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承澤迴禮後,跨進了忘塵殿中。


    “幽懷君喚弟子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幽懷君唇間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與世承澤說他滅了狼族一事。


    躊躇了半晌,他道:“前些日子,本君去冥瀚之都時,蘊姬說是瑤華向她要了‘承歡露’用以……與承修歡好。”


    世承澤甫一聽到此話,頓時身軀一震,滿臉震驚。


    “幽懷君,您……您……”


    他話沒說出口,但幽懷君卻知道他將要說什麽?


    無非就是想要問自己是否殺了蘊姬,隻是出於尊敬沒有問出口。


    幽懷君瞅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世承澤雖然是震驚,卻還是穩住了身子。


    “那幽懷君的意思,是想讓弟子查探一下此事的真假?”


    他搖了搖頭,道:“若他們有意,本君不會阻止。要你查的是另一件事!”


    他說這話時,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逝,卻仍舊沒逃過世承澤的眼睛。


    “什麽事幽懷君盡管吩咐!”


    “蘊姬死前說,承修與瑤華合謀逼她以魔獸之血將卿歌害死,本君想知道,此事他們到底是不是他們做的!”


    世承澤一聽,當即便否定了他的說法。


    “幽懷君莫要聽信蘊姬之言!當初承修是您親點的弟子,弟子在與他相交之時親眼驗證過他的人名,他怎麽可能與瑤華聯手害死卿歌呢?”


    世承澤有些不解,一向運籌帷幄的幽懷君,怎麽會輕易相信她人之言?


    可是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所有的不安與猜忌,全部來自卿歌的死。


    世承澤的一番話,喚醒了他些許意識。


    對啊,他怎麽能如此懷疑自己的眼光呢?


    更何況,千萬年來,魔族一直安守本分才換來如今的和平。瑤華雖任性,可也不會拿魔族的安穩來做賭注。


    思慮了片刻,他道:“本君清楚了,承澤先下去吧!”


    世承澤見他思緒有些飄忽,眼中有些擔憂之色,卻還是拜別後退出了忘塵殿。


    離開忘塵殿後,世承澤便直接找到了世承修,拉著他便去了桃澤崖。


    世承修對此感到莫名其妙,問道:“承澤師兄如此匆忙拉著我前來,是為何。”


    世承澤鬆開他,道:“我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實迴答我!”


    世承修頭一次見他如此嚴厲的神色,心下一緊,莫不是他和瑤華的事被他知道了?


    “師……師兄想問什麽?”


    “卿歌師妹身中魔獸之血一事,是不是你和瑤華所為?”


    世承修一聽,霎時間震驚了。


    “師兄你說什麽!我和瑤華怎麽可能會害卿歌呢?你聽誰說的!”


    “是蘊姬臨死前說的!”


    “蘊姬是誰?”


    他眼中疑惑萬分,自己根本不認得此人,為何她會說自己和瑤華害死了卿歌呢?


    見他神色不像說謊,世承澤道:“你真得不認識?”


    “我真的不認識!”


    世承修心中萬分氣惱,這飛來橫禍,來得也過於莫名其妙了些。


    可自己當真不認識什麽蘊姬,她為何會知道自己呢?一定是瑤華提起過!


    世承澤道:“我知道了,你去練功吧!”


    世承修迴到練劍場時,剛好碰到傅音瀾背著包袱從忘塵峰上下來。


    “音瀾師妹這是要去哪裏?”


    傅音瀾眼瞼輕抬掃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陌青道:“可是幽懷君吩咐音瀾師妹去做事?”


    七彩從不遠處的石柱上飛來,繞在她的身邊,久久不停。


    可是傅音瀾始終沒有伸手去接她。


    唯有風雲厥一人,隻是靜靜看了她兩眼,沒做任何言語。


    傅音瀾屈身雙手執禮,朝他們拜別後,徑直走上石橋,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潮生涯。


    眾人麵麵相覷之際,瑤華從遠處走來,有些心不在焉。


    世承修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怒道:“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瑤華有些驚慌,方才她見傅音瀾匆忙跑開,便追了過去。


    原本想著看看她是否有事需要幫忙,畢竟潮生涯目前隻有她們兩個女子。卻不曾想,傅音瀾竟懷了世承修的孩子。


    那時候她很怕,怕傅音瀾去找世承修把事情挑明,於是一個人躲了許久都不敢出現。


    世承修將她拉到一處幽僻之地,四下環顧了一番,壓低聲音道:“是不是你讓蘊姬給卿歌注入的魔獸之血?”


    瑤華驚慌地後退了兩步,讓世承修的心一下子擰成一團。


    “真的是你!”


    “不是,不是!魔獸之血確實是我給她的,但不是我讓她注入卿歌體內的!


    當日我與你生氣便要迴極陰之界去,然後她半路攔住了我,說是卿歌與冥寂的朋友。


    我在潮生涯生活多年,也算作他們的朋友了,於是我便同她聊了幾句。


    她告訴我說,她有一個狼族的朋友,被人在體內下了封印。她問我有沒有辦法強製破除。於是我便給了她一小瓶魔獸之血。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要給卿歌用的,我也是被騙的!”


    她極力辯解,眼神焦急透著氣憤,不像是裝模作樣的。


    世承修道:“那她臨死前為何卻說是你我逼迫她將魔獸之血注入卿歌體內?”


    “她死了?誰殺的?”


    世承修搖了搖頭,道:“不清楚,承澤師兄沒說!”


    聽他提起世承澤,瑤華第一個想到風便是幽懷君。


    世承澤整日待在桃澤崖,不可能有時間去冥瀚之都殺了蘊姬。


    幽懷君不論何事,都與世承澤相談。


    那麽他殺蘊姬的可能便隻有知道了卿歌的死與她有關。那個臭狼女,臨死居然還想拉她墊背!


    “你怎麽不說話了?”世承修問道。


    “沒有,我隻是在想事情!承修,你相信我,真得不是我讓她做的,我也是被她欺騙了。”


    “好了,我知道了,如果我不信你,我也不會前來問你了。


    你雖然刁蠻了些,可也不至於害人,而且你也沒有害人的理由。


    更何況,魔族之所以一直安好,便是從不做越矩之事。你斷然也不會拿魔族的榮辱來玩鬧!”


    聽他說相信自己,瑤華這才稍稍安心。隻是不知道,蘊姬那個賤人有沒有將‘承歡露’一事抖出來?


    “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幽懷君坦白我們的事,然後跟我迴魔族!”


    一提起這事,世承修就渾身難受。


    “再等等吧,我還沒做好準備。此事如此難以啟齒,再給我點時間!”


    說罷,他不顧瑤華便匆匆忙忙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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