,是不是和這兩兄妹有關了。


    好在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深究無益,因此依然還是十分客氣的態度,“司馬公子,司馬姑娘,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城主大人突患疾病,老朽也跟著忙活了一通,所以迴複遲了,老朽已經將二位要離開邊城的意思告知了城主,城主也同意了,隻是他身體有恙,就不能親自來送別二位了。”


    木程指了指身後兩個下人抬著的一箱子禮物,說道:“不能給二位踐行,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區區薄禮,是城主府的一點心意,還望笑納。”


    蕭堰沒死?司馬風是不會相信的,就算萬一是自己失了手,蕭堰真的躲過了致命傷害,但隻要他活著,看到木程,想必他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要人將自己兩人千刀萬剮,而不是貼上禮物讓自己倆人離開。木程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秘而不宣蕭堰的死訊,那是他的事,但他們倆人,現在卻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司馬風沒去看那一箱禮物,而是貌似非常關切的問道:“蕭城主病了?我恰好懂得一點醫術,要不我去給蕭城主看看?”


    木程一愣,急忙擺手道:“不需要,不需要,那個,呃,大夫已經給城主大人診治過了,他現在需要靜養。”


    司馬風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非常真誠的說道:“既然蕭城主病了,我們此時離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要不我們再在這裏逗留幾天,等蕭城主病好了,再離開邊城。”


    “呃”饒是木程自負頭腦精明,此刻也弄不懂司馬風的想法了。隻是,這倆人不走,他還真不好將人趕走。


    隻得訕笑道:“司馬公子仁義,老朽佩服,隻不過聽大夫說,城主大人的病雖然不是很危險,卻也需要些時日靜養,恐會耽擱二位的行程。”


    “無妨,我兄妹二人本就是四處遊曆,不趕時間,在這裏多呆一些時日也行。”司馬風此時的模樣,分明是極舍不得離開的模樣。


    這還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木程無法,隻得說道:“二位若是願意繼續留下來,城主府自然也是歡迎的,這禮物還請司馬公子收下,就當是城主府提前給二位的程儀”


    司馬風含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了。”


    禮物送出去了,木程反而安心了一些,既然收了禮物,想必這兩兄妹應該不會主動鬧事的。


    “老朽還有一些雜事要處理,就不打擾二位了。”木程拱了拱手,正要離開,司馬風卻說道:“稍等,木先生可不可以借幾本書給我們打發一下時間?”


    “這個,”木程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知你們想看什麽樣的書籍?”這兩兄妹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怎麽一副要常住的樣子?


    司馬風也似乎有些猶豫,“這個,我也不知道城主府裏有哪些我想看的書籍。”


    頓了頓,說道:“不知可不可以讓我們自己去挑挑?”


    這要求有些過分,偏偏木程對司馬風心存忌憚,還不敢隨意糊弄。


    他的書房自然不想有外人涉足,不過他想到了剛剛從蕭堰練功房裏搬出來的那些書。那些書還單獨放在一間空屋子內,這兄妹倆要挑書看,那就讓他們去那裏看吧。


    不過,想到那些書都是城主大人的珍藏,自己都還沒來得及看,便說道:“去挑書看也可以,隻是那些書籍都很珍貴,所以,二位若是想看,隻能在那間屋子內看。”


    司馬風和李菱自然不會有意見,反正在哪裏看都一樣。


    木程離開處理事務去了,李菱和司馬風也沒耽擱,立刻跟著木程指派的下人,去了那個臨時書房。


    李菱大致一看,就知道這些書正是先前在蕭堰的房間裏看過的那些書,對司馬風眨眨眼,司馬風也明白了,倆人相視一笑,在木程派來的名為服侍實為監視的下人眼光下,開始翻閱自己感興趣的書籍。


    書籍從來都是了解一個社會曆史發展,國泰民生,風俗習慣等最直接最快速的方法。倆人泡在這書屋內,將城主府的紛雜全拋開了。


    就算蕭堰的身體是靈氣浸潤過的,可他臨死之前丹田被破,靈氣溢散,死亡之後,經過七天的時間,屍身還是有了變化。


    如果說頭幾天木程看到屍體不壞不腐,還以為自己判斷失誤,蕭堰真的沒死。可到了第五天,第六天,屍身終於有了變化,他也終於可以確定,城主大人是真的死了。


    到了第七天,看到蕭堰的屍身進一步腐壞,僅存的一絲希望破滅,白芙蓉和蕭眉這下是真的絕望了。不說蕭眉哭的不能自抑,就是白芙蓉,想到父親沒了,如今夫君也沒了,今後再沒了能幫助她遮風避雨的男人,同樣是哭的十分傷心。


    木程可沒時間來傷心,他也未必傷心,他現在必須將蕭堰的死訊傳到王城裏去,同時開始在城主府內重新搭建靈堂,通知邊城的那些世家大族,正式開始為蕭堰操辦喪事。


    司馬風和李菱除了在靈堂搭建好的第一天去靈堂裏給蕭堰上了一炷香後,就再也沒露麵,而是繼續窩在書房裏看書。


    木程雖然一直有關注他倆人的動向,但他們一直窩在書房裏看書,除了吃飯睡覺外,竟然哪兒都不去。時間一長,木程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這二人根本就不是什麽危險人物,而是嗜書成癡的書呆子。


    二十天後,足不出戶的倆人終於將書房裏值得一看的書都翻看的差不多了,對這個芥子空間內的凡人國度也大致了解了一些,這才決定離開邊城,前往王城。


    木程看著前來辭行的倆人,越發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倆人到底是什麽來路了。照說王城裏的世家公子家中的藏書,隻會比邊城城主府的藏書更多更全,可這倆人窩在城主府的書屋內,就跟老鼠掉進米缸裏似的,看得那叫一個專注和享受。


    唉,算了,還是不要多想了。


    木程自然是要客套幾句的,“司馬公子,司馬姑娘,不如在這裏再多留幾天,王城裏派來的新任邊城城主就快要到了,說不定來人還是二位的熟人呢,還可以敘敘舊。”


    他一直都以為,司馬風兄妹是王城裏的人。


    司馬風笑道:“敘舊就沒什麽必要了,在邊城呆了這麽長時間,也該走了。”


    頓了頓,又說道:“木先生難道還準備留在這裏等新任城主到來?”


    木程點頭,“是啊,城主府一直都是我在打理,等新城主到了,還必須交接給他。”


    司馬風突然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木先生就不怕秋後算賬?”


    “什麽?”木程茫然了一瞬。


    “蕭城主先前在邊城都做了什麽,大家心知肚明,如今蕭城主病故,總還是要再找個人出來平息民憤的,木先生難道就不擔心自己是那個頂鍋的?”


    木程心中一緊,果然,這倆人對於邊城的一切,根本就是心知肚明的。難怪這倆人不怕城主,不在乎任何人,還一直在城主府逗留著不肯離開,說不定他兩根本就是王城裏派來徹查蕭城主修煉邪功之事的,隻不過因為蕭城主的突然死亡,這才沒露出真正的身份。


    他心底一片苦澀,拱手道:“司馬公子來邊城時日也不短了,想必也知道老朽的身不由己,如果到時候老朽真成了頂鍋的,老朽也無話可說。畢竟,很多事情,都是老朽在出麵處理。”


    從蕭堰死後,他就開始考慮自己的後路,可是想來想去,他也無路可逃。倘若真有人要追究那些少女的死亡之事,他這個最大的幫兇,根本就難辭其咎。


    司馬風見他心中明白,也不再多說,他殺掉蕭堰,除了是為了幫助桃花村村民的那個承諾外,還有很大原因就是蕭堰修煉的是慘無人道的邪惡功法,同時蕭堰還將主意打到了李菱頭上。對於木先生,他自問自己不是什麽行俠仗義的大俠,也不是正義感爆棚的好人,輪不到他來做這個審判者。木程被懲罰,那是他咎由自取,木程如果沒事,那也是他命好。


    他提醒木程,不過是在木程這裏更多布點疑雲罷了。


    “既然如此,那風某就祝木先生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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