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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元將至,禮部開始忙碌起來,新帝亦為祭祀之事籌備著相關事宜,忙得腳不沾地。每年這個時候,宮裏都要準備好牛羊禮器,祭天祭神。


    今歲忽降天災,禮部自是更為重視,願祈求民間一個風調雨順。


    但前朝之事再為重大,經過層層宮牆的削減,落入後宮之中,也就不過是隨意聽一耳朵罷了。


    .


    慈寧宮中,太後歪在榻上,一手搭著引枕。


    這個時節尚還有些涼意,太後又是極畏寒的,眼下還用著手爐。一邊新來的嬤嬤持著小銅火箸兒,撥弄著手爐裏的炭火,而後遞還與太後。


    她瞥了眼,勾著把手接過,“人怎麽還不來?”


    那嬤嬤垂著手,聞言,忙試探著問道,“奴婢去瞧瞧?”


    她眉宇間浮現不耐煩之色,“瞧什麽瞧,這種事哪裏需要你親去,隨意打發個旁的去就是了。”自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嬤嬤被遣出宮後,她就瞧這新來者萬般不順眼。


    不說話倒還好好的,一開口,就總惹得她心裏煩悶。


    嬤嬤頷首去了,正走出門,恰巧就遇到要等的人。她麵上一喜,忙引人進去。


    來的宮婢一身新領的宮裝,有些怯生生地縮了縮身子,待嬤嬤請了兩次,這才隨之入內。一麵走,一麵還悄悄地問,“太後娘娘找奴婢來是何事?小主那邊還需要人照顧著呢,離不開人的。”


    她所說的小主,就是宮人們口中的瘋美人李氏。


    今晨她正去井邊打水,不想忽然有自稱太後身邊的人來,道是太後要見她。她隻得先放下手中活計,換上來者帶來的嶄新衣裳,匆匆來了此處。


    嬤嬤微微側頭,笑道,“姑娘大可放心,自是天大的好事。至於李美人那邊,有新人過去照顧了。”


    這是何意?她不能再待在小主身邊了嗎?


    畫屏想問,但軟簾已是掀開了,因將疑惑不安盡數壓迴了心底。


    羅漢床上,斜倚著一神情端莊整肅的老婦人。她任由畫屏行了禮,也不要她平身,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叫何名?”


    “迴娘娘,奴婢畫屏。”畫屏不敢有意見,隻乖乖跪著暗自揣測太後的用意。太後冷著臉,著實有些讓她怵得慌,這會兒額上已是布了細細的薄汗。


    “來。”太後向她招了招手。


    她起身,暗暗動了動發麻的腿,緩步至近前,不敢抬首。


    太後隨手遞給她一個果子。她一怔,看向太後,“這……”


    “往後,哀家認你做義女可好?”太後推了推她的手,示意她吃,語氣軟下來幾分,“你這名兒不好,尋常姑娘家沒有這樣取的。”


    一語未了,畫屏已是撲通跪了下去,口中連連道,“奴婢不敢。”她心裏惶惶不安,連交疊在一起的雙手都發著顫。


    太後淡聲道,“有何不敢。”她向侍立在側的嬤嬤遞去一眼,那嬤嬤上前將畫屏扶起。


    “琦姐兒不在身邊,雪兒又沒了,扔下哀家一個人。”


    她長長歎了口氣,雖然此舉另有目的,但這份孤寂卻假不了,她低垂著眉眼,發上銀絲滿布,風透過窗隙吹進來,吹不動她臉上的溝壑。


    “你若還在意哀家一分,就隻當是陪陪哀家。反正也要不了你幾年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畫屏也拒絕不了了,隻好諾諾應下。


    太後收了低落神色,滿意一笑,“往後你便暫居在慈寧宮罷。至於名兒——取個‘畫’字,用哀家的姓,可好?”


    白畫。


    她能賞下這個名兒,於畫屏來說,的確是天大的恩賜。若不是真真切切擺在麵前,做太後的義女,是她們這樣的宮婢想也不敢想的。


    她一時被喜悅攫住,謝恩不迭,方才的拘謹也消去幾分。


    太後微微頷首,對一邊的嬤嬤道,“是個懂事的孩子。”足夠聽話,才好拿捏。


    嬤嬤附和,“正是呢,這般忠心護主的,哪有不好的。”


    而後,太後金口一張,便賞了許多白畫從前隻在李美人妝奩裏見過的珠釵玉簪下來。珠玉晃著白日裏的光亮,打眼得很。


    白畫盯著那光亮,心中微動,一時移不開眼。


    .


    此時天壇,宮人們已是擺好的犧牲禮器,眾官侍立,萬事具備。


    薑懷央身長玉立,立在階下,卻並不見移步。


    “陛下,吉時快到了。”溫雉低聲提醒。


    他隻淡淡應了聲,仍舊在等待著什麽。他不是個信神的,不過這樣安撫民心的事,少不得要做的,但借以達成旁的目的,也就是順水推舟的事了。


    天色有些灰蒙蒙的,飄起了雨絲,落在人肌膚上,還帶著難耐的寒意。底下大臣們暗自攏了攏衣袖。


    其中有人對禮部尚書使眼色,要他再去提醒一聲。


    禮部尚書瞪了那人一眼,還是遲疑著上前,低聲與薑懷央說了幾句。


    “槿妃還未至?”他道。


    禮部尚書抿了抿唇,“陛下不若別等了,槿妃娘娘如今雖大得民心,可女子參與,到底不合規製。”他不是第一次這般勸新帝了,但似乎都是白費口舌。


    薑懷央淡淡瞥去一眼,眸光勝似凜冬深潭,極盡寒涼,“女子又如何?”他的針黹活難道還比得過她們了?若論讀書持劍,女子中也莫不有佼佼者。


    禮部尚書哪裏還有不明白的,暗自歎氣,垂手退至了一邊。


    雨仍在淅淅瀝瀝地下,周遭山石小道都布上了一層暗色,唯有新芽被濡濕得恍若翡翠,珊珊可愛。


    眼見吉時將至,不免有大臣焦躁起來,底下窸窸窣窣地騷動。


    忽而雨歇,天光乍現,金色的光線破開雲層灑落,天壇周邊一下亮堂不少。大臣們正嘖嘖稱奇之時,一頂轎輦迎光而至。


    上頭下來一發簪琉璃攢珠步搖,著白衣的女子,光亮映得她的裙裾輕盈若雲霧,每一步,皆帶起裙裾微微飄蕩。


    她眸色疏淡,稍垂著眸,像是睨著眾臣。迎霽而來,她周身也像是瞄上了一層金邊,其穠麗妍媚,竟不似凡間物。


    群臣宮人皆轉臉而視,有怔愣若定身者,亦有信神者惶惶而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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