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剛剛被嚇得半死,也知道裴子牧說的是事實,可是看著這麽一頭大野豬,張秋雅又有些舍不得放棄了。


    裴子牧咬了咬牙,看著張秋雅問到:“你的腳能走嗎?”


    張秋雅勉強扶著旁邊的樹站了起來,稍微動了動,很疼,但是忍一忍應該沒問題,就衝裴子牧點了點頭,道:“嗯,找根棍子扶著,勉強能走。”


    “那好,那我們就把它帶上,我去給你找根棍子,你扶著自己走,我抗野豬。”裴子牧轉身從旁邊的樹上直接砍嚇了一根木棍,把樹枝削掉遞給了張秋雅,張秋雅扶著試了試,可以走。


    可是她是能走了,但是這麽大一隻野豬,光靠裴子牧一個人怎麽拿的下去,不由的有些擔心,“裴大哥,你一個人也搬不動啊,要不然咱們迴去找了人再來搬?”


    裴子牧一邊解繩子一邊說:“等咱們找了人迴來,深處的野獸早就聞到血腥味出來把這頭野豬給分了,哪還能等我們迴來啊,沒關係,不用擔心,我扛得動。”


    這下張秋雅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根據這野豬的塊頭,她初步估計,這頭野豬至少也有三四百斤,可是裴子牧竟然說他扛得動,要知道看他的樣子文文弱弱的,要是穿上一身書生衣袍,絕對不會有人會想到他竟然會是獵戶。


    裴子牧看著張秋雅的樣子,就知道她不會相信,也不多說,直接將野豬的四隻腳分別捆了,然後一手拿前爪一手拿後腳,使勁一提一甩就把野豬背到了背上。


    張秋雅目瞪口呆。


    “別傻站著了,走吧,邊走邊說。”


    “啊?哦,好好好……”


    裴子牧喊了張秋雅一聲,她這才迴過神來一瘸一拐的跟上。


    裴子牧露的這一手讓張秋雅實在是太驚訝了,一路上不停的發出感歎,聽得裴子牧都受不了了,隻能一邊走一邊跟她解釋道:


    “你別哇來哇去了,我的力氣大,是遺傳的我爹,我們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獵戶,天生力氣就比別人家大,我長的比較像我娘,但是力氣卻是遺傳了我爹的,所以一隻野豬嘛,我還搬得動。”


    “裴大哥,你真厲害……”張秋雅這會看裴子牧的眼神都快要冒星星了。


    “嗬嗬……”裴子牧聽著她的誇獎,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因為怕深處的野獸發現,兩人扛著野豬馬不停蹄的往山下走,等到了山腰能看見村子了,張秋雅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接下來下山的路要好走多了,但是張秋雅的腳實在是太疼了,所以就隻能停在了半路,讓裴子牧先把野豬搬迴去,然後找個人來背她迴去。


    裴子牧見她實在疼痛難忍,隻能扛著野豬飛快的跑下山找人去了。


    沒過多久,張秋雅就看見張順和張富貴一臉緊張的朝著山上跑了上來,一路上連氣都不喘奔著她就來了。


    一到跟前,兩人異口同聲的問到:


    “傷著哪了,傷的重不重,要不要去鎮上看大夫。”


    張秋雅看他們倆緊張的樣子,就扶著棍子站了起來,把受傷的腳伸到了兩人跟前說到:“別緊張,沒事的,就是崴了腳,迴了村子請李爺爺來給我看看就好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都快把大家給嚇死了,趕緊迴去吧,你姐都急哭了。”張順一邊說一邊蹲下了身子。


    張富貴扶著張秋雅的手,將她扶到了張順的背上,三人這才起身朝山下走去。


    張順背著張秋雅到家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擠滿了人了,一見三人迴來就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著哪裏受傷了,疼不疼等等。


    張秋水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裴子牧站在旁邊也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求助的看向張秋雅。


    張秋雅從張順的背上下來,張秋水連忙上前扶著她,把她扶到凳子上坐著,這才一邊哭一邊說道:“我就不該讓你上山,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麽活啊,這次幸好有裴大哥,要不是遇見他,你讓我怎麽去見爹和娘啊,嗚嗚嗚……”


    “好啦,姐,我這不是沒事嘛,你快別哭了,這麽多叔叔嬸嬸呢,快別哭了。”說完這句還湊到了張秋水的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補了一句:“姐,你哭起來可難看了,裴大哥還在呢,注意點形象。”


    張秋水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這才破涕為笑的指著她說到:“亂說什麽呢。”


    張秋雅看著她臉上隱隱浮現的羞澀,笑的沒心沒肺的。


    旁邊的人不知道姐妹倆的互動,隻當是張秋雅沒什麽大事,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


    不過一會張富貴就扶著李朗中進來了,李朗中一進門就看見一隻大野豬躺在那裏,還嚇了一跳,仔細看才看到原來是死的,這才沒有多害怕了,連忙走了過去給張秋雅看傷。


    “嗯,沒什麽事,就是扭了腳,揉一揉再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隻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幾兩個月就不要亂跑了,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麽大的人了,還往山上跑。”


    李朗中揉腳的力度很大,就是為了把淤血推開,還要給張秋雅把腳骨扭正了,所以就一邊揉一邊說話轉移張秋雅的注意力,說著說著趁著張秋雅不注意,手下一個用勁,就把骨頭給她扭迴去了,隻不過張秋雅的反應可就沒這麽好了。


    “啊……”眾人隻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都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怎麽了,剛剛散開的人群又第一時間湊了起來。


    “咋了這是……”


    張秋雅唿唿唿的喊著疼,連說話的空都沒有了。


    李朗中這是起身看著眾人,慢慢吞吞地說道:“沒什麽大事,隻是我給她把骨頭給扭迴來了,這是藥,記得每天都擦,別亂動別亂跑,老老實實的待著,腳這個月不能下地,知道了嗎?”


    “知道了,謝謝李爺爺。”張秋水一邊接過李朗中遞過來的藥一邊說到。


    “看你這個丫頭以後還敢不敢亂跑,真是的……”李朗中嘴上雖然說著責怪的話,但是他看張秋雅的眼神還是充滿了心疼的。


    張秋雅這會緩過勁來了,也沒有那麽疼了,好像好了很多,知道都是李朗中的功勞,一聽他教訓自己,不但沒有不滿,反而還笑嘻嘻的衝李朗中說到:“嘿嘿,多謝李爺爺,您簡直就是妙手迴春,我這會一點都不疼了。”說完還特意晃了晃腳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


    李朗中瞥了她一眼,趁著張秋雅不注意,一伸手就在她腳腕上敲了一下,這下張秋雅又慘叫了起來。


    隻不過這次旁邊的人沒有再追問怎麽了,反而都大笑了起來。


    張秋雅看大家都笑了,自己也跟著笑了。


    眾人看張秋雅是真的沒事了,就把視線落在了院子裏的野豬和裴子牧的身上。


    張順和李氏畢竟是過來人,一看裴子牧看張秋水的這個眼神就什麽都明白了,李氏往前走了一步,不著痕跡的擋住了裴子牧的視線,張順也往前走了走,衝裴子牧行了個禮,說到:“這位兄弟,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家阿雅這會恐怕都迴不來了,謝謝,太感謝了。”


    其他人聽了,也跟著對裴子牧道謝。


    裴子牧見了衝眾人擺了擺手,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這,這都是我應該的,不用謝我。”


    “嗬嗬,小兄弟這說的什麽話,怎麽能不謝呢,你可是救了我們家阿雅一命啊。”


    張順拉著裴子牧的手道了半天謝,這才看著這頭野豬問到:“小兄弟,這麽大一頭野豬,要不要我們幫你找個車子送到鎮上?”


    張順這是明顯想讓裴子牧走人了。


    裴子牧悄悄的看了一眼張秋水,這才對張順說到:“那什麽,大叔,這頭野豬也算是我和阿雅一起打到的,就留給她們吃吧。”一邊說還一邊偷看張秋水的表情。


    而張秋水自從感受到裴子牧的視線開始,臉上就一直有些不自在了。


    張順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和李氏對望了一眼,歎了口氣,這才說到:“小兄弟不用客氣了,這野豬你還是帶迴去吧。”


    說完不等裴子牧說話,就叫了張富貴一聲,讓他去找了村子裏跑牛車的老漢過來,然後直接在工地上叫了幾個漢子過來,把野豬一股腦抬到了牛車上去。


    裴子牧看著幾人忙前忙後的,根本就不把他說的把這個野豬留給張秋水姐妹倆的話當迴事,一時間就難免有些尷尬。


    張順把野豬裝好,這才轉身迴了院子裏對裴子牧拱了拱手,問到:“不知道恩公家在哪裏,要不要幫你直接送迴去?”話外音就是你家在哪,趕緊迴去吧。


    裴子牧哪裏會聽不懂他這個話的意思,但是這個時候也隻能裝傻了。


    跟著就衝張順和張富貴幾人抱了抱拳說到:“那什麽,不用麻煩你們了,我,我自己跟著車子迴去就行。”


    然後就跟姐妹倆都道了別,張秋雅還好,揮了揮手說了句:“裴大哥慢走。”


    張秋水則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就直接鑽進廚房去了。


    裴子牧坐在牛車上看著心上人的身影始終沒有迴頭看自己一眼,眼中就閃過一些失望,歎了口氣這才專心跟著牛車迴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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