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貓從黎錚懷裏竄出,縱身一躍跳到大臣家的院牆上,衝著院內吡牙咧嘴地低聲叫著。那聲音與平時在黎錚一起的聲音完全不同。黎錚一驚,有些陌生地看著牆頭的狸花貓!”


    “黎錚毫無防備,是因為這些年來的相處裏,他從不知道這狸花貓是一隻有靈力的貓,也不知道這隻貓曾經救過他,他隻知道這隻狸花貓非常地通人性與自己相處如同親人一般。”


    狸花貓沒有了往日的乖順溫柔,這突然的變化讓黎錚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隻見花貓低聲嘶吼著,跳進了院牆,在一聲聲驚叫聲中,狸花貓跳進那處閨房開著的窗戶裏。


    大臣小姐喚作子雁,平時柔弱無力,人比黃花瘦,但是犯起那毛病來可是兇猛異常,無人敢靠近。


    因平時犯病時傷及侍從仆人無數,反倒子雁一人獨處要安靜一些,這樣一來,每次子雁發作,仆人侍從都守在門口,今日正逢月中,狸花貓的闖入,讓人始料未及。


    子雁匍匐在地,眼睛的瞳孔豎了起來,綠瑩瑩的光芒寒光四射,臉上的汗毛漸漸密了起來,鼻頭緊皺,嘴裏的牙齒已然藏不住了,幽幽地閃著鋒利的光,她用手撓著地板,將地板撓出一道道痕跡。


    她急燥地來迴走著,嗓子裏發出咕咕的低吼聲,這時,從窗外竄進一隻狸花貓,二貓相見,分外眼紅,低吼著,此時,淩霄的毛也炸了起來,隨時準備著一場戰鬥。


    此時,黎錚在府外焦急地胸中冒煙,府裏傳來一陣陣仆人的驚唿聲,貓的嘶吼也清楚可聞。


    隨著時間的流逝,黎錚實在忍耐不了,隻好敲開了大門,對管家直言,自己可以醫治子雁小姐的惡疾。


    當黎錚來到子雁小姐的屋前,小姐已經滿身血痕、衣裙破爛,昏迷倒地,躺在屋子中間,而那隻小小的狸花貓,已經有了出氣沒了進氣癱倒在一旁,被家奴們踢來踢去。


    黎錚一進屋內,搶先一步,抱起狸花貓,眼淚直流,哽咽地撫摸著傷痕累累的淩霄。


    淩霄隻睜開一隻眼睛,看了一眼黎錚,那雙眸就失去了神彩,停止了唿吸,再沒有了往日的鮮活靈動。


    家仆奇怪地看見這個自稱可以醫治大小姐的年輕人,見他現在不管大小姐死活,卻隻管那一隻罪魁禍首的野貓,還淚流滿麵。


    不禁怒從心起,一把拎起黎錚便要將他扔出去。


    沒想到,就在此時,剛換好衣裳扶下躺好的小姐子雁卻睜開了眼睛。


    她此時那雙瞳仁已恢複了正常,皮膚也如從前一般嬌好,但麵色萎黃,身體虛弱。


    子雁指著黎錚:


    “留下他,他可治我!”


    然後便沉沉睡去,再無動靜。


    家仆沒有辦法,看見那抱著野貓的小子,想打也不敢打,隻能安置到一處柴房,等小姐醒來,老爺迴來,再做打算。


    這一晚,黎錚又經曆了一次親人的離別。


    這次的親人雖然是一隻小小的貓,對於他人來說無足輕重,但是對於黎錚,貓兒如同兄弟手足,陪伴著他度過了最難熬的日日夜夜,在失去家人的每一天,如同在地獄裏的他,隻要看見貓兒溫柔的雙眼,以及濕潤柔軟的小舌頭舔著自己的手背,就覺得一切還有希望。


    可是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狸花貓遭此一劫,離開了黎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黎錚自從家族滅門以來,到現在,無論是饑餓中與人搶食被人毒打時,受人排擠百般羞辱時,還是生病高燒滴水未進時,他都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


    這一晚,這唯一的親人離他而去,他流了一夜的眼淚,從此,仇人更加恨入骨髓,不共戴天。


    黎錚將狸花貓埋在柴房院後,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淩霄?就,就這麽死了?”


    長黍還沒迴過神來。


    “淩霄終身是貓,幫助黎錚和小姐見麵,使命結束,可不就要死了嗎?”玄汐不屑地說。


    “也許吧.....玄汐,這個米糕叫做什麽名字?”


    憶娘拿起一塊雪白的米糕問玄汐。


    白米糕雪白甜糯,入口即化,淡淡的奶香,爽口又迴味無窮。


    “這個糕啊,名字叫做淩糯香糕。”


    玄汐一聽誇她的糕,馬上來了精神說:


    “這個米糕是米酒做成,美酒醉人心,凡事物以入心為最好!”


    憶娘笑著,“這個糕味道香醇,沁人肺腑,名字也好聽!”


    接著給圓道長又續了一杯茶。


    “道長,你的故事很好聽哦,好好講哦!”


    圓道長一聽憶娘誇讚,心裏如同玄汐一樣,自豪感驟然升起,隻見他挺了挺胸膛,一杯茶飲下,清清嗓子接著說了起來。


    “黎錚一夜未合眼,感覺仿佛過了一世那麽久。早上,子雁醒來,一睜眼便要仆人找到黎錚,無論誰怎麽勸說,都說黎錚可以救他性命!”


    “黎錚莫名其妙,自己不懂醫術,昨晚進入府裏說自己可以救子雁,完全是因為淩霄在裏麵,但現在也不能說自己醫治不了,那樣不但辜負了淩霄的一片苦心,還讓自己陷入欺騙罪名之中。”


    “他橫下心來,挺起胸膛,說自己可以醫治,保證能治好子雁的病!”


    “就這樣,黎錚留在了府裏,那個他的仇人的府裏,他經常可以看見那個賊子過來看望子雁,並威脅自己幾句說如若治不好會將他滿門抄斬!”


    “黎錚真想說我家已經被你抄過了,就不勞你費心了!”


    “但是,黎錚知道自己的任務。一定要做到,就必須忍耐。還好,子雁小姐很聽話,黎錚明知道自己開的藥都是些什麽十全大補湯之類的,但是子雁都乖乖地喝了下去。


    “黎錚有種錯覺,子雁如果不是仇人的女兒,真的是很好的一個女子,溫柔賢淑,端莊秀美,她常常深深地望著自己,那雙略帶憂鬱的眼睛,黎錚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離下次發病的時間還有一個月,這一個月,也是治療子雁的一個周期,能不能治好子雁的病就要看這一個月後,子雁會不會發作。”


    “黎錚和子雁兩人這幾天形影不離,兩人雖然沒有說很多話,但是黎錚可以發現子雁總是偷偷地看著自己,而他,知道,他不能對她產生好感,因為他心裏的仇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就這樣,黎錚和子雁這樣相處了一個月,眼看第二天就是月中,子雁的發病周期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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