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雙雙在晨光熹微中醒來,林靜好隻覺全天下最美好的事情正發生在她身上。


    昨晚應該算是她把林牧給上了,該怎麽說呢,為什麽之前他們要繞過那麽多彎子,如果早點在一起就好了。


    人生這麽短,在一起的時間怎麽都不夠,又何必都浪費在掙紮和痛苦中呢。


    這個道理,林靜好也是到現在才悟明白。


    毫無疑問,她和林牧都是真心愛著對方,雖然梗在他們麵前的,是難以想象的困難。


    林靜好醒得比較早,林牧還處在身體修複期,睡眠時間明顯比以前長很多。


    偷偷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林靜好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她打算去做點簡單的早餐,昨晚那頓飯,給了她無與倫比的信心。


    “哢噠”,門輕輕關上的瞬間,林牧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清明,一點不像是剛醒來的樣子。


    算上今天,還有19天。


    “我說你怎麽又來了?”


    剛要出門,杜弦又被蘇瑾堵在門口。


    “你這意思,是不歡迎我?”


    “沒有沒有,我哪兒敢不歡迎你。”


    將蘇瑾迎進門,杜弦默默為自己哀悼了三秒鍾。


    為什麽每次看上林牧或者想和林牧扯上關係的女人,都是來找的他。


    重點是,這個女人他還不敢泡。


    “大小姐,最近這麽清閑啊?”


    有心無意地問著,杜弦親自進吧台給蘇瑾調酒。


    這個時間還很早,其他員工們正在進貨。


    “清閑?我可不清閑,抽空才能來你這兒。”


    “那我可真是榮幸之至。”


    蘇瑾笑吟吟地接過杜弦遞過來的去冰的雞尾酒,笑得更加無害了些:“昨天,你應該去了林牧那裏吧?”


    “對啊。”杜弦沒有隱瞞,但也沒有多說。


    “你就沒說什麽嗎?”


    “我要說什麽?”


    裝作不明白蘇瑾的意思,杜弦笑了笑。


    蘇瑾則是挑了眉毛,有些詫異地說道:“我以為,你倆是鐵兄弟,你會做點什麽呢。”


    “你這不是說笑了嘛,我要做什麽啊?要不你給指示一下?”


    大概能猜到蘇瑾來是要幹嘛,杜弦偏不進套。


    “這個啊,我能給你什麽指示啊?”


    “開玩笑嘛。”


    “這玩笑可開得一點都不好笑。”


    “不過杜老板,為了林牧的幸福,我覺得你總得說點什麽啊。”


    蘇瑾到底還是把心中所想泄了出來,她意味深長地緊盯進杜弦的眼睛裏,似笑非笑。


    “你是想讓我和林靜好說點什麽吧?”


    “哈。”聞言,蘇瑾又是一笑,“我可沒這麽說。不過我會告訴你,再過兩天,婚訊就會公布。比起到時候突然知道,還是打點預防針的好吧?林靜好畢竟是我林叔叔的寶貝女兒,我總不能讓她太過傷心。”


    “……”看著蘇瑾矯揉造作的樣子,杜弦渾身起了一層淺淺的雞皮疙瘩。


    和對方爾虞我詐了半天,杜弦愣是耗到中午才出發去林牧那裏。


    在路上,他一直在想蘇瑾的話,如果真的是兩天後會公布,還真的不能就這麽一直瞞著林靜好。


    在早餐得到林牧認可的前提下,林靜好簡直有種立誌要做家庭煮婦的熱情,午餐也是在林牧的指導下完成的。


    “再這麽下去,我可以改行開餐廳了。”


    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林靜好無比地驕傲和自豪。


    林牧挑了挑眉:“想開?”


    “我就是說說嘛。”總覺得林牧可能真的就給她開一間,林靜好趕緊打住。


    林牧的腦迴路似乎一直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樣,或者說,他會有效地區分別人話裏的信息。


    但有時候的區分結果,往往更加讓人無法理解。


    就是說他太耿直了,說話直接的程度讓人咂舌。


    不會開玩笑的林牧,似乎不管說出哪句話,即使再不可能,都讓人覺得他會去做。


    “味道還行吧,師傅,以後我可喊你大師傅了。”


    不由笑出聲,林靜好從來沒想到,自己和林牧最契合的,除了不可描述的那部分,竟然是下廚。


    林靜好學得很快,起碼一些基本的常識已經可以不用上網查就知道。


    “能吃。”


    “……”


    雖然林牧這個迴答有些讓人生氣,不過能讓他這麽說,就證明她及格了。


    可就在林牧才吃了兩三口的空檔,突然來了電話。


    林牧的手機放在客廳的茶幾桌上,他看了林靜好一眼,才走過去接起來。


    與此同時,門鈴被摁響。


    林靜好去開門,一看,是杜弦來了。


    “杜大哥,你是來蹭飯的嗎?”


    將人讓進來,林靜好迴頭看了一眼林牧,他走到外麵的陽台去接電話了,估計是公司的事情。


    “這都被你猜到了,我孤家寡人一個,想了想還是來蹭飯比較實在。”


    “哈哈,你先坐,我去給你拿碗筷。”


    杜弦笑了笑,不過他的目光一直在窗邊逡巡。


    “老板,慕氏似乎已經覺察到我們的意圖。”


    “不打緊,資金已經凍結,審查小組的工作怎麽樣?”


    “都是靠譜的人,這點老板你放心。”


    “嗯。”


    “老板,慕氏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吧?”


    秘書小姐這麽問也無可厚非,這也是事實。


    慕天磊此時正四處運轉關係,他要和林牧或者說和審計所搶時間,至少不能讓慕氏的本體受到牽連。


    “抓牢這個把柄,見招拆招。”


    “老板,我實在是不想打擾你現在的幸福生活,不過公司裏需要你簽名的文件已經小山一樣高了,能抽空過來一下。”說到這,秘書趕緊補了一句,“真的不是我懶,太多了,我運不過去。”


    “……”稍稍思忖兩秒,林牧就迴道,“我馬上過去。”


    走迴室內,林牧不意外見到杜弦。


    林牧坐下將碗中的飯吃完,才進屋換衣服準備出門。


    “要出去嗎?”


    因為林牧什麽都沒說,所以林靜好有些意外。


    點了點頭,他隻迴答了一句:“去公司。”


    “……要陪你去嗎?”


    其實林靜好這麽問是多餘的,林牧雖然重傷剛愈,但是並不是多麽脆弱的人。


    “不用。”


    在離開前,林牧微妙地看了杜弦一眼。


    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警告。


    杜弦心知肚明,但有些事情,林牧的判斷和做法,他並不完全讚同。


    就比如,在林靜好這件事情上。


    “他躺了這麽多天,可得有好多事情需要處理。”


    見林靜好擔心地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關門迴來,杜弦就出口稍加寬慰。


    “我明白。”


    默默歎了口氣,林靜好才關門走迴去繼續吃飯。


    “這菜的味道不像是老林做的,靜好,不會是你做的吧?”


    杜弦聽說過林牧禁止林靜好進廚房的事情,所以有些不太相信這些味道很不錯的家常菜會是林靜好做的。


    聞言,林靜好當下就來了勁兒:“是我做的啊,難以置信吧?因為我有個好老師。”


    杜弦一下笑了,輕聲說了句:“林牧在這方麵,的確是一把好手。”


    “靜好,這兩天林牧百依百順吧?”


    吃得差不多,杜弦就放下筷子,如此打趣道。


    林靜好被問得一愣,而後,噌地一下就臉紅了。


    杜弦倒是挺驚訝林靜好會是這種反應,這和他印象中的林靜好很不一樣。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問題有歧義,感情假裝清了清嗓子:“咳咳咳,那什麽,我是想說,你不奇怪嗎?”


    “奇怪什麽?”


    臉上還熱著,林靜好就像壯士幹酒一樣,特別豪放地一口喝掉了碗裏剩下的湯。


    “林牧就這麽讓我們帶了迴來,他老爹一句話都不說,我怎麽想都覺得有些不對。林牧沒和你說什麽嗎?”


    杜弦開始試探,其實看林靜好的狀態就可以猜到林牧應該還什麽都沒有說。


    眨了眨眼睛,林靜好默默將湯碗放到桌麵上。


    “我是疑惑過,但比起這個原因,林牧能到我身邊,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坦言這麽說著,林靜好還記得她裝睡時聽到的,林牧和他父親的對話。


    她不知道林牧究竟答應了什麽事情,他父親才會如此讓步。


    明明在花都的時候,他就想取走她的性命。


    微微睜大眼睛,杜弦這次是真的對林靜好很驚訝了。


    麵前這個女孩子,總是一遍又一遍讓他刷新對她的認識。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現在呆在你身邊,是因為很快就會長久離開你呢?”


    聞言,林靜好眼睫微顫,定定地看著杜弦。


    也為林靜好當真了,杜弦趕緊出聲想將氣氛圓迴來。


    “我隻是假設啦,不想迴答就算了……”


    “不,我隻是在想,這種情況放在我倆身上,再正常不過。”


    這下輪到杜弦噤聲,他深沉地望著林靜好,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也收了起來。


    林靜好繼續說道:“我們本來就是聚少離多,我們之間的阻力也很大,這是事實。所以能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是一分還是一秒,我都會很珍惜。如果有非離開我不可的理由存在,我還是相信他。不管多遠,或者需要多久,我都相信林牧會迴來找我。如果他沒有迴頭,那麽我會去找他。”


    說這麽一大段話的時候,林靜好眼中仿佛閃著某種十分耀眼的輝光。


    杜弦這次是完全愣住了,半天才迴過神。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哎呀,林牧這下子,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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