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錚忐忑不安,這一個月來,他根本對自己是否能治好子雁不報希望,他心裏常想,淩霄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丟了性命為自己牽線搭橋卻發現根本沒有辦法。”


    “黎錚好沮喪,做好了準備,大不了一死,陪伴家人去好了。”


    “黎錚看著子雁,子雁還是那樣溫柔如水。”


    “子雁小姐,如果明天你還是發作了,怎麽辦?”


    “不會的!”子雁隻是笑笑。


    “你太相信我了,傻姑娘!”黎錚看著這個信任自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再次提高聲音說。


    “不過,我相信,你是有心魔之人,同我一樣,心裏有一個魔鬼,支配著自己,經常會做一些由不得自己的事,不管怎樣,我同你一起,抵抗心魔,讓自己的內心強大,那樣,心裏的那隻魔鬼才不能趁虛而入!”


    黎錚此時有一瞬間真的想治好子雁小姐的病。


    當然,隻有治好了她的病,黎錚才能贏得她父親的信任,那樣,才能一舉滅了這一家,讓他也嚐嚐失去至親之人的滋味。


    子雁點點頭。


    第二天,二人一早吃了早點,便去城中寺廟上了香,祈了願,把事情安排滿一些,疲憊一些,才不會東想西想,這樣更有利於晚上的睡眠。


    吃過晚飯,家仆們都在閨房外守著,黎錚與子雁在圓桌邊緊握雙手,互相說著趣事,對著詩文,等待著那一時刻的到來。


    夜深了,皎潔的月光如水一般灑在花園裏,滿天的星光預示著明天將會是一個好天氣,微風裏帶來一陣陣清香,美妙極了。


    房內黎錚比子雁更緊張,倒是子雁用堅信不疑的眼神安慰著黎錚。


    每一個等待都會經曆漫長而曲折的過程,還好,這一個月的等待眼見就可以看見結果。


    就這樣,等待有了好消息,一夜裏相安無事,二人手拉著手趴在桌上睡到了天明。


    當第二天的第一縷陽光剛灑進屋內,子雁的父親母親與仆人們站滿了屋內,看著二人手拉著手趴在桌上沉睡的模樣,都喜氣洋洋,樂開了花。


    就這樣,子雁好了,再也不會變成貓女那樣恐怖的樣子,她吃得香,睡得沉,身體比以前好了許多,臉色日漸紅潤,神清氣爽,大家紛紛放下心來。


    而黎錚,任務完成,成了府裏最大的功臣,當子雁父親問他需要多少銀兩的報酬時,黎錚說,隻願在子雁父親身邊做一個小小的士卒。


    大臣非常滿意黎錚,覺得他不貪心,是個能夠吃苦的少年,於是滿足了黎錚,從此他的身邊多了一個聰明勇敢,拚命無比的年輕士卒,由於他的賣命,很快就取得了大臣的信任,做了貼身軍士。


    來年,子雁已成為了黎錚的妻子,黎錚成了大臣最合心意的上門女婿。


    看起來的順風順水,外人都覺得黎錚是走了多好的運氣,孰不知,每夜黎錚都會從惡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心驚肉跳。


    因為他經常看見那滿目的屍體,鮮紅一片,祖母那慈祥的目光不舍地望著他,用自己的身體堵上井口。


    還會看見狸花貓傷痕累累的屍體和院裏那一處誰也不知道的小墳包,那上麵已經開滿了紅豔的淩霄花。


    他心裏也感謝子雁,子雁看見他從夢中驚醒,從不多問,隻是溫柔地替他換上幹爽的內衣,她還像以前那樣少話,默默陪在自己的身邊。


    然而現實終究是現實。


    終於這一次,機會來了,大臣從遙遠的苦楚之地運來一塊南石,上麵竟然有一個清楚的壽字,這塊南石混然天成,絕沒有一絲半點的人工雕鑿的痕跡。


    當朝皇帝十分迷信,對於各地的吉兆非常感興趣,馬上皇帝要過大壽,這塊有著天然壽字的南石無疑是最好的壽禮。


    工匠們趕製了底座配上南石,放在府裏等待著壽宴那一天抬進皇宮獻給皇帝。


    卻怎知,這塊南石在皇帝壽宴的那一天當著皇帝皇後以及朝廷百官麵前,從正中裂了開來,眼見著轟然倒塌。


    皇帝的臉都氣歪了。


    更有朝廷命官發現在南石裂縫裏麵有一封書信,是大臣與其他要員的書信,裏麵清楚記錄有當年怎樣陷害黎家,以及陷害其他朝臣的交易往來。


    甚至言語間還透露著要篡奪皇權,與帝爭位的謀逆心思。


    這一下,大家都知道,這位曾扶持皇帝坐上寶座的大臣完蛋了。


    於是,大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府邸被抄,滿門被斬。


    屍首遍地,滿目蒼痍,天地一片血紅,到處都失去了顏色。


    這一切,黎錚秘密布置,他早就借口離府遠征,遠遠地在山頭看著大臣的府邸火光衝天,鬼哭狼嚎。


    此時,他應該高興才是,但是,他沒有,他心裏痛得厲害。


    因為,那裏有她,那個仇人的女兒,此時,也已經身首異處,命喪黃泉。


    他還記得他走的那一晚,子雁拉著他的手摸著自己的肚子,眼睛裏盡是溫柔的母性光輝。


    但是,仇人就是仇人,他與仇人不共戴天,更不可能與仇人有了後代。


    此時的火光裏,他看見了子雁的眼睛,那是一雙溫柔的眼睛,裏麵寫著:“守候”二字。


    而這雙似曾相識的眼睛,與三年前,黎家滅門時站在他身後的紅衣小女孩的那一雙眼睛重疊在一起。


    “子雁就是淩霄!”


    玄汐突然明白了其中的玄機。


    “為什麽?”


    長黍和離陽子還沒從劇情裏走出來。


    “淩霄與子雁纏鬥那一時,淩霄的靈力就打敗了子雁身體裏的那隻貓,從此寄存在子雁的體內。”


    陽介喝著茶分析道。


    “要不然子雁為何一醒來就指著黎錚說他能救她。”


    “是呢,是這個道理!”


    一旁的左驁也明白了一些。


    “可是為什麽淩霄不說明?”


    長黍問。


    “怎麽說明?說我是一朵花,變成了貓,又變成了你妻子?”


    玄汐瞪著長黍。


    “也是哈,可是黎錚最後明白了嗎?”


    長黍又問。


    “黎錚會明白的,一定會明白的!”


    陽介話裏有話。


    “最後一個問題:那最後一晚同,子雁讓黎錚摸著自己的肚子,是懷有身孕了嗎?”


    憶娘很在乎這個。


    “我的個天哪?讓我迴答哪個?你們的問題這麽多,能有些耐心嗎?”


    圓道長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都沒機會插嘴,這不,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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