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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楚秦山下,戰事大體分為三塊,一塊便是奈文落、敢毅、齊休等人的核心戰圈,幾位築基高階修士,一舉一動,勝敗直接牽連外麵數千修士的戰局。


    奈文落獨鬥敢毅和莫劍心,絲毫不落下風,風就能吹倒的病弱身軀裏,似乎隱藏著無限的靈力。一把黃綠小刀,隨手就將莫劍心的幻影奪心劍磕飛老遠,雙手病火之氣連發,敢毅在外麵張牙舞爪,就是不敢近前。


    另一塊就是以些許築基修士主導,練氣修士為主力的大混戰了。其中以奈文家數十練氣修士組成的陣勢,法度最為森嚴,在一位築基中期修士帶領下,合力禦使一把黃羅傘蓋,凡過之處,病氣遍地。練氣修士隻要抵禦不了,身上稍微沾染一點,立刻就當場委頓在地,坐等被人收割,而且那傘蓋防禦極強,任何攻擊打上去,都隻能無功而返。


    還有一塊,是從藏經閣裏衝殺出來的楚秦門弟子和魯平等人,被一夥奈文家附庸修士堵住,廝殺得也極為慘烈。齊休見有弟子開始死亡,心急如焚,自家這前後夾擊之策雖然能一勞永逸,但對方失了退路,拚起命來,還真是令自己痛徹骨髓。


    索性掏出儲物袋裏的四階獸靈石,高高飛在空中,手指著奈文落叫道:“我重申一遍!誰殺了奈文落,賞四階獸靈石一枚,不論敵友,我說到\u50


    2000


    5a到!”


    喊話中用了點真言之力,震入每一個人耳中。


    奈文落毫不示弱,同樣叫道:“殺齊休者,賞五枚四階!”


    立刻就有劍光往齊休卷去,楚無影千影閣一罩,齊休狼狽逃迴。


    ……


    這一場,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楚秦山下,竟然匯成了一道血色小河,往低處蜿蜒流去。


    等到下一聲哼哈真言迴複,齊休也是拚了老命,冒死衝到近前,對奈文落大‘哼’一聲。


    前次不備,以奈文落爭鬥經驗之老道,哪會中第二次招,不知何時,他早已戴上枚指環法器,指環哐啷碎裂,他隻身軀微晃,根本不受影響。一刀再度磕飛幻影奪心刺,緊接著向齊休席卷。


    齊休見勢不妙,張開土混金剛罩擋了一下,才僅僅擋偏了些許角度。遙及閃加下意識地縮脖子,頭發被刀光靈力邊緣掃到,掉落許多,一摸,竟禿了一塊,還被削去一層頭皮,險些身隕。


    不過因禍得福,偶然間摸到在頭發裏挺屍的七彩幻瓏蛇,齊休大罵自己蠢蛋,心神聯係過去,小蛇便往天空一飛,幻化成三階金甲樂傀的模樣。


    十丈高的金甲樂傀,通體金光閃爍,一手金鑼,一手金錘,威猛無比。雖比原來那隻正牌樂傀小了好幾號,但仍然給對方士氣致命一擊。之前攻楚秦山,被這金甲樂傀殺了不少人,生生靠人命磨死一隻,誰知這楚秦門還有一隻小的,怎麽打!


    血腥拚鬥到現在,都是憑著一腔血勇之氣,哪還有功夫辨真假,許多散修退意一生,氣勢轟然崩潰,開始四散奔逃。


    齊妝也騰出手來,蜂雲劍陣第四層當頭罩下,將奈文家最強的黃羅傘蓋,籠罩得嚴嚴實實。水劍,火劍上下翻飛,雖然不能取勝,但拖延一二,也令場中大大改觀。


    這幻瓏小蛇,真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奈文家大勢已去,除了知機逃走的,還在負隅頑抗的修士們,陸續死於亂刃之下。


    “啊!啊!”


    奈文落見狀,仿佛一個重病多年的老瘋子,禦使飛刀病氣,亂喊亂殺,終於被眾人磨破防禦,一把平平無奇的飛劍詭異地湊進來,割下他的頭顱。飛劍一轉,收迴魯平手中。


    場中廝殺聲漸停,隻剩那一支奈文家的黃羅傘軍陣還在,他們見家主已死,雖都麵露悲容,但神情依舊堅毅。


    “奈文離鄉往西北,壯誌不展誓不歸。”


    “縱使有朝身俱滅,但留名號顯我威。”


    “縱使一日門俱滅,但教敵手知我威。”


    “縱使家與族俱滅,但化血海凝我威。”


    “縱使神與魂俱滅,但作青史樹豐碑!”


    黃羅傘蓋下,一個個奈文修士視死如歸,齊聲唱誦不絕,眾人攻擊打在傘蓋上叮叮當當作響,倒像是和歌奏樂一般。


    雄雄悲歌響徹楚秦山下,令許多心誌不堅的修士紛紛緩下手中飛劍,法器,露出不忍之色。


    齊休也感慨不已,望望他們,又望望自家千瘡百孔的楚秦山,心中閃過何至於此的滑稽之感。


    藏經閣中,忽然飛起一人,正是那死不出手的古熔,側耳聽著悲歌,肅然呆看場中殺戮,麵色冷峻悲涼,不知在想什麽。


    “威你媽!滅你媽!”


    “叫你們唱,死吧!唱!還唱!都去陰曹地府唱吧!”


    雙聯山佘家弟弟死了,兄弟情深,哥哥佘一山完全癲狂,哪管這些,祭起本命石山,狂砸猛罵,口中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他這一通亂罵,倒是驚醒許多剛才爭鬥中,已結下生死大仇的修士,不再遲疑,紛紛出手。


    過不多時,軍陣領頭的奈文家築基修士,也是奈文家最後一名築基修士,被傘蓋法器吸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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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一頭栽倒,黃羅傘破。


    軍陣中其餘弟子,幹脆放棄了抵抗,站得筆挺,口做悲歌,死於刀劍,十分慷慨壯烈。


    “不要殺她!”


    渾身浴血的戚長勝衝到齊休身邊,剛剛才做生死搏殺的大男人,此時卻哭得稀裏嘩啦,對軍陣中間一位女子遙遙指點,“求你保下她,你答應過我的!”


    那女子正在陣中閉目頌歌,幹等一死,晴豔明媚之美,乃是齊休生平所見中,能排第一之人,應該就是戚長勝一直念念不忘的奈文家掌上明珠了。她身邊同門紛紛倒地,鮮血已染滿錦衣,美人和淚頌歌,香魂慷慨就死,此情此景,果然令人心神搖曳,生出份嗬護之情。


    歎口氣,對楚無影打個眼色,楚無影將千影閣一罩,生生將那女子保了下來。


    等戚長勝護著已昏迷過去的女子離去,奈文家修士一個站著的都沒有了。場中又是大亂,各家修士紛紛開始爭搶戰利,搜刮屍體,手快有,手慢無,早就把剛才所有拋之腦後。就連敢毅敢瓏,也放下身段,進場大搶。


    秦思過靜靜倒在地上,趙瑤趴在他胸前,一道紅線從他的腰部和趙瑤雙臂上穿過,齊休到時,已一死一暈,天人永隔了。


    齊休抱起雙臂盡斷的趙瑤,楚無影、莫劍心抱起已成兩段的秦思過,無聲飲泣,不敢放聲哭,怕在這些白山修士麵前顯出怯態,別生事端。


    迴轉山門,看也不看山下搶作一團的那些買來的隊友。


    烏道本和明雲翳兩個老頭子,早已在陣法中樞前,油盡燈枯。毛茂林哭道:“我本來也要隨他們去的,我們老頭子,死就死了。”


    “烏老頭說他見識不明,對你有愧,明老頭說他教習無方,一樣有愧,兩人搶著赴死……”


    “留我一人獨活……”


    展仇禦使三階符篆過度,氣竭昏迷,秦唯喻,齊妝,闞缺,敏娘都是氣竭昏迷,張世石舞盾脫了力,也委頓在地,他那塊盾牌,又碎了……


    外門弟子倒是都安全,隻是有幾個在破陣之時,震暈過去,現已蘇醒。


    古熔找到陪在敏娘榻前的齊休,輕輕說道:“我已於剛才觀戰之時,悟出結丹的道理,若你同意,剩下四年教習之約,來日再履行可好?”


    “結丹的道理?”齊休從悲傷中稍稍醒轉,喃喃問道。


    古熔肅容答道:“是的,我觀你修的是佛家外道,不求甚解,這樣很不好。結丹之時,修士要從自身的感悟之中,體會出一條適合自己的道,當做立論,否則丹不能成。不光如此,結嬰之時,便要從丹論之中,悟出大道真意,所以結丹之論,和結嬰息息相關,不可草率行事。”


    “噢,好……好的……”


    齊休現在哪有心思管修行的事,隻默默記下,答應讓古熔離開。


    古熔走時,讓古鐵生拜入楚秦門中,還將張勝男指給他婚配。男的比女的小十二歲,而且古鐵生今年才十四,張勝男竟然還同意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地底下煉丹煉器,天長地久,搞出了些什麽名堂。


    古熔又答應走之後,有空替齊休煉件法器,當做自己違約的補償。齊休便把大而無用的萬輝精金鼎,殘破的三花鎮魂缽,三階極北冰猿獸晶,還有一些得自高廣崧遺寶的材料給了他。


    這些三階物事把古熔鎮得夠嗆,不過想煉成法寶,憑他那是不可能的,隻能煉一兩件法器,就是不知道他能煉到什麽程度。


    楚秦人默默地舔著傷口,山下已經爭搶得差不多了,魯平興衝衝跑來討要殺奈文落的四階靈石,他雖然是揀了個便宜,但齊休話已在先,自然不好不給。


    還活著的人都發了筆此生難忘的大財,俱都跑到楚秦山上縱酒歡慶,總算他們還等著吃元和山和空曲山兩塊肥肉,沒組織起來把楚秦山也搶了。


    佘一山將弟弟屍首叫弟子收起,找到齊休,“元和山,算不算數?”


    齊休強打精神,“怎麽不算數!馬上就去!這就拿了元和山給你,還有答應你的羅山坊幹股也不會少一分。不但如此,日後有人奪你山門,是羅山坊合議中人,由合議解決,是外人,羅山坊合議諸家幫你共禦!”


    佘一山一拍大腿,“好!那我弟弟這條命也值了,隻要你做到這些,以後你說一,我不說二,你指東,我不走西!”


    齊休將門裏喪事,傷事交代好,讓熊黛兒,毛茂林把守山門,自己帶著還能動彈的楚無影等人,拉上人馬,唿嘯而去。


    ……


    兩家都已幾乎全滅,攻山也不過是耗時間的事體,基本沒費什麽力氣。


    元和山給了佘家佘一山,他原先的雙聯山給了當時殺寧熙九人中的另兩名散修。


    空曲山給了敢家敢毅,敢毅想做人情,把梨山給楚秦門,齊休覺得這楚秦山是自家福地,便推辭不受。敢毅幹脆和敢瓏分家,敢瓏做了梨山之主,不過敢毅那支是正式修真家族,敢瓏隻能算散修修真家族。


    楠籠山要給羅漢犇,他不要,受了楚秦門謀主之職,還帶了位寧家修士過來,叫寧小岑,算是他的繼女,就是曾被奈文家修士侮辱,寧熙不敢聲張的那位。雖然剛把對方滅門,就收一個寧家人進門怪怪的,但她也是可憐之人,齊休還是做主收下。


    楠籠山既然羅漢犇不要,便歸了戚長勝。他即得美人歸,又得了基業,還有羅山坊的幹股,本來是數喜臨門。但是那位奈文家女修一意尋死,戚長勝又舍不得用強,隻得軟禁起來,小心看護。男人用情至深,女人生無可戀,隻剩互相折磨。


    虢家還有位修士正好在外辦事,躲過一劫,齊休便讓他一介練氣二層,繼承原先山門,和自己當年一樣。


    至於南巧蝶的南家,就算有修士在外,齊休也不敢讓她家再起,畢竟自己做了虧心事,實在是仇結大了。


    還有其他齊休許下的賬,通通還清,羅家舊地瞬間變天,楚秦門一家獨大,從此一統。


    日後稱此地為羅家舊地的人少了,稱楚秦之地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羅山坊也被齊休改名,叫做思過坊,紀念死去的秦思過,還有反思自己的利誘、殺戮、欺騙、背叛種種無道之行。


    楚秦山門外,那死了近千人的地方血腥味道常年不去,還有一團奈文家殘餘的病氣吸了無數精血,愈發壯大。毛茂林提議出力清除掉,齊休不允,隻命用陣法圈禁鎮壓起來,將楚秦山門的方向,換到另一邊,重開一門。


    ……


    第十一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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