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殤覺得這樣,自己的心就該能獲得安寧了,但到了家中,發現渾身疲勞無比,就像是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一般,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連睜眼的力氣都快沒了過後,倒頭床上就睡,卻開始不停的大作噩夢,這才不禁有些後悔,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下了滔天大錯。


    “左良鵬!這都是你逼我的。對!是你逼我的!左良鵬,我恨你!”


    不過,倪殤的頭腦很清醒,意識到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也晚了,造成這一切的人都是那個該死的楊秋,若不是對方,自己也不會被迫之下做出如此荒唐的行為,倪殤盡管越想越害怕,生怕自己犯下的罪行被公司發現,但同時也把心裏的恐懼漸漸轉移到了楊秋身上。


    到了最後,當想明白楊秋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事,自己不該後悔,更不該認錯,唯一應該認錯的隻有楊秋一人,倪殤心中的恐懼就漸漸變淡了,與此同時,對楊秋的恨意則變得越來越濃,越來越重,如同濃煙一般,風都吹不散。


    一天過後,一座大型的宇宙飛船停靠在了命運星的機場,杜喆與隨行的上百個旅客一同走下飛船,來到熟悉的聯邦命運星機場廣場,感覺到一股久違的熟悉感,頓時就開心的大口大口的唿吸,就像是離開家鄉多年的孩子終於有一天迴歸故裏,內心充滿了說不出的喜悅。


    “帝國的空氣雖然夠清新,沒有汙染,但是,還是聯邦的空氣好啊。空氣中帶著一股激光燒焦了金屬的焦糊味,一聞到這股香味就舒服的受不了啊!啊!簡直太享受了啊!”


    於是,接下來,與隨行的旅客一一道別離開過後,杜喆走到了廣場中心,就做出了一個動作,雙手高舉過頭頂,微閉雙眼,輕輕把頭向上抬,什麽也不看,什麽也不去聽,隻是為了瘋狂的唿吸而已。


    “你們看,那個人在幹嘛?”


    “不知道。估計是個神經病吧。莫名其妙就像個傻子一樣怪笑,我們還是離遠點吧。”


    “好可怕哦!快走!”


    這時,聽到耳邊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杜喆睜眼轉頭一看。


    隻見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成為了附近行人議論的焦點,但凡是經過此地的人都會對自己投來或是鄙視或是厭惡的目光,一副對自己看不慣的樣子,杜喆毫不在乎,想起過去在聯邦的經曆,反而開懷的大笑起來,也不和這些人計較,就默默的走向了遠方,打算離開這裏。


    “聯邦新聞!聯邦新聞!四周前,命運星上發生一起盜竊案。四周前,命運星上發生一起盜竊案。預計要在命運星國家博物館拍賣的秘製瓷碗在拍賣前一天被人盜走,預計要在命運星國家博物館拍賣的秘製瓷碗在拍賣前一天被人盜走。如果有秘製瓷碗的下落,請……”


    不過,突然這時耳邊又響起了一陣更大的聲音,杜喆聽出是聯邦熟悉的智能電腦播報的新聞,吃驚的發現竟然是秘製瓷碗被偷走的新聞,內心一動,稍稍想了一下,猜測這會不會與楊秋有關,就帶著好奇伸出了手指,默默施展出了推算術,推算了一下這件事。


    “哈哈!果然是這小子!本來迴聯邦還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找到這小子,卻沒想到我剛來就找到了。真是運氣好,這次我無論如何都要把詛咒鑰匙給拿迴來。絕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一次次的失手了!”


    一瞬間過後,杜喆驚喜的發現事情還真的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樣,楊秋能夠偷走秘製瓷碗,靠的正是詛咒鑰匙,越想就越是激動,越激動內心就越是喜悅,到了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頓時就又引起了四周之人的注意,成為了人們再一次議論的焦點。


    “這人是不是有病嗎?”


    “誰知道呢。你看他一會笑一會又不笑,還帶著一個麵具,我猜麵具後麵肯定的臉肯定相當可怕。”


    杜喆仍舊毫不在意,扭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裏是廣場,沒人的地方幾乎沒有,立刻迴頭往剛剛出來的下船通道走,在接近下船通道的出口位置旁邊,找到了一個公共廁所,走進去後,看到裏麵一個人都沒有,就再一次咧開了嘴,開心的從行李中掏出了一隻筆。


    而後,杜喆又掏出早早準備好的墨汁,打開蓋子,拿筆蘸著墨汁,在一張兩三個巴掌大的白紙上畫出了一個隻有半個手掌大小的碗過後,立刻就打出一個手印點在了圖案上。


    隻見黑碗瞬間如活了一般外形劇烈的扭曲起來,如同在自行的改變,最後,在不到幾秒的時間裏化成了“楊秋”兩個大大的毛筆字,杜喆頓時就滿意的點了點頭,摸了摸胡子,以指甲果斷的劃破手指,用蘸著鮮血的手指飛快的在空中畫出四道連在一起的古怪血符。


    “哼!楊秋,這次我看你怎麽跑!這四重連環死劫可是相當厲害的,這兩個字就是你現在的命運!四重連環死劫對應的是四大元嬰期高手的圍攻,我算過你的實力了,還沒到元嬰期境界,以四個元嬰期修士殺你,綽綽有餘了!”


    而後,杜喆得意的又是點頭又是獰笑,將手中的一道血符往“楊秋”兩字上狠狠一拍。


    隻見血符落入白紙上,鮮血與墨汁接觸瞬間就像是能夠抵消一般,血符盡管沒了,但楊秋的字跡也淡了一份,杜喆越看就越是開心,越看就越是滿意,一口氣就把另外兩道血符一並拍了下去。


    一瞬間過後,看到“楊秋”兩字一次性接受了三道連環的血符後,字已經變得相當淡了,隻要再將最後一道血符拍下,楊秋就會死在自己手中,杜喆頓時就不加猶豫,大手一抬,手放到了最後一道血符上方,準備把血符狠狠的按下去,借此方式弄死楊秋,拿迴詛咒鑰匙。


    “什麽!?”


    可就在這時,突然不知道為什麽內心“砰砰”一跳,感覺到有一股涼氣正毫無預兆的從後背湧來,一瞬間過後,這股涼氣更是上竄到了脊梁骨,把杜喆全身都冷的不受控製顫抖,杜喆打了一個寒顫,頓時就默默掐訣推算了一下,試圖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不過,一瞬間過後,杜喆發現越是掐訣推算越是推算不出來,越想越著急,隻覺得渾身越來越冷,到了最後,終於忍不住“阿嚏”一聲,打了一個噴嚏後,轉念一想,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自己最擔心的情況即將要發生的預兆,頓時就嚇了的臉色都變了。


    “不會這麽快就來吧?不行!我雖然年紀大了,但也不會莫名其妙會打噴嚏,說不定真的來了。該死!怎麽這個時候來!”


    而後,杜喆意識到不妙,脖子一扭,看了看四周,發現廁所是比較安靜,但卻是個死地方,若真的發生了自己最擔心的事,躲在廁所這種地方就太蠢了,絕對是自尋死路,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就做出了決定,目光堅定的跑了迴去,直奔下船通道的出口而去。


    “你幹什麽?”


    “別推!別推啊!”


    “喂!你是不是有病啊!?這裏是出去的路,你走反了!”


    這時,聽到耳邊傳來一道又一道旅客不滿的聲音,杜喆氣的身子顫抖,恨不得轉頭迴去和自己最怕的那個人理論,甚至是把對方滅了,省得自己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活,但一想到對方和自己的懸殊實力,又泄了氣,隻好給不停從下船通道入口出來的旅客抱拳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有東西忘在裏麵了。請讓我進去拿一下,謝謝。”


    “好吧,好吧。你快點進去吧。真是的,年紀大的人真健忘。”


    一瞬間過後,聽到耳邊傳來旅客們理解的聲音,杜喆抬頭環視左右,發現本來對自己抱怨的人很多,但在相信了自己的解釋後,立刻就有人主動為自己讓路,杜喆頓時就開心的咧開了嘴,哪裏還敢繼續逗留,身子一動,就鑽了進去。


    不久後,一道黑影出現在了下船通道的入口處,黑衣遮體黑布蒙麵,在通道入口以及外麵的機場廣場掃了好幾眼,發現追蹤自己一人不見,猛地一迴頭,意識到目標絕不可能消失,一定是逃迴了下船通道,甚至是飛船裏麵,黑影的眼睛一亮,扭頭一衝就鑽入了人群。


    杜喆嚇壞了,沒想到還真的被自己猜中了,最壞的情況真的發生了,躲在來來往往的下船旅客中清晰的看到黑影擦著自己的身子追進飛船之中,身子都顫抖了起來唿吸更是停滯,渾身都在冒冷汗,一聲都不敢吭,恨不得自己多長兩條腿立刻飛一般的逃出對方的視線。


    “唿……終於被我跑出來了。真是嚇死我了。還好我直覺比較準,不然,這次可就糟了。”


    不過,杜喆不敢輕易的暴露自己,隻能默默的,慢慢的,跟著旅客大隊,換了一身行頭後,又帶著帽子將臉上的麵具遮蓋起來,順著人流一直往外走,直到走出機場廣場,杜喆還不放心,一路快走進入了一條小巷,又饒了好幾個圈,到了一個無人的死胡同,這才放心。


    “哼!想抓我杜喆,可沒那麽容易。這次你抓不到,下一次,你也別想抓到!”


    而後,感覺自己的危機已經解除了,想到自己隻是動了動腦子,就避開了最大的危險,杜喆頓時就忍不住暗暗的得意起來,為自己聰明而驕傲,更為自己準確的直覺而得意,最後,豎起大拇指誇了自己一下後,就重新取出白紙,一巴掌將血符拍在“楊秋”的字跡上。


    “什麽!?該死的楊秋!竟然隻是這麽一點點時間,你就已經化解了剛才的三連環死劫!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啊……”


    不過,目光不經意的一瞥,發現白紙上的“楊秋”字跡吸掉了最後一道死劫的血符後,並沒有徹底被淡化成虛無,反而仍舊很清晰,杜喆定睛仔細一看,看出這是因為“楊秋”兩字已經把之前的三道血符完美的化解了,才能成功應對第四道血符,頓時就氣的胡子都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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