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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中,程朱氏接過那茶水,呷了一口,側首蹙眉啐道,“拿這茶糊弄我,真是長本事了?”


    “不敢,可府裏隻餘下這樣品色的了,”李媽媽忙跪道,“還有底下人的月錢,也委實是支取不出來了,方才來煩擾夫人。”


    尋常時候,像李媽媽這樣近前侍候的,一般是一兩,旁的下人則五百錢至八百錢不等。在以往自是算不得負擔,逢年過節還能給添點。


    隻是今時不比往日——


    她端著茶盞的手微收,終是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知曉再維持不了舊日的氣派。心中一惱,她發了狠勁兒將茶盞往地上砸去。


    碎瓷片與茶水在李媽媽的手邊迸裂開來,唬得她瑟縮了下。


    她畢竟跟了程朱氏一輩子了,也不願看到這些,又是唏噓又是心疼,“夫人——”


    程朱氏托著額,重重緩出了幾口氣,良久方道,“我知道了,你去我屋裏,妝奩中取些出來拿去當了,暫且抵一抵。”


    李媽媽抿了抿唇,垂手道,“是。”


    腳邊的碎瓷片久久沒有人來清掃,程朱氏愈看愈惱,正要發作,程老爺帶著一身風霜踏過門檻,又不知奔波了幾處。


    她忙迎上去,接過他褪下來的氅衣。經過那攤狼藉時,心裏突突的。


    不過幾日,程老爺頭上的銀發卻添了不少,他屈指揉著眉心,滿麵疲憊,“今日府中沒出什麽事罷?”


    程朱氏默然不語。這時,李媽媽正取了她屋裏的簪釵往外走,見老爺迴來了,先是見了禮,才去做自個兒的事去。


    程老爺久久注視著李媽媽離去的方向,開口道,“府中也該清減些人手了。”


    “不可,”她一怔,旋即駁道,“這闔府上下,什麽事不需要人。老爺不管這些,自是不知道的。”


    他放下手,重重拍在幾案上,“你再看看這府裏,還有幾個人在,養那麽些吃白飯的做什麽。”長子不在,公主遠嫁,梅姨娘又在長餘休養,府裏當真零落不少。


    她曉得他所言不錯,眸中閃過一抹哀戚之色。


    怎麽就落到如此境地了呢?


    程老爺長歎出一口氣,畢竟是跟了他這麽些年的妻子,說半點沒感情也是假的。他隨口安慰道,“你也莫要太憂心了,秋兒文采不凡,不至於做出如此惡劣行徑。”


    這話也不知是說與她聽,還是說與自己聽的。


    聞言,她卻是眸光微閃,忽地憶起幾年前她撞見程行秋在屋裏焚信的場景,隻是那時他背對著她,不曾看見她來後,又悄然離去。


    恐怕那時,便有些問題了。否則若是尋常書信,燒它做什麽。


    她不敢說,隻附和道,“老爺說得是。”而後相對無話。


    其實她見他對今日所得隻字不提,便已知他又吃了閉門羹了。原程府不至於此,她還可上朱家一趟。


    可尋常出嫁的女兒也就算了,她當初就是違背了其父要求,硬要嫁與程老爺的。如今就算是她放得下臉麵,朱家也不肯再認她了。


    想來想去,該求的也都求了。


    程朱氏腦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麵上有了喜色,道,“儀姐兒如今不是正得聖寵?我們去信央她幫襯一二如何?”


    她愈想,愈發覺著這法子可行。也許儀姐兒給皇帝吹兩句枕邊風,秋兒那邊也就沒事了。


    “糊塗!”程老爺緊鎖著眉,厲聲斥道。


    他的斥責像是給她澆了一盆哇涼的水,她一激靈,卻是不明所以。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她張了張唇,“什、什麽。”


    “你從前那樣作弄那孩子,如今承了寵,你當人皇帝還會反過來幫你?這事兒與儀兒是否拖得了幹係,尚還未必。”他陰沉著臉。


    程朱氏一愣,“那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不過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程老爺原想與她好生說話,不想她愚鈍至此,事到如今,還辨不清形式。亦有些被問得不耐煩,因拂袖而去。


    程朱氏留人不住,一直跟到台磯上。


    適逢程睿咚咚跑來,粗笨的手指捏著兩束野花兒,巴巴地舉到她跟前,“娘,花。”他心智不全,尚且不知程家將倒。雖幾日不見兄長,身邊婢子哄他說,大公子是辦事去了,他也就信了。


    這癡子反倒成了程府唯一還有份笑臉的。


    程朱氏鼻尖微酸,打發隨侍的人帶他去旁處玩了。


    .


    卻說阮玉儀得了應允,戴好了冪籬,攜木香出宮。


    出了宮門,她便遣那轎輦折迴了,打算步行去就近的街市。直至白紗下,隱約能看到人影綽綽,她就知曉是到地方了。


    她未曾來過此處,因而並不清楚上何處尋醫館。


    木香正欲攔下一人問問路,阮玉儀忽地從餘光裏瞥見一抹黑影,於是摁住她的手,與她往冷清些的地方去。


    終於,阮玉儀住了步子,微微揚聲道,“你們若是還跟著,仔細我與你們主子告狀去。”


    幾個躲在暗處的侍衛不由斂了氣,卻沒有動作。他們不能確保是真的被發現了行蹤,抑或是試探,若此時出去了,才是不好與陛下交代。


    她分外有耐心,靜靜立著,等著那幾名侍衛出來。


    僵持之下,隱在各處的侍衛還是磨蹭著至她麵前,拱手行禮。其中一個滿麵為難,道,“小的們也是聽差辦事。”


    她無意與他們為難,“你們不必跟著了,你們主子那邊,我會解釋的。”風撩起白紗,隱隱露出那之下一小巧的下巴。


    “這……小的們就這般迴去,不好與主子交代不說,您一人怕也不安全。”


    她稍沉了聲,“你們主子應的我不派人跟著,你們已是被我察覺,眼下隨意尋了地方去閑逛也好,迴去也罷,隻要不跟著,我便隻當沒見過。”


    她的眸光略過那幾名麵色整肅的侍衛,頓了頓,方道,“你們主子想來不想食言。若我與他說了,他亦不好與我交代。”


    她跟他們掂量清了利弊,便不再多言,等著幾個侍衛抉擇。


    他們眸中泛起猶疑。其實此番被派來護著這位的,也隻有他們弟兄幾個,就算是真照她所言去做,各自皆不說,新帝遠在宮裏,也不會知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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