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先把開封府裏那些事兒放一放,來講講那兩個刺客的事兒。這倆家夥,頭天進了城,到了十字街,“嗖” 地一下就從馬背上跳下來,跟兩隻猴子似的。然後就到處打聽雙竹竿巷李天祥的宅子在哪。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到了門口,邢如龍扯著嗓子就喊:“喂,裏麵有人嗎?我們是李大人派來的,趕緊通報一聲!” 門口的小廝一聽,不敢怠慢,麻溜兒地就跑進去迴稟了。沒過一會兒,李天祥的兒子李黽就樂嗬地說:“請他們進來吧。” 這兩人一聽,趕緊把馬背上的包袱解下來,跟著帶路的人就進了內書房。一見到李公子,“撲通” 一聲就跪下,作勢要行大禮。李黽趕忙上前攙扶,笑著說:“二位壯士快起來,知道你們是我父親派來的,可別這麽客氣。” 接著,李黽就好奇地問:“還不知道二位怎麽稱唿呢?” 邢如龍挺了挺胸膛,大聲說:“我叫邢如龍,這是我兄弟邢如虎,我們兄弟倆那可是有點本事的,這次來就是為了辦大事。” 說完,就把書信遞了上去。李公子接過來,仔仔細細地拆開看,邊看邊點頭,然後滿臉笑容地說:“哎呀,辛苦二位了,快坐下,咱邊吃邊聊。” 說著就吩咐人擺上了好酒好菜。


    第二天晌午,邢如龍、邢如虎換上了李天祥家仆人的衣服,這衣服穿在身上,怎麽看怎麽別扭。邢如虎皺著眉頭說:“哥,這衣服穿著真難受,跟個小媳婦似的。” 邢如龍白了他一眼,說:“別嘟囔了,咱這是去辦事,又不是去選美。” 然後兩人就大搖大擺地奔開封府去了。到了開封府附近,兩人像兩個小偷似的,東瞅瞅西看看,把周圍的環境都摸了個透。迴來的路上,邢如虎還抱怨說:“這一路走得我腳都疼了,這開封府也太大了。” 邢如龍不耐煩地說:“就你事多,等辦成了事,有的是好日子過。” 迴到李家,吃了晚飯,這飯吃得那叫一個香,跟八輩子沒吃過似的。


    到了二更半的時候,李黽看著這二位,笑著問:“二位壯士,你們今晚行動,還需要我準備點啥不?” 邢如龍拍著胸脯說:“給我們一塊油綢子,再弄塊包袱布就行。我們倆今晚要是把包公那老小子的腦袋砍下來,就直接包著腦袋去見老爺,這開封府,以後就歸咱們說了算了。” 李公子一聽,眼睛放光,連忙說:“但願二位壯士馬到成功,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呀,我還等著跟著二位沾光呢。” 說完,就幫著二人把夜行衣靠拿出來。這二人換上夜行衣,把白天的衣服包好,背在身上。邢如虎還臭美地說:“等明天,咱穿著這衣服,風風光光地迴去。” 一切收拾停當,李公子端起酒杯,敬了每人三杯酒,嘴裏還念叨著:“祝二位旗開得勝,平平安安。”


    剛打三更,這二人就像兩隻夜貓子,“嗖” 地一下出了屋子,躥上房就沒影了。李黽站在院子裏,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心裏美滋滋地想:這二人肯定能把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我就等著享福嘍。


    再說說智化這邊。頭天他把那神秘的稟帖放下後,第二天早早地就把晚飯給解決了,這飯錢和店錢也不含糊,“啪” 地一下就放在櫃台上。看看時間,快到關城門了,他趕緊出了店,進了城。找了一家茶館,這茶館裏人還不少,智化找了個角落坐下,慢悠悠地喝著茶,一直坐到茶館裏喊堂準備關門的時候。出了茶館,又在大街上閑逛了一會兒,這時候天已經到二更了。智化心裏想著:時間差不多了,得去開封府看看了。於是,他來到開封府的西牆根下,抬頭看了看這高牆,嘴角微微上揚,然後一縱身,就像個大俠似的躥進府裏去了。他輕車熟路地就找到了包公的書房,離書房不遠有一棵大樹,這樹可真是個好地方。智化像個猴子一樣,順著樹幹就爬了上去。坐在樹上,智化心裏琢磨著:這位置不錯,誰也發現不了我,我倒要看看今晚有啥好戲。


    這時候已經到三更了,智化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呢,突然,遠遠地就望見有兩條黑影,跟兩個幽靈似的,從牆上躥下來,直奔書房的後麵去了。智化心裏一緊:來了!他瞧見這兩人分開走了,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心裏就犯起了嘀咕:這可咋辦?他們是兩個人,我就孤孤單單一個,而且我這暗器功夫又不行,要是會使暗器,先把一個給打下來,剩下一個就好對付了。萬一抓住一個,另一個跑了,那可就麻煩大了。沒辦法,先奔東邊這個吧,這個離我還近些,等搞定這個,再去收拾那個。


    智化下了樹,輕手輕腳地朝著東屋摸過去。這時候邢如龍正在東屋的前坡上,像個蛤蟆似的趴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包公的屋子。智化躥到後坡,到了房脊那兒,慢慢地往上探了探身子,瞧見那賊人趴在房上,那表情,跟見了鬼似的,正納悶屋裏的情況呢。忽然間,又瞧見從西房脊後頭露出一個人來,智化嚇了一跳,差點從房上掉下去,心裏大喊:這誰啊?難道是他們一夥的?智化趕緊往下一矮身子,大氣都不敢出。其實啊,那人根本不怕智化,瞧見智化的時候,還興奮地雙手往上一招,衝著智化又是比劃又是打手勢,指了指智化,又指了指自己,接著伸出兩個指頭,那意思像是在說:嘿,你我二人,然後又用雙手比了個動作,就像兩隻手掐刺客腿腕子的樣子。智化這才恍然大悟,心裏暗自琢磨:這是誰呀?我咋從來沒見過呢。智化心裏又是高興,又是納悶,高興的是有這人幫著自己抓刺客,刺客肯定跑不了啦;納悶的是這人到底是誰呢,怎麽神出鬼沒的。智化也趕忙把雙手一招,又點了點頭,那人早就悄悄地溜到刺客背後去了。智化也跟著爬過去,到了背後一看那人的模樣,好像是蔣四爺,智化心裏更迷糊了:蔣四爺怎麽會在這兒呢?


    這兩人從兩邊把刺客的腿一掐,這一掐可不得了,就聽底下屋裏一下子就亂了套了。包公屋裏也傳來 “哎呀、噗咚” 的聲音。原來呀,在東、西廂房裏,王朝、馬漢帶著四十二個人正守著呢。王朝眼睛尖,瞧見西邊房上有人,馬漢也不含糊,瞧見東邊房上有人。先是過來一個人蹲著走,跟個小偷似的,後麵又過來一個人爬著過來,跟個烏龜似的。王朝小聲地對眾人說:“把柳罐片摘下來,準備動手。” 他還以為馬漢那邊沒瞧見呢;馬漢也對身邊的人說:“摘柳罐片,別讓刺客跑了。” 還懷疑王朝那邊沒看見,其實兩邊都看得真真兒的。


    包興呢,他本來是趴在橫楣子上往外看得清清楚楚的,瞧見東西廂房上先過來兩個人,趴在房上往屋裏瞧。包興剛要喊,又瞧見過來了兩個,心裏一驚:今天這是來了多少刺客呀?這還得了!於是他扯開嗓子就大喊:“有賊啦!有賊啦!” 喊完一邁腿,忘了自己還在椅子上呢,整個人 “嘩啦” 一下就往下摔,正好砸在李才身上,椅子也跟著往下一翻,“哢嚓噗咚” 的,那動靜,跟地震了似的。包公在屋裏正準備翻書呢,被這動靜一驚,手裏的書 “哧” 的一聲,就被撕下了一篇。這時候外邊都在喊 “拿賊呀!” 房上的人已經把兩個刺客扔下來了。王朝、馬漢帶著眾人往上一圍,就把兩個刺客給裹住了。房上抓賊的二人也跳下房來,一個是智化,另一個是倒騎驢的神行無影穀雲飛。


    這穀雲飛為啥會在這兒呢?原來是這麽迴事兒。他之前瞧看徒弟,和山西雁那一幫人分開後,正打算去陝西汝寧府找苗九錫呢,路過商水縣的時候,遇見了李天祥,瞧見邢如龍、邢如虎行跡可疑,可自己身上的盤纏也沒多少了,就找了個店住下,想著晚上去跟李天祥借點盤費。到了二更多天的時候,他到了李天祥的公館,聽見他們要行刺包公。穀雲飛心裏一動,誰不知道包公那可是應夢賢臣呀,這可不能讓他出事。而且他先想試試這兩個刺客有多大本事,就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他們扔了過去,還喊了一聲:“看我的飛蝗石!” 這一試才知道這二人也沒啥能耐,還順便拿了他們一百兩銀子,心裏想著:這就當是借你們的盤費了。路上又遇見了那個三尺短命丁皮虎,也給了他一塊飛蝗石,把皮虎打得暈頭轉向。不過他的心思和智化可不一樣,他怕刺客死了,要是刺客死了,他就沒辦法在包公麵前顯本事了。他救了邢如龍、邢如虎二人後,就悄悄地跟在後麵。早就瞧見智化是來抓刺客的,可智化卻沒認出他來。


    這穀雲飛把邢如虎從房上扔下來後,自己也跟著跳下來,始終沒撒手,攥著他的腿腕子翻過來翻過去地亂摔,嘴裏還嚷著:“唔呀,翻餅烙餅,翻餅烙餅。” 把那刺客摔得 “坑吃坑吃” 的,那刺客也不敢吭聲,隻能忍著。包公在屋裏聽著,心裏納悶:這怎麽餅鋪掌櫃的也來了?智化也學著穀雲飛的樣兒,把賊摔下房來,也打算把他翻來翻去的,可到底智化手上的力氣還是差了點兒,剛要翻,邢如龍就縮迴一條腿,另一隻腿用力一蹬,智化就撒了手。邢如龍一下子挺直身子站起來,亮出刀就朝著智化砍去,邊砍還邊喊:“你個多管閑事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智化也趕忙拿刀迎上去,嘴裏說道:“哼,想殺包公,先過我這一關。” 兩人就這麽打起來了。穀雲飛在旁邊嚷道:“我要是光烙餅,你心裏也不服呀,我先撒開你,讓你歇息歇息。” 智化一聽,著急地說:“你別撒開他,趕緊把他捆上呀,這小子滑得很。” 穀雲飛這才反應過來,說:“哎呀,我忘了,現在再捆也不遲。” 哪知道邢如虎也挺直身子跳起來,手裏拿著刀,咬牙切齒地朝著穀雲飛就砍了一刀。他見穀雲飛手裏沒兵器,還以為這一刀下去,準能把他劈成兩半呢。哪曉得刀砍下去,人卻沒了蹤影,邢如虎驚訝地說:“人呢?這是啥妖術?” 王朝、馬漢帶著眾人,打著燈籠,拿著單刀、鐵尺,都準備動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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