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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見那玄衣男子自東廂方位走出後,程朱氏還是覺著心下難安。那般的身形和氣韻,非尋常人所能有,一句“許是哪支宗親”並說服不了她自己。


    一個想也不敢想的念頭,隱隱盤踞在她腦中。


    如果此事非虛,她對儀姐兒的所作所為被那位得知,程家怕是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別的暫且不提,就是儀姐兒這等容色,光是立著不動,也足以招人注目。況長公主早先便與秋兒相好,那位什麽時候注意到她,倒也未可知。


    程朱氏端起茶盞呷了口,清苦的滋味流入喉間,她緩聲道,“姨母不是可以針對你,隻是儀姐兒你自個兒想想,你此事做的可占理?”


    “得虧陛下聖明,廢止了浸豬籠的法例,不然你今兒,可無法好端端地上我這吃茶來了,”她瞥了一眼阮玉儀的麵色,見她麵色有些發白,便知是起到了威嚇的作用,暗自一笑。


    這儀姐兒再是溫良恭謹,也不過是個未滿雙十年華的小娘子。


    她轉而緩聲道,“你阮家沒落,姨母心疼你,允你寄於程家。我程家待你如嫡係子孫,給你的也都是錦衣玉食,你可對得起程家?”


    她擺出長輩的姿態,步步詰問於阮玉儀。


    阮玉儀斂了斂眸,並不言語。


    也許阿娘和程朱氏以為瞞好了她,可她其實一清二楚。


    大蕪有律法規定,嫁資雖搬入夫家,但實際仍歸屬於女方。當時她嫁過來的時候,隻帶了兩口嫁妝,她隻以為阿娘再拿不出更多了,體諒如今阮家不易,並不覺得自己能置喙些什麽。


    可直到後來,程朱氏教她執掌後院庶務之法,無意間透了出來。原來那時還有一部分嫁資,並未從明麵上過來,而是直接充入了程府的賬簿。


    她得以嫁入程府,是阿娘幾乎耗盡了阮家最後可動用的財力,為她換來的。


    她無法想象,如今阿娘過的是怎般的潦倒日子。她不是沒想過迴去質問阿娘,可阿娘來信道,若她擅自迴去,她也不會認這個女兒。


    得了信,她緊緊攥著信箋,泣不成聲。


    她心知阿娘是為她好。會自願為程行秋守節,其實也有一部分是阿娘的告誡在,她若是離開,那她的阿娘便白白送了嫁資了。


    如今程朱氏那副嘴臉,叫她不覺心寒。


    可程朱氏不知她心中所想,反是與她道起了從前,“一轉眼也快兩個春秋了。想你剛來程家時,那怯生生的乖巧模樣,當真是極討人歡喜的。”


    程朱氏並無要平白放她走的心思,因此懲戒過後,還想著給她一顆蜜棗。


    她像是說到了興頭上,又問道,“你可還記得剛來那時用午膳?你碰掉了箸,箸上沾了灰,你也要彎下腰去拾,還是李媽媽攔住了你,給你取了幹淨的,這才作罷。”


    阮玉儀一雙眼眸生得極好,像是裝了江南水鄉的浩渺煙波,從桌下應聲抬起頭來時,凡與她對視者,無不心下一軟。


    想著,程朱氏上下打量她。如今,儀姐兒卻是比初至時變化不少,隱去了青澀,沉澱出了一份嬌柔惑人的韻味。


    “姨母是真將你當做嫡親的閨女的,你若是知道悔過,便還是姨母的好儀姐兒,這件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


    她頓了一下,又道,“你若真歡喜那男子,至少也要告訴姨母他的身份,我才好為你斷斷是否門當戶對。”


    鋪墊了良久,她這才講出真正想問的。


    阮玉儀抬眸與她對視,眸中清潤似含了朝露,使人覺著分外誠摯,“玉儀從未懷疑過姨母對玉儀的好。隻是那男子出身低微——”


    一語未了,她抿唇斂眸,裝作羞愧模樣。


    雖憑他言行舉止,可知他至少也是個外姓郡王之類。可若真如此道了,一來無根無據,她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何身份,二來正是往程朱氏設的套裏采了,恐她會對他不利。


    要是換做以往的玉儀,她許是不會懷疑程朱氏的用意,聽她一問,便乖乖說了。


    可她逐漸知道,程朱氏並非誠心待她好,也就收了依賴的心思。


    “原是如此。“程朱氏暗自鬆下一口氣。幸而與她心中所想相異,否則才是真的難辦了。既然那姘夫不足為懼,也就壞不了儀姐兒與睿兒的親事。


    得了心中想聽的話,她又與人一樣扯了幾句閑篇,這才稱自己乏了,要李媽媽送一送表小姐。


    李媽媽上前,瞥了阮玉儀一眼,示意道,“表小姐,請罷。“李媽媽的語氣委實算不上恭敬,態度隨意,像是眼前的並非主子,而是如何的下等人般。


    她微微頷首,看出李媽媽的輕視,也怠於與之計較。


    程朱氏遣李媽媽相送,本就有監視的意味在裏邊。


    迴了院子,她也隻得編些絡子打發時辰,再抬首,便見外邊不剩多少天光,樹木花草的色澤也似暗上幾分,平添寂寥。


    她喚木香來點了燭火,手上慢慢悠悠地繼續著。


    因著要用眼,四麵都點了燭光。燭火一下下躍著,仿佛也活了似的,並在她足下拉出多道影子,或長或短,像是與這小娘子為伴。


    隻是她見外邊天色已暗,許是編得疲乏了,並無方才專心,頻頻往半開的窗牖外看去,手下也不覺慢了下來。


    直到木香進來提醒她歇息,她這才放下手中物件,梳洗更衣。


    木香正待剪去最後一根燭芯。


    “留一盞罷。“她忽地輕聲道。


    木香剪子一頓,迴望小姐。她記得小姐並無點燈就寢的習慣,反是因為睡得淺,光線亮了也會被弄醒。


    見阮玉儀朝她微微頷首,她才會了意,小姐這是給那人行方便。木香是見過未收拾前的床榻的,眼下不免麵色微紅,隻是有屋內昏暗作掩,並不明顯。


    她放下剪子,為阮玉儀落了床幔後,便欠身退了出去。


    屋內靜了下來,她側躺在床榻之上,卻毫無睡意。她盯著床幔出神,不遠處的燭光被被床幔模糊成一點光暈,映得羅帳更是鮮紅。


    可直至她睜得困倦,不知何時入了睡,那窗子也還是保持原先模樣。


    守在外邊的木香見內室並無動靜,輕歎口氣,進去將燭火挑了,窗子掩上,miande


    其實她心下還是隱隱盼著,她誤打誤撞攀附的男子,能助她脫離程家。


    她被囚於一方院子,觀程朱氏今日的意思,那個期限怕是也將近了。實在沒了辦法,隻得將希冀寄於他處


    隻是一連兩晚,她也不曾等來那人。


    她漸漸地,不再往窗邊看。而是更專心地或打著絡子,或是繡些小物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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