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麽意思?”呂玄表現得有些詫異。“你難道懷疑我會那樣做?”


    葉初陽朝著他飛快地看了一眼,然後說:“我沒說是你。”


    呂玄冷哼一聲,“我們要不要迴去?梁涓和他的三個走狗是一定要待在這裏的了,畢竟有一條受傷了。”


    “迴去吧。另外,我不認為狗是一個貶義詞。”


    “狗當然不是一個貶義詞,隻不顧用在人身上的時候,大多數的時候變成了貶義詞;我喜歡這個用法。”


    秋禾的治愈異能讓梁涓幾人驚歎。隻要大家不動,她可以同時給七八個人提供治療。尤其是尤輕,他受的傷最重;一個藍色異能者被紫色異能者隨意一擊就成了這幅模樣。


    要不是韋端和薑夔枕著他,早就哈喇子和腦袋一起落到地上去了。秋禾治愈速度雖然不能做到很快,但效果已經很顯著了。


    梁涓站起身來,自然就破壞了脆弱的契約;她已經不需要治愈了。她隨意地在這個豪華會議室裏逛了逛,說:“我從來沒有見過藍色等級的治愈係異能者。”


    大家都是沒見過世麵的人,所以幾乎用一致的眼神看向江樓音,也隻有這個水涯幫的人能說出點什麽一般人不知道的事情了。江樓音感到眾望所歸,於是說:“據說治愈係異能者晉升比普通異能者還要困難幾倍,到底是多少也不知道。”


    安娜裹著一條毯子睡在穆曼塵邊上,唿唿大睡的倆人幾乎形成了會議室裏一道風景線。暗影也打斷了契約,揉了揉太陽穴說:“老李醒了沒有?”


    趙芾和潘溯沁倆姐妹都是一樣的姿勢,賴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天花板,那上麵有製作精美的木板,有精巧的花紋。衛伏波和尤輕是差點醒不過來的。


    劉裳剛好從下麵上來,聽到暗影說的話之後迴答說:“老李醒了,不過情緒很低落,而且,他通過手機知道了剛剛的事情。”


    暗影望向梁涓說:“梁長官,恕我不能在這裏陪你了,我得上去和幫主談談。”


    梁涓坐在高腳凳上,眼睛盯著一張瓊貝茲相框,輕輕一碰,就開始播放《diamonds and rust》,她的視線剛開始尋找,就在旁邊發現了一張鮑勃迪倫的照片。那帶著悲傷和追憶的聲音在整個會議室裏響起。


    “不用去了,我已經和楊紫說過了,她同意把幫助的位置讓給穆曼塵。這件事情劉裳、劉觴、江樓音、秋禾都可以作證。”


    大家夥幾乎立即把視線往那幾個被提名的人身上掃過去,看到那幾個人都低下了頭去,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暗影苦笑一聲,說:“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讓不是水涯幫的人來說。”


    金彪小聲附和。老李居然是被鮑醫生用輪椅推上來的,臉上還殘留著紅色的唇印。顯而易見,即使是鮑醫生的烈焰紅唇也不能讓老李從那種低沉的情緒中恢複過來,特別是當他看到穆曼塵還昏迷不醒的時候。


    他發出一聲聲的歎息,會議室裏的音樂還在繼續。一根根的雪茄、香煙;一杯杯的伏特加、朗姆酒。尤輕和衛伏波相繼醒了過來,一開始還不明所以,緊接著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低沉氣氛給感染了,快速向煙酒尋求安慰。


    潘嬙媛既不喝酒也不抽煙。她在巨大的書架下麵找了一張沙發搖椅,閉著眼睛往書架上取出一本書,開始她的冒險之旅。


    安娜是被秋禾抱上樓的。大家都相繼離開了,梁涓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本來想和穆曼塵說句話,沒想到他一直沒有醒過來的。


    暗影一個人走進了楊紫的房間,她們倆促膝長談,解開了許多心結。等到潘嬙媛把那本《漫長的告別》看完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她伸了一個懶腰,自言自語地說:“都已經這麽晚了啊,要不要嚐試一杯兼烈?現在和兼烈應該正是時候。”


    她說這話時還盯著手上的《漫長的告別》看。她喜歡這個封麵;她在心裏這樣想,然後把書放迴了書架。


    等她把視線轉到吧台時確實被嚇了一跳。穆曼塵滿臉憂鬱地坐在高腳凳上,喝著一杯兼烈。


    “你怎麽醒了?你醒了也不打聲招唿,這樣很嚇人的。”她邊說邊走,然後坐在高腳凳上。


    穆曼塵把一杯兼烈推過去,說:“喝完這杯就去睡覺吧,不然你肯定會胡言亂語的。”


    潘嬙媛有些猶豫地看著酒杯。“保密?”


    “嗯,保密。”


    他說完就離開了。潘嬙媛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一點點地喝著兼烈。


    穆曼塵的速度很快,如果有路人在街道上停駐,保準能聽到一陣勁風吹過的聲音;在那個時候,風就像有了質量一樣,更確切的像是一張被劇烈扯動的布。


    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寧添書必須死。他不相信冤冤相報何時了的說法,至少眼下不相信。他和韓杳跡這邊有矛盾是不錯,但禍不及菲宓、但禍不及菲宓。


    在漆黑如墨的夜晚,他猶如一個幽靈一般穿過水涯幫,來到混居區,下一瞬已經到達原來白鯊幫舊址。他的速度幾乎可以生出火焰來。


    把守已經有好幾個大窟窿的高牆的守衛完全想不到,剛剛那一陣風居然是一個人。通過水涯幫的高科技,韓杳跡等人住在哪裏早就記熟在心了,他隻需要拔劍。


    劍尖在空中迸發出明亮的火星子,周圍的空氣似乎被高溫灼燒而滾動起來。他非常的冷靜,那股子恨意在他身上的某處或者渾身上下綿亙流長。


    幾乎是出於一個紫色異能者的本能,韓杳跡從幾個女人的溫柔鄉中騰地跳起來,抓起劍就往外麵衝。


    寂靜的淩晨,縷縷霧氣在肆無忌憚的遊蕩。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往日的萬家燈火在經曆過昨晚的動蕩之後盡數熄滅。萬籟俱寂的橫山市。習習的微風是穆曼塵和韓杳跡之間的唯一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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