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晴扭頭看他,他牽著藍晴的手微微一用力,把她攬入自己的懷抱裏,緊緊扣著,手掌在輕撫她背後濕透的長發,一下又一下,仿若他淩亂的思緒。


    “藍晴,你為什麽會來到我身邊啊?”江凜似乎在喟歎,從心裏湧上的濃烈情感幾乎要摧垮他整個人的理智。


    事到如今,一些原本不重要的起因經過也變成了一道尖刺,刺入心頭,留下汩汩血液。


    “我……”藍晴抬手迴應地抱著他精瘦的腰身,埋首在他的懷抱裏,冰冷的雨滴墜入,滴落在臉上,模糊了視線,分不清雨和淚,她輕聲迴答,“我喜歡你,想遇到你……”


    哪怕萬劫不複,也想與你同行,也想救你。


    江凜低聲笑了笑,身體跟著微微顫動,他終於不得不提起這個話題,“你那麽愛我,那你看著我的時候……在透過我,看著誰呢?”


    藍晴身體一僵,心髒傳來的跳動聲仿佛刹那停滯。


    江凜收緊了擁抱的弧度,兩人冰冷的身軀跟著厚重的衣物貼著,他繼續問,眼角泛出點點淡色的紅,“所以,你答應過我的,為什麽要騙我?你究竟……還隱瞞了多少東西?”


    所有的不安,來源於太在乎了。


    江凜另一隻手緊緊掐著,指甲陷入肉裏,疼痛感卻遲緩沒有到達大腦。


    ……透過他,藍晴在想著誰?


    多少次夜裏他會冥想這件事,輕撫著她的身體,感受她的存在,好像這樣就能把這個問題掩埋過去。


    藍晴哽咽,她閉上眼,語氣堅定,“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去做,但是不能和你說清楚……我沒有背叛過你,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曆經千辛萬苦成為神明之一,也是因為要重新找到他。


    那麽那麽久,那麽那麽久,時間長得她原本的性格都快磨滅殆盡了,她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他……


    她攥緊江凜的衣角,指甲因用力泛出白色,她忍著哭腔說,“阿凜……”


    江凜鬆開了懷抱,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藍晴的臉被雨水洗刷著,泛出透明的通透白皙,她微仰著頭,眼眶似盈滿了雨滴。


    江凜盯著她半會,才低頭,薄唇在她眼皮上輕輕一吻,冰冷的唇毫無溫度。


    “我該怎麽相信你啊。”他留下這一句,指尖捏住藍晴的下巴,眸中最後一絲光芒緩緩熄滅,“藍晴,你告訴我?”


    藍晴眉頭一皺,想要說什麽卻始終開不了口,舌頭輕輕舔了舔唇角的雨水。


    好苦。


    她不能說,知道她神明身份的人會被世界的規則肅清,除了男女主主角光環和小說世界同氣連枝外,無一幸免。


    “你不是很想看那幅畫嗎?”江凜忽然提起,瞧著藍晴弱小無力的神情,勾起嘴角一絲妖孽的笑容。


    她還是那麽好看啊,五官棱角,像風雨中搖曳倔強的花朵,他為什麽沉迷上一個上好的作品素材呢?


    可是他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囚禁她,想要占有她。


    “你聽說雙葉蝶嗎,兩隻蝴蝶終身交纏在一起,無法分離,融合匯聚,它們有兩對翅膀,斑斕絢麗,一起在春天出生,在冬日死亡。”


    他扭頭,目所能及的是滾滾江水,在橋下流淌而過,混合著從天而降的雨,奔騰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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