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決絕身影,我想起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我想起那個再也沒有光明的世界,難道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嗎?難道天下人的疾苦,曆史的偏離正軌,甚至我自己和臨宇的被利用,我都可以視而不見嗎?難道事實我明知道他的用心,卻還是寧願一步步朝著他鋪好的路走下去嗎?


    為什麽在我心底,慢慢浮起的仇恨卻不及看著他透明的身體趨向虛無時恐懼的萬一。他是司南譽,是這個世界唯一真正懂我的人。


    留下來收拾殘席的宮女見她瞧著麵生,都有些欺負她。宮裏做事,下人之間原有許多門道,譬如此時,一起做事的宮女們原都互相熟識,都偷懶地揀著抹桌子的活去幹,卻有一個貌似有些頭臉的宮女,拿眼斜看著孟歡歡,板著臉吩咐道:“你去把這些杯盞都拿到山後清澗裏洗了,可仔細些,莫把這些貴重的器皿摔壞了。”她話音剛落,旁邊幾個宮女都相視偷笑著。


    結果,兩個人竟然保持在這僵持的狀況下,幾乎快達十分鍾,顯示出兩人的勢均力敵,倒是,在他們身外的氣旋,因為兩人所釋放出來的真氣不斷的相互撞擊之下,散逸出來的力量使的氣旋越來越大,由原先的五公尺,慢慢的,現在已經擴散到塊要貼近眾人的二十多公尺半徑的小型龍卷風了。


    身旁休息的百姓聽到這話,便低聲道:“不要不滿,要是讓他們聽到了,立刻就將你處死。不過,進來了,就沒有人可以活著出去,能出去的,都是躺著被丟去亂葬崗喂野狼的,我們男人還要好些,女人抓來可就慘了,直接……我們卻隻能吃些野菜充饑,他們心情好的時候,就會有稀飯吃。”


    我隻是冷冷一笑,沒有可憐,沒有同情。


    坐到了床上,他發現盤中的魔錦鯉用著烏黑的眸子在注視自己,黑色的眸子,魔錦鯉中一般都是綠色或者藍色眸子的,這個條魔錦鯉果然與眾不同,不但天賦本能極高,就連東西也吃得多,那麽她一定成長得很快,很快就能到達三級可以說人類的語言,到達五級就可以化成美麗的人魚了,七級就可以完全變成人,那麽她和他就可以結婚了!


    如果讓父皇看到他和一條魔錦鯉結婚,估計在黃泉裏也會氣得迴到人間來揍他一頓的,父皇是個很嚴格的人,很有野心的人,即使對自己的兒子也從不會放鬆皇室的製度,不會親切的擁抱自己的孩子。


    一個人被拋下,繼續可憐兮兮地抵擋強盜,連喘口氣歇一下的時間也沒有。他一邊割韭菜似的殺著要往店裏闖的強盜,一邊聽著兩個女人在那裏爭辯到底哪隻鐲子更好看一些,心裏有著無限感慨:女人,果然不可以輕易得罪,她們都相當記仇。不過,似乎是她先得罪自己的吧……


    強盜們再強悍也不過是給玩家送經驗和裝備的怪物npc,用對了逐個擊破的戰術,殺起來其實很輕鬆,不過就是手起刀落、劍舞翻飛,沒了內力就吃藥,受了傷還是繼續吃藥。


    其中,那個自稱是娃娃臉少年當下瞪了她一眼,大聲說道:“說你笨你還真笨呀!這裏當然是公元六三八年,你現在站在的是大唐的土地上,哦……曆史上最輝煌的盛世呀!”


    被他這麽一罵,孟歡歡立刻迴過神來,忍不住第一次不顧風度的大罵:“你們兩個小鬼!有沒有搞錯,騙人也不是這個騙法!”說她笨?開什麽國際玩笑?她尹孟歡歡從小到大還從沒人敢說她笨!怪力亂神!這一定是假的!


    她是公主,她不再是孟歡歡,嫁給誰由不得自己。“公主。”司南譽意味深長地叫了一聲,如果不是有楊公公在身邊,他真的很想看看那喜帕下麵的麵容,此刻到底是什麽樣的神情?一個女人、一個公主,可以忍受那麽多的委屈。這個公主聽說很美,想必定是個不尋常的女子。不過他還是忍住了,輕淡地說:“兩天後正式大婚。”


    他猛地握緊雙拳,咬緊牙關,才勉強將心底撕扯般的痛壓製下去,一步步往裏走。她穿著他寬大的襯衫,露出潔白修長的腿,赤著腳踩過厚而輕軟的絨毛地毯,一路走來淌了一條歪歪扭扭的水漬,看得他口幹舌燥。她卻用無辜又抱歉的眼神看著他說:“徐冽,我……我忘記拿睡衣進去了。”


    長形的書桌上,她如乖順的小貓般蜷縮在他身邊,微眯著眼,一聲不響地等自己忙完。然後,等到他終於可以關上電腦喘一口氣時,才發現她已經枕著手臂沉沉睡去,口水流了滿桌。


    見四下無人,便仗著膽子說道。他年紀尚輕,又生得很是俊美,穿了一身藏青的道袍,一頭烏黑的發絲簡單地束在腦後。紅色的大殿,紅色的燭光,朱紅的立柱旁是他素淨的一張臉,長發傾瀉而下,映著他如雪的肌膚,明明是豔得不可方物,卻又在眸中透出一抹清雅,就連那說話間不經意的嘴角一牽,都恍若群星璀璨,讓司南譽的目光一陣恍惚。


    不知不覺的從那個她在昨晚抱著睡覺的精巧小盒子,強大的魔法氣息由盒子的裏麵,透過了外麵的那一層的魔法結界散發了出來,她看著這一個盒子,在盒子外師下這一層結界的目的不是為了要將盒子裏麵的東西鎖住,而是為了要保護這個盒子中的東西,不要讓它消失,最好是永遠的保留了下來,就像是象征的她的情懷。


    還記的昨晚,當她在昏迷中醒來時,最先映入眼中的就是那一雙比繁星點點的夜空還來的璨***月亮要來的明亮,比太陽還要來的璀璨的那一雙黑眸,那雙讓她無法翻身卻也甘之如飴的雙眼。


    “我要你帶走我的孩子,我生下他時,你必須盡快將他帶走,若是女兒就名為,若是男兒便名為。你可記住了?帶他去南方,永遠離開這戰亂之地,好好將他養大成人。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殘忍,但是我唯一可信任的人便是你了,你可以選擇怪我,也可以選擇拒絕……”我垂眸,不敢與他深邃的眼神對視。


    他怔了怔,神色黯然,有片刻的遲疑,隨即又恢複平靜道:“為何要帶他去南方,而不是在你們身邊?你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何要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我當真不懂你了。”


    煉金術士卻是一個很讓人聞風喪膽的職業,因為他們善於煉製各種致命的藥物,因為使用藥物是不需要要求使用者的等級的,所以在暗殺和偷襲之中,藥物也是殺手們的最愛,往往一小瓶不起眼的藥水或者藥粉,就可以讓整個邱歲城上沒有活人。不過藥品也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它就是無差別攻擊,除了特意的下毒以外,使用者是無法控製藥水的伸延和藥粉在空氣中的彌漫的,這種致命的弱點也使一般的人不敢去嚐試使用藥物。


    倒不是害羞,隻是覺得這個行會的名字好熟,似乎在哪裏聽過的樣子。想了半日,才記起那天遇到韓鐵衣之前,她曾在大街上遇見一個玩家想要介紹她加入昔日行會,還說這行會是目前江湖上最大的行會。可惜,她對這些江湖幫派一向沒什麽好感,覺得都是些烏合之眾,於是抬頭向那二十一弦笑道:“抱歉,我沒有興趣。”


    “不再考慮考慮?”


    淚,順著麵頰一滴滴流下。這一定是夢,她沒有被奇怪的古玉送到這個可惡的唐朝來,她隻是在做夢,夢醒了,她還是要背可惡的abc,要寫討厭的幾何題,然後被雲峰學校的學生們驚歎為天才少女……


    是的,她在做夢,沒有唐朝、沒有古怪的兄弟來告訴她迴不去現代了、沒有可惡的官兵搶她的古玉……他還好嗎?那麽小的孩子……那些官兵為什麽要打他?可惡可惡!


    她走到他後麵,輕輕地揉著他的眉心:“你是擔心,皇上會讓你去天龍山是嗎?然後,還有盧先要照顧,要熬藥,不是相熟的人,不是相知的人,都不敢相信,他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是萬不能放下他的,夫君,你也知道,天龍山那裏地勢不好,戰勢亂,我有了孩子,你帶也不是,不帶也不是,你心裏犯難了。”


    我以手支下頜,微微挑眉看著這唇齒相連的五城淡淡道:“這就是我當初不與楊潛搶功,隻耐心占領和整頓這五城的原因。早在一年前,我擁有全部城守權的時候,就已經偷偷命人在五城中開拓各種市場,如今你隻需利用你的財力,將這市場拓寬即可。至於那些商賈,將是這個伊修行會存在的紐帶。”


    隻見越往前走,台階邊的屍首堆得越多,看上去腐爛的也越厲害,沒走不遠就可以看見一間房子,都是純金所造,在微弱的火光下,別樣的奪目。眼見走了不久,大概離地麵已有十丈深了,終於到了台階的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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