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謠笑著搖了搖頭,避過這個話題,低聲問道,“蔚道友,你一個人?陳道友呢?”


    蔚星津也沒在意她在轉移話題,不滿的撇了撇嘴,“他啊,他最近可忙得很,我都找不到他的人,你要找他的話,估計要等上一陣了...”


    白謠聽聞此話,頓時有些好奇,“蔚道友,這話是何意?”


    蔚星津目光微閃,“他現在十分受居遙真人的重視,一天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白謠眉頭微動,麵上帶著若有所思,看了眼蔚星津,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居遙真人?那其他兩位真人?”


    蔚星津麵上一僵,笑容隱去,眼底浮現一絲波動,“我忘記了你剛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師尊...被許陘殺了,不過他自己也死在了那!”


    白謠目光閃爍,果然與自己料想的差不多,他們倆都死了,現在隻剩居遙真人,隻是居遙真人為何會突然重視陳旨?如果說活下來的人是殷洞真人,這個情況還算順理成章些。


    蔚星津看了她一眼,“別想這個事了,想想就覺得腦殼疼,你放心吧,雖然此次三文城元氣大傷,但也算是好事,有居遙真人坐陣,也能把所有勢力統一...對以後的發展也有益處。”


    白謠仔細打量了蔚星津一眼,見他神情除了方才說起殷洞真人死的時候,情緒有些波動,現在幾乎看不到他有任何反應。


    蔚星津注意到她的目光,緩緩開口,“你是不是在想,我師尊死了,我卻沒有什麽反應?覺得我不在意?”


    白謠也沒有避諱,隻搖了搖頭,“蔚道友是豁達之人。”


    蔚星津笑了一下,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師尊一直對我很好,我很尊敬他,如果他死了,而殺他之人還活著,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拚上我自己這條命,我也定會殺了那人,來報師尊栽培之恩。


    不過,現在雖然不是我親自手刃許陘,但殺他之人已死,就算我再傷心,也怪不到其他人頭上,隻能說師尊命裏有這一劫,而他運氣不好,沒有躲過去罷了。


    既然如此,現在我能做的,便是好好活下去,好好修煉,不浪費他對我的一片栽培之心...”


    白謠深深看了他一眼,“蔚道友果然心性豁達,這樣很好,不至於讓自己沉浸在痛苦中...完全影響自己。”


    蔚星津搖了搖頭,“罷了,不說這些了。”


    他目光落在白謠的身上,在她身上轉了一圈,輕咦一聲,“白道友,你的修為似乎精進了不少...”


    白謠眉頭微微一動,輕輕點頭,不欲多說,隻道,“運氣好罷了。”


    而蔚星津似乎也隻是隨口一問,沒有在意她說的什麽,轉而道,“這段時間可憋死我了,之前我們講到哪了?對,我與陳旨遇到一個十分強大的妖獸,這妖獸與其他妖獸截然不同,一舉一動,都伴隨著天崩地裂...”


    白謠見他自顧自的再次講著妖獸之事,也沒有打斷他,默默聽著他的聲音,思緒漸漸有些飄忽。


    時間流逝,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期間,蔚星津幾乎沒有停息一刻,不停的說著他們碰到的妖獸,還是白謠見天色暗沉,打斷他的話語,他才停了下來,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磨蹭了好一陣才離開這裏。


    而陳旨一直沒有出現,白謠想到蔚星津說他最近很忙的事,也不著急,盤膝而坐,默默修煉,穩固的修為。


    暮去朝來。


    天色大亮之時,陳旨終於出現,他神情有些疲憊的推開房門,一進房間便坐在桌子旁,一邊抬手不斷的揉著眉心,一邊看向被自己驚醒,看向自己的白謠。


    他隻看了一眼,眼底便浮現一絲驚訝,短短時間,白謠的修為竟然已經到了化海中期巔峰,她修為居然增加的這麽快?


    想想最開始,他們二人剛到嶺南之時,她的修為還隻是化海初期,後來兩人分開,再次在三文城見到她時,她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化海中期,這才過了多久,她竟然已經化海中期巔峰了,再進一步,便是化海後期。


    怎能讓人驚歎於她修為增加的速度,想當初,自己從化海初期修煉到現在的化海後期,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他輕輕歎了口氣,資質上的差距,還真是很難彌補。


    白謠見他神情略有不對,輕輕開口,“陳道友?怎麽了?有何不妥之處嗎?”


    陳旨聽聞此話,這種事情他自然不好說出來,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一下子見到白道友,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白謠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笑了一下,“看來在下昏迷的時間有些長,才讓道友生出這種感覺...”


    陳旨跟著她笑了一下,“看道友的樣子,身體已經完全恢複好了?”


    白謠聽聞此話,麵上浮現一絲憂慮,“好的差不多了,不過,道友既然提起了這個事,在下正巧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陳旨見她神情不對,立刻點頭。


    白謠目光沉了沉,“陳道友可聽說過奪舍之法?”


    陳旨神情一震,幾經變化,仔細看了她幾眼,似乎是想確定什麽東西。


    白謠見他如此神情,立刻反應過來,“陳道友,放心,雖然確實有人想要奪舍在下,不過那人並未成功。”


    陳旨搖了搖頭,想了想,緩緩開口,“原來如此,白道友,實不相瞞,之前在下剛把你帶迴來的時候,你確實不太對勁,當時你身上的氣息雜亂無章,變幻異常,原來是因為奪舍,道友怎會惹上這種修士?”


    白謠歎了口氣,“在下也不知曉,不過經曆奪舍之後,大約能猜測一二,此事應該是在下在原市坊時,不小心帶什麽東西出來了,而後受了重傷,讓那人有了可乘之機。”


    陳旨聽聞此話,也沒有再多追問,他仔細打量了白謠一眼,並未發現她身上有什麽異樣,“道友覺得自己哪裏不妥?”


    白謠眉頭微動,歎了口氣,“雖然那人沒有成功奪舍,但這種奪舍之法,還是對我有一些影響,道友或許看不出來,但是我卻能清晰的感覺到,我現在的身體有一絲不協調。”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看向陳旨,“道友見多識廣,在下便想請教一下道友,是否有解決這種問題的辦法?”


    陳旨思索片刻,皺了皺眉,“奪舍之法廣為流傳,在下曾經得到過此法,不過,這術法邪門的很,而且施展的條件也十分苛刻,因此在下也並未多研究,不是十分了解,讓道友失望了...”


    白謠輕輕歎了口氣,心中確實有些失望,但還是開口道,“道友不必放在心上,這一絲不協調影響也不是很大,而且這畢竟是我自己的身體,或許這種影響時間長了,便會消散。”


    陳旨沉默了片刻,“話雖如此,不過,這種事情也不能一直拖著,道友如若不著急離開,在下會幫忙打聽一下這方麵的事情。”


    白謠眼睛一亮,她知道現在居遙真人對陳旨十分重視,那麽他現在在這裏的地位絕不低,如果他願意幫自己打聽,絕對比自己去打聽,效果要好的多。


    她用力點了下頭,口中道謝之語,心中有些遺憾的想到,隻是如此一來,便不好麻煩他再幫自己另外一件事了,之前沒有從終春那裏得到地圖,她一直想著這件事,本想讓他幫幫自己尋找地圖,現在卻不太好開口了。


    不過,地圖之事與奪舍之事不同,兩者相比較起來,還是身體的事情最重要,他現在既然提出了要幫自己打聽這件事,反正她現在在三文城,地圖的事情,她自己去找也可以。


    陳旨搖了搖頭,“順手而為罷了,白道友不必如此客氣。”


    白謠笑著點點頭,想起自己的目的,正色道,“陳道友,在下聽蔚道友說,許陘也不在了,後麵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在下隻記得當時時蘇真君的元嬰被撕成兩半,之後便昏迷了...


    之前,蔚道友說你尋了借口,沒有參與,怎麽之後又出現在了那裏?還有,奪天燈現在怎麽樣了?那個時候你情況好像不太對勁...現在沒什麽事吧?”


    陳旨聽聞此話,整理了一下思緒,麵上帶著一絲苦笑,“那日,在下與你分別後,仔細考慮了一下,便決定不參與,隻是沒想到,許陘真是個喪心病狂的人。


    或許早已料到此事,直接親自過跑到這裏,把我抓了起來,而之後我的意識一直不太清晰,始終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


    白謠聽著點點頭,此事與自己預料的差不多,他那個時候雙目無神,連攻擊都不知道躲,怎麽看都知道不正常。


    陳旨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皺著眉,仔細迴想,“等我清醒時,是在那時我莫名其妙的感知到一股十分危險的壓迫力,突然驚醒,便發現自己滿身都是藤蔓,而奪天燈便飄浮在空中。


    後來,清醒過來的我所有注意力全部被奪天燈吸引,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從未見到的畫麵,從那些畫麵中,我才可以確定,飛雲燈確實是奪天燈,但又不完全是...”


    白謠聽聞此話,微微一怔,這話是何意?好在她的疑惑並未持續多少,陳旨已經給出了答案,“準確的說,飛雲燈曾經是奪天燈,但不完全是,隻是取了殘破的奪天燈做基,經過在下祖輩一代代耗費心血灌溉煉製而成。


    而為了煉製飛雲燈,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最終終於煉製成功,或許是因為如此,飛雲燈一直與同血脈的修士有某種密切的聯係。


    之後,飛雲燈一代代向下傳,隻會傳給族中資質最好的那一個人,而到了我父親這一代,隻剩下他一人,奪天燈自然傳到了他的手,然後被他傳給哥哥,可是卻沒想到碰到了許陘這個東西...”


    白謠聽到此處,眉頭微微一動,想起之前終春所說,奪天燈與陳旨有聯係,隨即問道,“那你在那個時候突然清醒過,是因為飛雲燈與你之間有聯係,因此你才會清醒過來?而許陘抓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陳旨目光沉了沉,“對,那時候我之所以能清醒過來,便是因為飛雲燈與我之間有聯係,飛雲燈傳承到現在,自有靈性,它在那時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的把我激醒,之後便看到了那些畫麵。


    至於許陘抓我,想來應該是察覺到了飛雲燈與真正的奪天燈不同,必須需要我徹底激發使用,不然,便會留下巨大的隱患。


    在下之前不是曾經說過,許陘的修為自從五年前突然突破到金丹中期後,便一直沒有變化,這便是其中一項隱患,並且,最重要的隱患不是這個,而是另外一個,強行催動飛雲燈,確實可以奪取他人修為資質,但成功後,卻隻剩下十年的壽元。


    說來這個問題,還是那時的許陘親口告訴我的,解決這個問題隻有兩個辦法,一個便是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再次奪取,不過這個方法治標不治本。


    而且奪取比自己修為高的修士,本來就十分困難,總有一天,他再也找不到修為比他高的修士,那他麵臨的結局,隻有死這一條路。


    另外一個辦法,便是在奪取下一個目標時,利用與飛雲燈密切關聯的人,便會消除這種隱患,而飛雲燈的密切相連的人,自然是不斷以心血灌溉煉製出飛雲燈的我們這一脈。


    隻是在他知道這件事情後,那時我們一族隻剩下我一個,他見到了我,怎會不欣喜,又怎會放過我!”


    白謠細細思索,疑惑道,“既然如此,陳道友,你哥哥...按理說,許陘應該不會麵臨這種狀況才對...”


    陳旨冷冷笑了一下,“如果許陘知曉適可而止這四個字的話,便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哥哥的修為資質很好,如果他沉下心,好好修煉,根本不會麵臨現在的選擇。


    一切都隻能怪他自己,忍不住自己的貪念,也忍受不住修煉的寂寞,隻會采取投機取巧的辦法,最後成功把自己逼上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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