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師姐!”她抿了抿唇,開口喊了一聲,在苗媛的視線看過來後,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擠了進去。


    手中火耀幻化成棍,用力向周圍一掃,猝不及防下,周圍修士倒作一團。


    她伸手拉住麵露驚喜的苗媛,幾個翻躍間,隱入人群,避開周圍修士,躲在一處山體之後。


    剛剛站定,苗媛麵色緊繃,緊緊抱住白謠的一條胳膊,語無倫次道,“你沒事兒吧?怎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他們太嚇人了,自從出了秘境,一切都亂套了,你,你去哪兒了?他們為什麽要攻打我們?”


    白謠皺起眉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嚴肅道,“苗師姐!冷靜,凝神。”


    說著,她指尖靈光一閃,抬手在苗媛眉間點了一下。


    苗媛深吸幾口氣,雖眉眼間,依舊殘留些驚恐,但漸漸緩過神來。


    白謠見此,語氣輕柔,“慢慢說。”


    苗媛麵色發白,“恩,是我們先前在秘境內,在試煉時間還沒到到,還差幾日時,不知發生了何事,突然所有人都被甩了出來,不過,這倒也還好,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次活著出來的練氣修士不少。”


    說到這,她麵上一皺,“可等迴來後,還沒等我們詢問原因?便被召集到扶玉山,被告知山門大陣正在被攻擊,而掌門也沒有說原因,隻是讓我們輸送著靈力,維持大陣的防禦,可本以為事情沒有那麽嚴重,誰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陣法越來越無法堅持。”


    她停頓了一下,身體哆嗦了一下,聲音帶了一絲哭腔,“最後大陣還是被破了,攻上來了那麽多人,我們怎麽可能敵的過?那什麽月曇花,有這麽重要嗎?非要聯合起來攻打我們,還有掌門,掌門他一直在保護我們,可是他們人太多,掌門現在也受了傷,我們該怎麽辦?”


    “還有,我娘,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先前我看到她受傷了,白謠,她不會出什麽事吧?我要去找她!”說著,她便要掙脫白謠。


    白謠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冒然跑出去。


    她神情帶著思索,漸漸捋出來一絲脈絡,果然秘境發生了她們不知道的事情,導致出現了異動,她與裴娉才會提前從秘境出去,而也是這個時候苗媛他們被秘境甩出來。


    而山門大陣,在他們未出秘境之時,便已經在被攻擊,隻是不知具體是何時被攻擊,再則聽苗媛的意思,她應該也不知道月曇花是何物!


    她眼珠微轉,用力緊握下下她的手,“苗媛,你清醒些,聽我說!秋寒真人修為高深,她可以應付,但是你呢?你現在過去,什麽都做不了,反而會影響她的心神,你現在能做的便是保護好自己,不要讓她擔心。”


    苗媛聽完她的話,麵上露出沮喪和難過,“她才不會擔心我!”


    她抹了把臉,看向白謠,“不過你說得對,我要保護好自己,對了,白謠,你先前去哪兒了?我出來後沒見到你,還以為你則損在秘境了!而且,你既然沒事,為何不在宗門內?而是從外麵進來?”


    白謠見她精神好了很多,微微放下心來,搖了搖頭,“此事說起來有些複雜,等事情平息後,我再告訴你,現在,你先迴答我幾個問題。”


    苗媛大眼睛動了下,隨即點點頭。


    白謠疑惑問道,“宗門內發生如此大事,琢光真君為何不在?”


    苗媛迴想了一下,“這個,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聽說是被掌門派出去,做其他事情了...”


    白謠微微眯眼,其他事情?有什麽比宗門被圍攻還重要的事情?這麽說,掌門有可能知道為何其他門派會攻打四極宗?


    突然,她想到什麽?遲疑了下,神情帶著複雜問道,“苗師姐,為何不見平安,他在哪?先前一直沒見到他。”


    苗媛一怔,像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她仔細迴想了下,疑惑的搖頭道,“對,平安在哪?從秘境出來後一直從沒有見過他,他一絲修為都沒有,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白謠搖了搖頭,不再想這個問題,她本也是隨口一問,既然苗媛不知道,或許是莫光真人已經把他安頓好了。


    突然,她心中一跳,想起她為何會覺得月曇花熟悉了,平安好像曾經說過這幾個字,可她當時並不知他說的是何物,便也沒有多問。


    而時至今日,她有些不太確定,自己當時聽到的到底是不是這三個字,可如果不是在平安口中聽說過,她為何會覺得這個名字如此熟悉?


    她皺起眉頭,心中默念,月曇花...月曇花...月曇?月曇!月曇石!真的與一線峰秘境有關?月曇花莫非是在秘境?


    這麽簡單的事,她居然沒有想到,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如果不是她一直心疑此事與秘境有關。


    一個是石頭,一個是花,怎麽也聯想不到一起,不過,此事也算不得十分隱秘,有心之人,或許應該也會發現。


    她正想著,突然,砰--


    重物撞擊地麵的聲音在二人耳邊炸起,她們身體一晃,麵上一驚,同時迴頭。


    隻見在距離她們不遠處,地麵被砸出一個坑,塵土散去後,顯露出一個人影,白謠眼睛微微睜大。


    莫光真人!


    他剛剛站起身來,諸尤緊隨著,降在他身邊。


    遠遠的,白謠看到諸尤麵上帶著莫名的情緒,似心疼似煩悶,他一把扣住莫光的手腕。


    拽著他的手腕,把他半拉著拖起。


    隨後諸尤嘴唇微動,眸光暗沉,不知對莫光說了什麽。


    莫光垂著頭,寡淡的麵容沒有什麽變化,不知何時招來的飛劍,自下而上,在諸尤麵頰上劃出一道細長的傷口。


    諸尤麵色一暗,鬆開他的手腕,且戰且退叫,兩人漸漸遠離此處,遁入半空。


    這時,苗媛帶著感歎的聲音響起,“傳聞莫光真人與諸尤真人關係十分要好,但此時,卻也免不了兵戎相見...”


    而白謠的關注點並不在此,方才她迴頭時,隱約看到莫光被諸尤砸在地麵時,他周圍有幾個修士也一同被砸飛。


    而其中有一個是令她有些微熟悉的身影,此時她聽到苗媛的話,隨意點點頭,“苗師姐,你護好自己,不要隨意參戰,有情況,你就跑,我去去就來。”


    苗媛神情疑惑,隻唉了一聲,剩餘的話還沒說出口,便隻看到她的背影。


    白謠小心隱秘身形,漸漸靠近那人,見他口吐鮮血,受了重傷的模樣,小心掃了眼周圍,便把他拖向一旁。


    喂了他一粒丹藥,用力拍打著他的麵頰,那人立刻醒來,見到她的第一眼,眼底有微妙的情緒閃過。


    白謠沒有錯過他眼底的情緒,低聲開口道,“於昌於道友?還記得我把,我們見過,隻是我們是不是曾在西桐城附近也見過?”


    於昌沒等聽完她的話,便一躍而起,扔了一瓶丹藥給她,在她對他這一連串反應搞的愣住時,轉身便跑,同時道,“多謝道友丹藥,但是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白謠愣在原地,之前在見到他被砸飛時,她便想起為何覺得於昌江水兩人有些眼熟。


    是那時,她在被迫吃下魂鄉丹的地方,見過這兩人,隻是當時她一直承受著痛苦,因此對兩人印象並不深刻。


    而後來,她與裴娉碰到他們時,名叫江水的那個修士那時便已認出了自己。


    但現在她隻是想問一下有關蘇越之事,並且還未問,於昌有必要反應這麽大嗎?自己有這麽可怕?


    她輕歎了一口氣,心中暗道,下次有機會再說吧,接著,她轉身去尋找苗媛,在她剛剛看到明苗媛,還未靠近時。


    楊盛困住渾身浴血的淵落,立在半空中,聲音如雷,內含威壓,驟然從天而降,轟然落下,炸響在每個人的腦海,“你們掌門已敗!四極宗眾人速速束手就擒!”


    白謠與苗媛抬頭看去,心神俱震,雖說早已料到這種結果,但此時聽聞,卻還是忍不住震驚,大局已定了嗎?


    在場四極宗修士聽聞此話,紛紛抬頭看去,緊接著,瞬間萎靡,神情惶恐,仿佛失去了所有戰鬥的意誌。


    有部分則是麵帶不甘,一個化海修士忍不住喊道,“你們如此以多欺少,竟不覺半分羞愧,反而如此洋洋得意,你們倒是說為何要圍攻我們四極宗?我們到底是犯了何罪?”


    楊盛冷笑一下,目光掃過那個修士,手指猛然緊握,砰的一聲,那修士身體直接炸開,血肉如雨灑落在地,隨即他看都沒看一眼,淡淡道,“憑你,也有資格質問我?”


    淵落見到此幕,嘴唇微微一動,卻最終沉默下來。


    空氣頓時一靜,所有修士各個靜若寒蟬,不敢隨意開口。


    而白謠見到此幕,心底一寒,一方麵第一次直麵感知到元嬰修士的強大,化海修士竟連反抗一下都做不到。


    另一方麵是,這楊盛竟如此狠辣,而其他元嬰也並未有何反應,絲毫不覺殘忍,麵上也沒有絲毫波動,像是所有人都覺得理所應當,是那個修士自己不知死活。


    難道在元嬰修士的眼中,隻有同階的修士才被放在他們眼中,其他修士多說一句話,便是冒犯?修為低下,卻管不好自己,亂開口說話便是原罪?


    楊盛麵目冷峻,看著淵落道,“淵落,此時,你還不願說出月曇花的下落?是非要逼我們屠盡你四極宗所有人?”


    這時,趙家家主淡淡的笑了下,打破安靜,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淵落,你又何苦如此,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你可控製的。”


    淵落聽了兩人的話,依舊沉默。


    伏靈宗掌門,則有些不滿,冷冷看了趙家家主一眼。


    趙家家主察覺到他的目光,眉頭輕輕一挑,神情依舊淡然。


    而大多在此的修士都是一頭霧水,雖一早便知這些宗門之人是為了月曇花而來,可根本不知他們說的月曇花是何物,其實他們不知道,甚至這些宗門內一部分修士也不知這是何物。


    這時,不知哪個膽大的,竟還敢開口,“掌門,雖我們並不怕死,可掌門如若知曉月曇花,便告訴他們吧,何苦再賠上我們這麽多人命...”


    場中眾人聽聞此話,頓時一靜,紛紛向開口之人投去憐憫譏諷之意。


    白謠也隨之望去,隨即搖了搖頭,此人她不識得,但有些麵熟,應是剛加入四極宗之人。


    她心中一歎,不知該說此人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以他的修為,能活著出秘境,是幸運的,出來後,碰到四極宗被圍攻,現在活著也是幸運。


    雖她不知他這時開口的本意,可他現在說這種話,他的名聲算是毀了,如果此次四極宗真的破滅,恐怕也沒有哪個宗門會要他,畢竟誰也不會要一個關鍵時刻背信棄義之人。


    楊盛此次倒沒做什麽,隻是掃了淵落一眼,譏諷笑道,“聽到沒?淵落,你的弟子們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在求饒了,月曇花再重要,有你自己和宗門的命重要嗎?既然你還是不願說?那你便親眼看著自己門下弟子一個個在你麵前死去吧!那先從練氣開始...”


    說話間,他隨手一捏,一個四極宗修士便直接炸開,而他神情冷淡,目光緊盯淵落,看著他緊繃的麵孔,手中不停,一個又一個的修士接連炸開。


    四極宗修士紛紛驚恐起來,麵露絕望之色,但又不敢動彈,唯恐自己稍有舉動,便會被楊盛盯上,漸漸的四極宗練氣修士越來越少。


    白謠心中緊繃,額頭冒汗,一直緊盯楊盛的手,她知道月曇花與秘境有脫不開的關聯。


    可或許是她冷血,她內心深處隻覺楊盛殺的這些人與自己無關,根本不值得自己犯險說出這件事。


    這時,楊盛的手突然虛對陶然,她手指猛然收緊,陶然救過她,雖然如果不是他,自己不會遇到後麵在秘境中的事。


    可那時,劫雷在上,陶然不救自己,誰也指責不了他,但他還是救了自己。


    況且自己曾答應過,會還他這個人情,不過,她心中隱隱覺得,陶然應該已發現了兩者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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