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的教徒之中,有不少武功高手,而且教徒打起仗來更是人人拚命,不似朝廷官兵那般貪生怕死,打了幾仗,一眾官兵接連吃了數場敗仗。


    當時作為領軍之人的黃裳心下不忿,便親自去向明教的高手挑戰。


    武功高強的黃裳自然不是明教教眾能阻擋的,一口氣殺了幾個護教法王、光明使者加上五行旗主,他才飄飄然的迴到了大營。


    哪知道他所殺的人中,許多都是武林中名門大派的弟子,於是他們的師伯、師叔、師兄、師弟、師姊、師妹、師姑、師姨、師幹爹、師幹媽,一股腦兒的出來。


    而且作為江湖前輩他們也都有著各自的人脈,使得他們又約了許多別派的好手,來向殺人者黃裳討要說法。


    作為官員黃裳認為自己做的是忠君之事,自然不認為有什麽問題,可作為江湖之人的尋仇者們卻不認同他的觀點,畢竟若真是一個普通的官員怎麽會如此高深的武功,所以那些人都罵黃裳行事不按武林規矩。


    武功奇高的黃裳若是單對單,那些江湖前輩也都不是他的對手。


    可誰讓黃裳壞了江湖規矩,使得那些人也不跟黃裳講江湖規矩。


    這一擁而上,就使得隻是內功高深,而武學招式卻淺薄的黃裳,在圍攻之下敗下陣來。


    自知不敵的黃裳自然不會站著不動讓人殺,可老話說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黃裳雖然躲過了眾人的圍攻,可他家中的父母妻兒卻被眾人找到,並被料理的幹幹淨淨,致使黃裳成了孤家寡人。


    血親之仇不共戴天,逃到了一處窮荒絕地的黃裳雖然躲了起來,可心中卻沒有忘記報仇。


    他將那數十名敵手的武功招數,一招一式全都記在心裏,然後苦苦思索如何才能破解。


    心中被仇恨縈繞的黃裳,不光是要想通破解的方法那麽簡單,他還要學會他們所有人的武功,然後用他們自己的武功去殺了他們為自己的父母妻兒報仇。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終於黃裳將每一個敵人所使過的古怪陰毒招數,一一學會並想通破解的法子。


    十分高興的他,料想那數十名敵人就算再一擁而上,他獨自也對付得了,


    就出得山來,去報仇雪恨。


    那些敵人一個個居住天南海北並非聚在一起,有些在山東,有些在湖廣,有些在河北、兩浙、四川。


    黃裳找遍四方,終於給他找到了一個仇人。


    這人是個女子,當年跟他動手之時,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但黃裳找到她時,見她已變成了個六十來歲的老婆婆。


    原來他獨自躲在深山之中鑽研武功,日思夜想的就隻是武功,別的甚麽也不想,不知不覺竟已過了四十多年。


    時間是最強大的武功,麵對時間的製裁,那些殺了他父母妻兒的兇手們都化作了一拋黃土。


    黃裳恍然所失的看向那個老婆婆。


    武功高深的黃裳雖然歲數遠遠大過老婆婆,可是道家武學的養生特質令他顯得遠遠比對方年輕。


    老婆婆病骨支離,躺在床上隻是喘氣,甚至不用黃裳動手,過不了幾天她自己就會死去。


    數十年積在心底的深仇大恨,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給那老婆婆喂粥服藥的瞬間,令黃裳徹底明悟己身。


    不想五十餘年的心血就此湮沒,他便將畢生所學著成《九陰真經》。


    原本他將經書藏於一處極秘密的所在等待有緣人的發現,可是在彌留之際心中那股對江湖各派的不憤又陡然升起,使得他主動將《九陰真經》之事宣揚天下,令當時武功卓絕的五絕借此名頭在華山上爭奪天下第一。


    五絕五人看似隻是五名天下少有的高手,可實際上更代表著五方勢力。


    王重陽的全真教,洪七公的丐幫,歐陽鋒的白駝山莊,黃藥師的桃花島,段皇爺的大理國。


    在黃裳看來,這五方勢力任何一方得到《九陰真經》,絕對會將其中功夫傳於手下之人。


    而這將武功爛傳之舉,定然會使得那些以此武功為生的門派,成為江湖上沒有秘密的門派。


    黃裳一切算計的都挺好,隻是他沒想到得到了《九陰真經》的王重陽,並不看中其上的武功,更是不允許門下弟子修習其上的功夫。


    彌留之際的黃裳已然不是王重陽的對手,所以他沒有自討沒趣的去討要《九陰真經》,而是拚盡最後的精氣將那些尚有門派傳承的敵派高手一一用本派武學擊斃,而這也就是為何《射雕》、《神雕》兩書中天下間大派稀疏的原因。


    正道魁首少林不知因何封山百年,


    同為正道魁首的“兄弟”門派武當派,更是連創始人張三豐的影子都沒出現。


    其餘大派大多遭到彌留之際的黃裳襲擊,使得《射雕》、《神雕》二書中少有傳承多年的百年大派。


    本來在《天龍》時期就丟失了不少武學的青城派,運氣則不知該說是好是壞,雖然門派武學被人練的比自己都熟練,而門派幾名長輩也死的不明不白,可剛巧與鬆風觀這個道士建的道觀搞到了一起,使得他們在《笑傲》時期也還能保住傳承數百年的名聲。


    摧心掌修煉到高深處,能做到擊外而傷內。


    距離寧正越來越近,餘滄海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用內力充斥衣袖使得身上所穿道袍鼓漲。


    在壯大聲勢之餘,引導敵人將注意力放到他衣袖之上,距離寧正隻有一丈之時他猛力揮動左手衣袖砍向寧正,而右手則爪拳掌不停變換。


    右手握著劍鞘卷向餘滄海那長長的衣袖,而持劍的左手則迅速點出,刺向對方手掌發動摧心掌內勁的兩處竅穴。


    ‘內氣連運三次,穿中府,過雲門,入天府、尺澤、列缺,引灼烈之氣於勞宮、中衝,攻敵胸背三十三處竅穴。’


    勞宮位於掌心,而中衝則位於中指指腹。


    目標雖小,可對於能夠刺穿蚊子翅膀,而不奪其命的寧正來說,這目標算的上大的過分。


    手掌距離寧正隻剩一尺的距離,忽見寧正一劍兩刺攻向自己施展摧心掌的兩處竅穴,餘滄海當即想要止招抽劍,可這麽短的距離已然不能令他臨時換招,他隻好將內力施展至極致,以求通過這種方式來使得自己左手衣袖能夠擊碎劍鞘,好來幫忙防守右手掌心被刺的危機。


    瞅著對方臉上隱隱冒出的青氣,知道對方已然全力運轉內力,寧正沒有和對方搞什麽兩敗俱傷的打算,所以當即腳步變化,使得身體向右側移動了一尺左右,而右手劍鞘也從卷變成了砍。


    兩位一流高手,內力雖然尚有差距,可這點內力差距不足以令衣袖擊潰劍鞘。


    衣袖和劍鞘碰撞,雖然一木一衣,卻迸發出刀劍相碰時才會有的聲音。


    沒料到寧正會這麽勇的餘滄海,發覺對方竟能接住他全力的一袖,便知曉兩人的內力差距不大,心中頓時大駭。


    天下間的高手餘滄海知道不少,可用劍如此狠辣的卻沒怎麽聽說,


    剛判斷出兩人內力差距不大,想到自己竟然妄自用肉掌去硬撼長劍,


    餘滄海當即顧不得形象,直接向後躺倒,雙腿連續在地上亂蹬,讓自己迅速向後滑去。


    腦中所想終歸與現實有所差距,寧正出劍的速度遠比餘滄海想的要快。


    雖然餘滄海成功躺倒,可是他右手掌心已然被寧正劃了一道口子。


    危急時刻餘滄海顧不得掌心疼痛,迅速向後急撤,同時催動內力甩出衣袖阻擋不斷刺向雙臂的長劍。


    獨孤九劍隻攻不守,如此好的機會寧正當然不會放過,瞬間用出華山劍法截劍式的精髓,快速刺向不斷向後企圖滑走的餘滄海。


    向後不斷撤退,雙臂被刺了十數劍的餘滄海,終於退到了匯聚眾多弟子之處。


    見平日盡顯威風的師父,被中年人追的狼狽後撤,一眾青城弟子急忙持劍衝了上來。


    瞬間十數把劍刺向自己,寧正自然也就無法繼續追擊被弟子護住的餘滄海。


    眯了眯眼睛,寧正開始一手施展破劍式,一手用出他們青城派的絕學摧心掌。


    普通青城弟子連寧正一劍也接不下,僅有幾名名武功稍好的弟子借著人多擋了數招。


    可哪怕如此他們也是越擋越心驚,最終甚至開始有人恐懼的棄劍而逃。


    數十人匯聚的官道上,一名名青城弟子倒下,圍在餘滄海身邊的數名弟子距離寧正最遠,此時他們中的一些人也顧不上什麽背叛師門,急忙舍棄餘滄海爬上一旁的馬匹向著遠離福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二三十人倒地不起,數名弟子顫抖的持劍對峙。


    不長的時間無法令餘滄海恢複傷勢,可危急關頭也顧不得那麽多,勉強抽出長劍,他對著依舊忠心耿耿的數名弟子喊道。


    “你們立馬帶著活著的弟子撤出福建,這次是咱們青城派著了道了,青城派以後還能不能存留在這江湖就看你們的了!”


    仗著武功在川蜀之地逞兇多年,如此狼狽餘滄海還是第一次,腦中不由想到了道經上的種種至理名言。


    緩步走到寧正麵前,手持長劍的餘滄海全力施展起鬆風劍法。


    為了給弟子爭取時間,餘滄海需要困住寧正,而非快速決出生死。


    當然能夠快速奪取寧正的生命就無需拖延,可惜若是能做到的話,他也不用如此奉獻自己。


    作為寧正第一個可以全力出手對付的一流高手,餘滄海沒有給寧正帶來一流高手應有的孤高感,這點有可能是因為餘滄海一開始就因失誤而被寧正擊傷的緣故。


    當餘滄海穩穩當當的施展起鬆風劍法,那一流高手對武學的領悟就展現了出來,這領悟雖然不能令他勝過寧正,卻可以令他在短時間內纏住寧正。


    殺死餘滄海,和殺死一堆青城弟子,其實寧正更想殺死那一眾青城弟子。


    因為想要圖謀青城派財產的他,知道如果餘滄海就此死了,那變成一盤散沙的青城派,會被一些不入流的人給謀奪了財產。


    心中已經將青城派之物看作自己之物的寧正,絕對無法接受屬於自己的東西區被一群小人給偷走。


    兩人糾纏了三十餘招,此時官道上除了十八具屍體,就隻剩下寧正與餘滄海兩人。


    聞著開始彌漫的血腥味,寧正揉了揉肩膀,開始勸起受傷愈發嚴重的餘滄海。


    “餘掌門你留下一隻手,我放你離開怎麽樣,不然你這樣與我糾纏,最終你那妻兒老小難免不被一眾賊子逆徒欺辱!”


    不斷喘著粗氣,勉強支撐自己的餘滄海問起了寧正的身份。


    “我餘某人行走江湖數十載,聽聞過不少高手,可卻從未見過將劍法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之人,哪怕那五嶽劍派盟主左冷禪的劍法造詣都遠遠不如閣下,還望告知閣下究竟因何難為我青城派?”


    沒法告訴對方自己是先知,可以預知未來的寧正,隻好用盡可能模糊的話語忽悠起對方。


    “桀桀桀,難為你們青城派?你們怎麽不想想這是什麽地方?老夫不是難為你們青城派,老夫隻是要要告訴某些人,這福建地麵上的事,還輪不到那些無關之人來管。”


    聊天不代表放任對方,不希望對方趁機調息的寧正,在說話的時候不斷衝著餘滄海發出銅錢暗器。


    因為主動控製,銅錢沒有朝著餘滄海的命門射去。


    不斷劃破四肢的銅錢,令餘滄海的傷勢不斷加重,也令他無法靜心調息。


    看著受傷越來越重的餘滄海,寧正最後一次警告對方。


    “留下左手,並發誓一輩子不再踏足福建,老夫放你離開,不然我殺了你以後,親赴青城滅你青城派滿門!”


    將劍插在地麵,勉力支撐的餘滄海不相信的說道。


    “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閣下的話在下又能相信幾分?”


    對於對方的質疑,寧正不屑的笑了笑。


    “哈哈哈,以你現在的樣子,難道我要殺你,還用騙你自斷一臂?餘掌門你是不是太過高看自己了!”


    仔細琢磨了一陣,發覺對方說的沒什麽問題,餘滄海不大確信的問道。


    “我若是自斷一臂,閣下真的能放過我,放過我青城派?”


    “別忘了,老夫說的,一輩子不能踏足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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