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石堡主的後塵?”


    “誅心人”語冷如冰珠。


    “這……好象是的。”


    “同一人所為?”


    “什麽?同一人……前輩是說……這不是真正的中風之症,而是人為的。


    月女大驚失色,後退一步,冷而豔的目光直照在蒙麵巾上。


    “時辰將到,一切會水落石出,老夫不眠不休所搜集到的線索已經足夠說明大部分真相,隻差最後證實。”


    “前輩指定是……什麽真相?”月女顯出不安。


    “時到自然明!”


    冰刀似的目芒在月女臉上一繞,歎了一口幾乎讓人無法覺察的氣,舉步,從月女身旁探過,出房而去。


    月女窒在當場,好一會才喃喃自語道:“看來情勢已經有了變化,我得立即施出最後一擊,否則將功虧一簣。”


    說完,走到床旁,冷眼注定二夫人,幽森地道:“我最後叫你一聲二娘,你要怨隻能怨命,誰要你嫁給石中龍,他欠的債你不能沒份,為了也萬一起見,我不得不對你再下一次手,不守,這對你好,因為從此以後你將不會再有任何感覺,渾渾噩噩活下去,沒有喜怒哀樂,痛苦是你的親人,這未始不是福氣。”


    二夫光瞪眼,眼神所能表達的隻有恨毒。


    月女又道:“還有事在你還有知覺之前讓你明白,我實際上不是石家慶的妻子,我們沒同過床,在我嫁給他之前.施了一點小小手段,使他不能人道,你兒子石家輝從現在起也一樣,換句話說,石家從此絕後,哈哈哈哈……”


    她滿足而快意地笑了,但笑聲不大。


    二夫人睜著眼似要噴血。


    月女伸手按向二夫人“天靈”大穴。


    “住手!”冷喝倏傳。


    月女一震迴身,駭然。


    “是你?”


    站在門旁的是司南譽。


    “我該稱你東方姑娘還是大少夫人?嗯!還是舊稱你芳駕……”


    “浪子,你……”月女打一個戰顫,芙蓉美麵已經完全變了色:“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


    “不錯,天下沒有永遠的秘密!”


    “你想怎樣?”


    “放過她!”


    “辦不到!”月女厲聲迴答。


    “你雖然誌切報仇,但冤有頭債有主,不能殃及無辜,更不能趕盡殺絕,所以我勸你一句,放過她。”


    “我說辦不到!”


    “這不能由你!”


    “浪子,你一定要管?”


    “管定了!”


    “好!”


    月女起手一個佛決,眸子裏殺光乍閃,手掌迅捷無倫地劃出,這一劃其中暗藏的玄奧變化世無其匹。


    司南譽挺立不動。


    掌上身、震、點、拂、切同時展開,就象是數雙手以不同招式同時攻出,而且著點全屬致命要害的部位。


    不同的聲音齊振,室內的空氣起了激蕩。


    司南譽寸步未移,隻身形晃了晃。


    月女駭然收手,象碰到鬼怪。


    司南譽神情一肅;


    “我隻告訴你一句話,石中龍是她的殺夫仇人,她委身下嫁,忍耐了二十多年,目的是為夫報仇。”


    “那麽,她……”


    “跟你嫁給石家慶的理由完全一樣。”


    “這……這……”


    月女的嬌軀和聲音一樣的發抖。


    “所以,我勸你放她一馬。”


    “這……會是真的?”


    “千真萬確!”


    “可是,她……她是石家輝的親娘?”


    ”沒錯,算是冤孽吧!”司南譽神色一黯。


    “她已經放棄了報仇?”月女轉臉深望了玉鳳一眼。


    “沒有,最後行動已經展開,對方便是秘密門戶,最近一連串的血腥事件便是他們做的,最早是從‘陰陽童子’開始,很精彩的戲連台上演。


    “我……想不通。”


    “什麽想不通?”


    “石家輝也參加演戲?”


    “對!”


    “完全不可能,石家輝是石中龍之子,而且也接掌了石家堡,縱算是他娘是因仇而來,但他是石家的後代,天底下會有這等違情悖理的事麽?”


    “這最後一個謎馬上就要揭曉。”


    月女皺緊眉頭苦想了一陣。


    “我們是敵還是友。”


    “都是,都不是!”


    “我不懂你的意思?”


    “很簡單,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但我也不想跟你姐妹成仇,畢竟我們曾經有那麽一點香火之情。”


    月女下唇沉默了片刻。


    “浪子,希望你坦白告訴我兩個問題……”


    “你說?”


    “石中龍現今的下落?”


    “不知道,但‘誅心人’已經應承我必要時帶他出麵,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姐妹了斷的機會……”


    司南譽的表情隱含著痛苦,這痛苦他自己知道。


    “好,我相信你,第二,‘誅心人’的身份?”


    “目前隻知道他是石中龍的至友,不過,他一再聲明要代石中龍了斷一切恩怨,這時辰已經快要來到。”


    “浪子,謝謝,我也有件事作為對你的迴報……”


    “哦!”


    司南譽目光一閃。


    “石中龍並沒保有什麽‘玄功解’,那是一個故意放流言,至於為什麽……你應該可以想得到?”


    “啊!”這問題司南譽曾經想到過,因為“誅心人”已經斷然證實無其事,但現在由月女親口說出來,仍不免為之震驚,鎮定了一下才又道:“借力製敵,這是你複仇手段之一對不對?”


    “完全對,我還有差事要辦,失陪了!”月女衝出房。


    司南譽怔了一怔之後,步近床邊,望著二夫人玉鳳激聲道:“我已經知道你的來路,你是‘鬼秀才’的兒媳,二十幾年近三十年的時間,你完全不能化解心中之怨?你對石堡主也沒半點夫妻之情?”


    二夫人當然無法迴應。


    “你是以什麽手段使得石家輝順母背父?”司南譽又問。


    一樣是白問一句。


    司南譽突然想到月女有急事匆匆離去,她所謂的急事很可能是實行最後的複仇手段,自己可不能不守問。


    心念及此,他也急急衝出門去。


    剛出大書房,一條人影迎麵衝來。


    “誰?”


    司南譽立即看是誰,但話已差別出口。


    “是我。”


    來的是小翠。


    “你怎麽也來了?”


    “我要應家墳台看到你的留字,老小子和趙大娘也來了。不過他們停留在堡外。”


    “你進來沒驚動警衛?”


    “他們裝沒發現,沒采取行動。”


    “唔!我明白,他們受命不許行動。”


    “我告訴你件事……”


    “什麽?”


    “我在墳場密道口守候,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小翠顯得很激動。


    “什麽大秘密?”


    “在雲感寺外毀我容的兇手是東方月女!”


    司南譽大驚意外。


    “怎麽……會是她?”


    “為了達到她妹妹東方月華愛你的心願,正好碰上機會,所以出手毀了我的容,這筆賬我非找她算不可。”


    “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在墳場偷聽到她姐妹的談話。”


    司南譽感覺全身一陣麻,想不到姐妹倆做事如此不擇手段,如果小翠容貌就此毀而不複,這公道如何討法?


    想著,目光遙遙掃向月女所住的方向,一片黑,沒有燈光,顯然她沒迴房。


    “你發什麽愣?”


    小翠用手肘碰了司南譽一下。


    “千頭萬緒,我不知該如何處理?”


    “驀在此時,月女臥房廓向突然傳來一聲歎息。


    司南譽心中一動,飛奔過去。


    小翠也立即跟上。


    房間裏突在此時亮出燈火。


    很怪異的場麵。


    石家輝躺臥在床上,像個大病初愈的人,雙目無光。


    “誅心人”和月女站在床邊。


    “老夫現在該稱你東方姑娘,恩怨牽纏,錯綜複雜,很難判定誰是誰非,罪魁禍首隻石中龍一人,老夫已廢了他武功算是懲罰,請姑娘不要再傷害他,他既然不是石中龍的骨肉,便沒有理由承擔債務。”


    房外的司南譽心頭大震,石家輝不是石中龍的親骨肉,這是怎麽迴事?”


    “石中龍收留一個有身孕的女人不自覺麽?”月女冷淒淒地說。


    “也許……也許石中龍大意不察,因為那女人本就是已婚的婦人,而且石中龍當時正醉心於鞏固霸業。”


    司南譽恍然而悟,二夫人玉鳳改嫁石中龍之時已懷了身孕,蓄意培育仇種,這的確是可怕的報複手段,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在收縮,額頭也沁出了冷汗。


    “他以‘偷天指’害死石家慶不必付代價?”


    “這……”


    “他娘盜取‘都天令’謀殺大夫人和幼子,這筆帳你閣下也不準備追究?”


    司南譽全身的細胞都收縮了,腦海裏嗡嗡作響。


    真相已完全大白,石中龍是無辜的!


    “東方姑娘,這是冤孽!”誅心人痛苦地說。


    “為什麽不說是報應?”


    “也無妨。”


    “石中龍已經殘廢,他不能付什麽代價?”


    “他有命在!”


    “以死作為代價?”’


    “不錯!”


    “何時?”


    “老夫還要代他了斷‘鬼秀才’方麵的仇怨:然手……他會現身,剩下的由他自了,可能……”


    外院突然傳來慘號唿喝之。


    緊接著一條人影奔到,是東方月華,在房門口大叫道:“姐,有大批人馬破堡而入,跟部分武土展開混戰。”


    “誅心人”當先衝出去。


    東方姐妹也跟著外奔。


    殺伐之聲已震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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