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付古靈在,你大可放心。”撫著淩無月的腦袋,涯若明輕笑道:“你想救誰?”


    淩無月當然不客氣,指了指秋海。至於秋海身後的那幾個學生,自然有老師去管,輪不著她去操心。


    “鐵長老,材料都送到眼前了。怎還不動手?”付古靈皺著眉,內心很是複雜。學園長閉關之後,就沒有能力挽狂瀾的人了。長老之間各個小勢力混雜,愁的他連修行都落下許多。


    惡性循環。長老院之中覬覦付古靈位置的人,愈發明目張膽。例如衡達,對他向來開放的舉措很是不滿。將內院學生的保送票勻出一些給外院人,抵觸最為激烈。


    尤其是前年收下秋海作采鑒係老師,已是針芒相對。今日這骨電魚能不能成,關乎太多。


    “哼。”見付古靈點名自己,鐵鴻緩緩開口:“老夫今日身體抱恙,不便運火鑄造。”


    此話一出。舉座嘩然。這時明晃晃地不賣付古靈麵子啊!


    “鐵老,您教導說材料不可浪費,怎可如此袖手旁觀?”祝凡急了,“這骨電魚可是學生們辛辛苦苦從東離州弄迴來的!”


    “你啊,糊塗!”手中茶盞全數潑在祝凡臉上,鐵鴻黑著臉道:“這麽一條魚,你如何鑄造?你以為你堂堂五階鑄造師,是個廚子?”


    一直站在後頭的秋海終於憋不住氣,扯開嗓子罵道:“我們采鑒師把材料都采迴來了,你們卻畏畏縮縮不敢做!反而怪材料不好?就你們這樣,能做出什麽好武器?”


    “小姑娘,話可不能這麽說。”撚著胡子,衡達眼神刻薄地掃過眼前眾人,尖聲道:“這材料誰都沒見過,是好是壞都由你們采鑒師說了算。這鋌而走險,做出來了,你說是采鑒師材料上乘。做不出來,你大可說是鑄造師手藝不行。這筆賬,你怎麽算?”


    很是同情地嘖嘖嘴,衡達對著那魚歎道:“不如還是交給廚子,多放點蔥薑蒜,吃了罷!”


    淩無月在樓頂,冷眼看著。這麽低級的激將法……


    秋海竟然還上鉤了!


    “鐵老!您盡管放手做,做好了是您手藝好,做不好是我教徒無方!”秋海將手錘在胸前,大聲說道。


    衡達眼中閃過笑意,迂迴幾分:“秋海啊,你不必如此激動。這魚是好是壞,關你什麽事呢?都是你學生采來的。要知道,天南學園的老師教徒無方,可是會被開除的。”


    被天南學園開除,那可是從雲端跌到泥裏。學生都受不了,更不提老師了。


    “不關學生的事。都是我讓他們去采的!”最受不得學生被牽連,秋海已是不管不顧,衝著鐵鴻認真地俯下身請求:“鐵老,出手吧……”


    “老夫今日不會運火的。”


    此話一出,學生們皆是嗤笑。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放下身段來求人,誰瞧得上?


    “鐵老……”雙拳不斷握緊,如芒在背的目光刺在身上,秋海的淚差點就掉了出來。


    就在這時,那缸子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所有人疑惑中,隻聽得一聲巨響,藍光刹白,那骨電魚竟然低吼著掙脫了束縛。


    五重魂力水平的雷電沿著空氣爆裂,學生們躲閃不及,隻覺得身上一麻,登時倒下大半片。


    祝凡喚出巨斧擋在秋海身前,一道雷電劈來,雙手焦黑。


    “夠了!”付古靈抬手對著那扭曲掙紮的骨電魚就是一掌,魂力盡數外泄,盛怒道:“祝凡,你,運火,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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