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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鳥雀啾鳴。


    木香見今日天空澄澈,許是將會晴好,便抱著被衾出來晾曬。她將被衾掛至竹竿上,展得平整,撣了幾下才轉身離開。


    不遠處,兩個宮婢見往這邊望來一眼,悄聲說著小話。


    “近日這阮才人身邊的人,總是出來晾曬被褥,也不知這麽個作弄法,身子吃不吃得消。”那婢子又往木香站過的地方投去一眼。


    著鵝黃小褂的宮婢輕哼一聲,“這難道還會是壞事不成,宮裏頭的娘娘都未曾有人承寵。她卻是獨一個了,隻是這位也不知是哪個旮旯出來的,上不得台麵,那位這才將人養在外頭。”


    另一人是個謹慎的,左右看了看,壓低嗓音,“聽說,她是程修撰那個被休的少夫人。”


    女子在親事上少有選擇的權力,雖說玉儀與程行秋確是和離,也並非能由女子提出。當風言風語傳開的時候,好事者不會管這些,也便一並歸作了休妻。


    “那不是——”鵝黃小褂的宮女麵露訝色,忽地想到什麽,改口道,“雖說這位才人的確是仙人之姿,可陛下怎會理會曾為人婦的女子。也難怪沒法成為宮裏的正經主子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在此處做活,倒是個油水足的美差。”


    程朱氏送來的不少金銀細軟之物,她們仗著這些東西首先經過她們的手,一些貴重的,便落入了她們的口袋。


    金嬤嬤曾撞見過一次,先是斥責了一通,又給捅到阮玉儀那裏去。無奈這兩個宮婢,就是悄悄背著金嬤嬤,也多少要貪下些。


    最狠的一次,挑揀得隻餘下了幾件衣裙。她們還滿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知曉。


    另一人笑了下,正待說什麽,卻忽地頓住,低眉斂目,持起了手中的掃帚,裝作一直在灑掃的模樣。


    鵝黃小褂心下一跳,緩緩轉頭,見不遠處木香正沉著臉色,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她們。她撇撇嘴,稍走開了些。


    木香迴了廂房後,將此事告與了阮玉儀。


    她吹開茶盞中浮著的茶梗,熱氣聚成白霧,一下散開來。她其實早發現了她們的行徑,隻是這是他派來的人,也不好隨意處理。


    於是她便趁他來的時候,知會了他。


    可他看起來絲毫沒有要袒護她的模樣,反而是低笑,邊絞著她的發,邊漫不經心道,“不過一點黃白之物,你若喜歡,給你多送些來便是。”


    他心下其實明了程府攀附的心思,並不喜這般行徑。可他也不願護著她,是故意將這兩個宮婢留著,放任她們欺負她的。


    那時,聽他如此說,她也便垂下眸,不再言語。


    阮玉儀放下茶盞,思忖了片刻,道,“以後叫姨母莫要再送東西來了。你們也記著疏遠著那兩個宮婢些,盯著點。若有什麽粗重活計,交與她們便是。”


    在這些宮婢眼裏,隻有他才是真正的主子。若是他縱容她們的行徑,饒是她,也無法耐她們何。


    她輕歎口氣,往窗外看去。窗上雕飾精美,隱有華貴之氣卻不顯奢靡,可那交錯的木條,卻像極了關雀兒的金籠,使人看了心中壓抑。


    她也曾試圖托溫雉向他說情。畢竟身後無人幫扶遮掩,她再想逃離,也逃不到何處去。


    溫雉是知曉薑懷央態度轉變的內情的,故也明白涉及了元副將,是難以叫陛下退一步的。


    他隻好笑著安撫了幾句,“陛下他也並非刻意要瞞著您身份。他還是在意您的,不然——”不然也不會單單是軟禁在此處這麽簡單了。


    見她眉眼間皆是低落,也有些於心不忍。


    “我知道,”她輕聲道,“是我先錯認的人,怪不得陛下。”她有時候甚至會想,若是那時候找世子時,再仔細些,是否境遇又會與眼下大不相同。


    她並不願意被軟禁於此,即使旁人豔羨陛下提供給她的錦衣玉食。


    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何被迎到這個院子後,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有時光是對上他眸中的寒芒,都能叫她打個寒戰。


    溫雉笑容得體,頷首道,“才人能想明白就好,您也許也該給陛下一些時日,或許他也便想明白了。”這卻隻是安慰話了。


    逝者已逝,哪裏是可以輕易逆轉的。何況涉及與陛下一起出生入死,兄弟相稱的元副將。


    隻要陛下一直還介意著那件事,那麽其就能成為一直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隔膜,忽略不了,消泯不掉。


    她思來想去,甚至覺著有些委屈起來,硬生生將淚意抑著,“可陛下也應是知曉,我是跑不掉的。安排這麽些人看著,也是多此一舉不是嗎?”她企圖用這個說動對方。


    溫雉看著笑眯眯的,好說話,其實任由她如何說,也撬不動他的嘴。


    她也便隻好暫且放棄。溫雉這邊都說不通,那麽門口的侍衛更是不會鬆口了。她也隻能望望那框柱天空的高牆。


    心中鬱結,連食欲也差了下去。眼見她眉宇間浮上病色,木香也瞧著心疼,硬是摁著她,也要叫她多用些膳下去。


    阮玉儀拿著勺,心不在焉地攪動著碗中的羹湯。


    這羹湯其實做得很是不錯,使人見了便要口舌生津的。但她餐餐都較之前用得少,也便將胃口養小去了。這會兒盯著羹湯,簡直是更眼前擺的是藥一般,眉間緊蹙。


    木香忽見門口有一玄色身影,見了禮,剛想喚,他便示意她不必出聲。木香隻好瞥了一眼小姐,退至一邊。


    薑懷央一邁了門檻,便見小娘子愁眉苦臉地用勺子戳弄著碗中物,仿佛這羹湯是與她有什麽仇怨似的,倒是顯出些小女兒家的情態來。


    她為不被人看輕了去,總端著姿態,好似將曾經阮家小姐的影子抹得一點不剩。隻有身邊沒什麽人的時候,才敢稍稍放鬆一些。


    他抿唇,緩步上前去。


    阮玉儀見是他來,驚得一顫,放下手中勺子,垂首斂眸盈盈一禮。


    那勺子與瓷碗碰撞,擊出清淩淩的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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