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羽看到,那個年青的仙師突然化身為一條銀龍,從銅塔一躍而上,口中還噴吐著熾烈的火焰!


    伴隨著騰飛的銀龍,一種無法形容的聲音響徹長空。


    虹羽感到自己難以形容所見所聞,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一時間,她的眼中全是耀眼的銀光,耳中全是混『亂』的雜音,自身的感官全部剝離,就好像天地萬物連同自身一起全部消失了,隻有那衝破天際的劍音劍光。


    漫天的血雲被打出一個洞,金『色』的陽光從洞口灑落,和銀『色』劍光交相輝映。


    血雲消散處現出一個人的身形,他全身都被三昧真火籠罩,發出一聲既憤怒又惶恐的吼聲後,頭也不迴地向遠方飛去。


    銀『色』劍光落迴銅塔,張嶽重新出現,負手望著血雲邪神逃走的方向。


    突然間血雲四散,陽光重新灑滿大地,積在地麵的血水在陽光照『射』下滋滋作響,顏『色』很快變淺消退。


    張嶽置身的青銅塔在陽光下照耀生輝,無數士兵跪地膜拜,謝恩祈福聲響遍全城。


    張嶽一揮袖子迴到銅塔裏邊,他還要再搜一搜這座銅塔,看看是否還有其他佛宗遺物。


    士兵自發地在銅塔周圍拉起警戒線,防止有人打擾仙師。


    虹羽和吳海趕到銅塔,一步一叩首到了塔門前。


    吳海對著銅塔叩首行禮,說了一番感激的話後就站了起來,靜靜等在一旁。虹羽卻一直長跪不起。


    半晌後,虹羽耳邊突然響起聲音:“你怎麽還不起來?”


    “虹羽有事相求仙師,不敢起身。”


    “何事?”


    “羽想拜仙師為師,懇請收留。”


    說完這句話,虹羽低首,心髒砰砰跳著,緊張又期待。


    過了一會兒,悠悠的聲音響起:“你走吧,我有事在身不會久留,是不會在這裏收徒的。”


    “我可以跟仙師走。”


    “太遠了,你跟不了。”


    虹羽一句話不說,仍然倔強地跪著。


    張嶽等了一會兒,問道:“你想拜我為師,想明白自己為了什麽嗎?”


    虹羽毫不猶豫地迴答:“救父、救國、救民!”


    “你父親我看過,我也救不了他,你好好陪伴他度過最後幾月吧,至於救國救民,如果隻有一個血雲邪神的話,他已經被我打傷,幾年內都無法出來興風作浪,你是武道大師,戰場無敵,可以自己去救。”


    虹羽又不說話了。


    這時張嶽已經查完銅塔,特意現出身形化為一道虹光,朝著正東方向飛去。


    “仙師走了!”


    士兵們集體下拜,恭送張嶽的離去。


    “阿羽起來吧,仙師已經走了。”吳海勸道。


    虹羽搖頭:“我要在這裏等他迴來。”


    “那要是仙師一去不返呢?”


    “我也不知道。”


    吳海歎息著離開。


    張嶽一路向東,飛越一座座高山,一處處原野,撥雲乘風,餐霞飲霧,一天後到了大海之濱,他降在海邊懸崖休息了幾個小時,一頭飛入茫茫大海。


    日出月升,鬥轉星移,八天後,張嶽繞著星球飛了整整一圈,重新迴到出發的地方。


    青銅塔遙遙在望,塔身沐浴在清晨剛剛灑下的陽光中。


    張嶽用八天時間環繞星球,中途都隻是短暫的休息,此時已經感到疲累不堪。他飛降在銅塔上,一邊休息一邊思索。


    八天來自己經過的地方,並沒有靈氣特別濃鬱的所在,這個星球的靈氣似乎還不如正在複興的本星,洞天福地更是一個都沒有發現。


    怪不得當年那十七個宗門隻是把這裏當做一個臨時落腳點,建立好新的傳送陣後立刻離開了,連宗派傳承都沒有留下。


    以這裏的靈氣濃度,修煉到武道大師應該就是頂點了,可是那個血雲邪神是如何修煉到築基期的呢?


    張嶽想了一會兒,突然醒悟:“是了,血雲邪神應該是那個小型血域的魔念奪舍人身後所化,他的法力都來自於血域之氣。”


    想通了這點後,張嶽既安心又失望。


    血雲邪神隻有一個,並且沒有修煉傳承,幾乎全是憑著本能,導致他一身實力隻能發揮出三四成,而且在這個世界縱橫無敵,猖狂慣了,上次使用大型法術竟然連護身法力都沒有留,才被自己抓住機會用三昧真火傷了本體。


    這種築基期對自己威脅不大,但是他多半也不知道傳送陣的消息,自己本來還想去找他『逼』問,這個希望算是落空了。


    除了現在所在的大陸,張嶽在萬裏之外還發現了另外一個大陸,不過沒有在上麵看見人蹤。


    傳送陣在這片大陸的概率比較大,張嶽還懷疑這裏的人都是當年修煉宗門留下的遺族。宗門裏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修士,總有些仆役或者無法修行的修士後裔,他們未必能承受多次的星際傳送,很可能當年留了下來,在傳送陣所在的大陸繁衍生息。


    自己可以八天飛繞整個星球,可是要一個一個地方仔細尋找傳送陣的蹤跡,深山、密穀、叢林,甚至可能因為年代久遠傳送陣已經埋到了地下,要尋訪古籍,打聽遠古的神話傳說從中尋找蛛絲馬跡,到可能的地方進行發掘,這些事情自己一個人幹,恐怕幾十年都未必能完成。


    或者這裏的人可以利用一下,張嶽尋思到,他的神識無意地向外一掃,頓時愣住了——那個女將軍虹羽還跪在塔底沒走?


    一連跪了八天,水米未進,即使以虹羽武道大師的身體,也已經搖搖欲墜。


    吳海多次前來勸解,虹羽都倔強地拒絕了,到了最後她心中也認定仙師不會迴來了,心裏也反複勸說自己放棄,可不知為什麽還是堅持到了現在。


    又是一天的清晨,陽光照了下來,虹羽的眼中已經出現了重影,東西都看不清了。


    吱——


    銅塔大門忽然打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走了出來。


    虹羽努力睜大眼睛,看到那人揮了下手,一股清涼之氣從頭頂直灌全身,疲累饑渴頓時消去了一半。


    “仙師——”虹羽的眼淚流了下來,哽咽地說道。


    “你起來吧,我雖然不能收你為徒,不過可以傳授你一些本領,不過作為交換,你也要為我辦一些事情。”


    “多謝仙師!”虹羽激動之下,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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