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和林耀東坐在寬敞明亮的kfc裏,喝著熱橙。窗外是湧動的人流和飄飛的小雪。華燈初上。轉眼,安藍離開已經有半年了。下雪了呢。林耀東說。是呀。下雪了。真的很難得,這個城市可以下雪。而且是在這個平安夜。安妮側頭靜靜地看著落地窗外的小雪。不知道安藍今天會怎麽過呢。林耀東不經意地問。安妮用手指輕輕在粘滿霧氣的玻璃上塗畫。來亦來去。她說,安藍那裏此刻恐怕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吧。安妮,你在寫什麽呢?林耀東從對麵的位子起來坐到對麵安妮的身邊問道。安妮迴過頭來,笑容甜美,眼裏閃動著水晶一樣的色彩。來亦來去。是安藍送給我的一幅畫的名字。畫上是兩隻緊緊拉在一起的手,迎著風微笑,一隻是藍色的,一隻是白色的。天空裏綻放著奪目的煙花。還有冉漠,他遠遠地跟著,笑容燦爛而溫馨。這幅畫時常讓我想起初中的時候,和安藍並排躺在綠油油地草地上。她拿過我的手蓋在她的臉上,我從她的嘴裏抽走草芥放進自己嘴裏。是清甜的。安妮靜靜地看著林耀東,耀東,我很想念安藍。她慢慢側過身靠在他的肩上,閉上了眼睛。林耀東愣了一下,然後輕摟住她,你可以給她寫信呀。安妮搖頭,她一直沒固定的住處,時常搬家。雖然她說的很平淡,可是我能感覺到,安藍在外麵很幸苦。會好的,安妮。安藍會好的。林耀東說。

    外麵的嘈雜聲越來越大。kfc裏也排滿了人。鬧哄哄的。安妮似乎睡著了,輕閉的眼瞼偶爾蹙動一下。安妮,耀東,平安夜快樂。林耀東和安妮同時抬起頭來。冉漠不知什麽時候坐在對麵。身邊是同樣微笑著的小雅。你們……。安妮有些疑惑。今天平安夜,我就拉冉漠出來玩了,沒想到碰到你們。小雅輕輕地說,笑容溫和,全然沒有了那天的怨憤。安妮點點頭,看看冉漠,是微笑而安定的。安妮說,你們,在一起了嗎?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隱隱刺痛了一下。我們……。冉漠想要說什麽,小雅接過話茬,是呀,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呀,今天一起出來過節的。街上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該去哪玩。對了,你們晚上有什麽節目?安妮看了看林耀東,笑,明天還有課,也沒想好什麽,可能再做一會就迴宿舍吧。小雅點點頭站起來,這樣呀,那我和冉漠就先走了!她說著拉起冉漠。冉漠緩緩的起身,微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我們走了,安妮,耀東。林耀東揮揮手,好的,平安夜快樂呀。安妮靜靜的注視著冉漠和小雅並肩走遠,心裏覺得有點不舒服。她開始恐懼自己這樣的心理。自己不是明明有了耀東了嗎,為什麽看見冉漠和其他女孩會難過?自己不是明明隻把冉漠當好朋友的嗎?

    怎麽拉,安妮?林耀東見安妮臉色不對,探過身來問到。安妮勉強一笑,沒什麽,可能高考的壓力太大了吧。林耀東點點頭,輕輕撥開安妮額前有些淩亂的劉海。走吧耀東。安妮說。

    剛一出去,安妮就覺得自己仿佛赤裸著站在冰天雪地裏。剛剛在kfc裏忘記把外套脫下來了。安妮不由的抱緊了自己的身體。林耀東解開風衣的紐扣將安妮罩在自己懷裏,安妮,我們走快點就會好點了。安妮抬起頭,林耀東英俊溫柔的臉近在咫尺,柳絮一樣的小雪斷續的落在她甜美的臉上,像開滿了花兒一樣。林耀東微低了頭,安妮鮮紅的嘴唇輕輕迎了過來。林耀東的身體在顫抖,雙手不由自主的抱緊了安妮。兩個人在這個聖誕雪夜裏深深的擁吻。

    耀東,畢業後你真的要考去北京嗎?在迴去的路上安妮縮在他的懷裏問。林耀東點點頭,是的。音樂是我的夢想。現在橙速雖然在這裏還挺受歡迎的,可是和那邊一比完全不成氣候。我也要到更廣闊的地方充實自己。可是耀東,我會寂寞。沒有了安藍,再沒有了你,大學的生活我該怎麽過?安妮有些難過。林耀東輕拍了下她的腦袋,安妮,你總要長大的。有時候要試著自己一個人在路上走。寂寞,孤獨,是成長所必須的。好像安藍。安妮點點頭,還想再說什麽,一個小女孩迎了過來。路燈下,她的衣服上有些灰漬。臉是圓圓的,眼神清澈。她手裏拿著一束玫瑰,你買一朵送給你女朋友吧,她這麽漂亮。林耀東愣了一下。看了看安妮。安妮心裏在笑。其實這種境況以前遇到了很多次,不過都是和冉漠一起。冉漠會笑嘻嘻的說,小妹妹,我可是她哥哥呦。然後賣花女會一臉愧色的離開。想到這,安妮忍不住笑起來,精明的小子。什麽?林耀東有些愕然。安妮看了看賣花女手中的嬌豔的玫瑰,忽然很想要。她看著林耀東等著他送給她,就當聖誕禮物。可是林耀東說,對不起,你弄錯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在安妮的宿舍樓下,林耀東細心地幫安妮扣好衣服,晚上好好睡覺。高考就要來了。加油吧。安妮點點頭,轉身上樓。剛拾級而上了三個台階,她忽然轉過身來,耀東,剛才你說的那句話是打發賣花女的,還是說真的?她看著他,眼神期待。林耀東揮揮手,深邃的眸裏閃爍著複雜的意念,他抬眼正視著安妮,安妮,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在一起。安妮忽然間笑了,像蝴蝶一樣跳下來抱著林耀東的脖子,我愛你,林耀東。林耀東點頭,我知道。安妮。安妮看著林耀東遠去的高高瘦瘦的背影,內心忽然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似乎林耀東經過了這麽多年之後,迴來尋找的不再是自己。但轉瞬,安妮又否定了,耀東是我的,我是愛他的,我們會很幸福的在一起。安妮想著,快樂的走上樓去。

    時間像個頑皮的小孩子跑呀跑呀,總是不得停歇一下。轉眼到了填報誌願的時候。安妮打電話諮詢了媽媽,填的都是本地的大學。她害怕陌生。她知道自己不像安藍那樣勇敢。是下晚的時候,安妮洗了澡在操場散步,依依不舍的殘陽伏在她的腳尖喘息。她微笑著抬起頭,看見一張陽光溫和的臉。安妮。冉漠說。你能告訴我你的誌願嗎?我想和你念一個大學。安妮輕輕地說,那小雅呢,她也要和我念一個大學嗎?冉漠說,我想過了,我們都這麽多年在一起上學,彼此也都熟悉。新學校裏也好彼此照應。我也可以繼續替你打飯,買東西,陪你逛街……。安妮忽然笑了,都替我打了這麽多年飯還不膩呀。她說著,內心溫暖無比。想到永遠都有這樣一個冉漠守在自己身邊,是多麽開心的事呀。可是冉漠,我有耀東陪著。冉漠忽然漲紅了臉,深深吸了幾口氣,大聲的說,我知道,林耀東對於你來講就好像愛情裏的絕對主力。而我,應該算是替補吧?那你能保證主力的他永遠不受傷,永遠不離開你?安妮呆了一下,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隻覺得內心溢滿了感動。然而最終,安妮還是沒有告訴冉漠自己的誌願。可能她覺得這樣做自己太自私了吧。她想,冉漠和她都應該結束了吧。那是隻屬於那個年代的最美麗的迴憶。從此以後,會有全新的開始,不管是悲傷還是快樂,都隻屬於新的生命裏的。

    於是,高三畢業。安妮順利的考上了本地一所不錯的大學,林耀東帶著他的音樂的夢想去了北京。

    大學的生活在安妮的預料又有點措手不及中翩然而至。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環境。安妮是以超出這所學校分數線將近20分的成績進入的,剛一入學便受到了學校領導和老師的熱情接待。因為安妮長相甜美,便出任了該校宣傳大使,大幅的畫像一下子鋪天蓋地的在校園或周圍張貼了起來。安妮也即刻成了這所大學的紅人,所到之處都是一片豔羨。安妮微笑著和一張張陌生的臉打招唿,她在心裏想,總會從陌生變為熟悉的吧。如今自己一個人,更要學會麵對新的環境,新的孤獨。她想念安藍。安藍是那樣早的就接觸到了寂寞,可是她還是能自得其樂,能夠把快樂帶給身邊的人。安妮想著,嘴角漸漸上揚,她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輕輕地說,安藍,我也會像你一樣堅強,像你一樣為了夢想勇敢的把自己交出去。可是安藍,我的夢想就是你的夢想啊,我要幫助你實現夢想。無論何時何地。

    這所大學離安妮的家不是很遠,做車的話一刻鍾便到了。因此安妮可以每天中午迴家吃飯,再也不用如過去一般在擁擠的食堂裏排隊打飯了。想到食堂安妮就想起了冉漠。不知道他現在又在哪裏。會不會和小雅在一起。安妮明白,小雅是那樣的喜歡冉漠。那樣好的冉漠,終於是不會在守護她了。安妮整理好了心緒,開始給林耀東打電話。這是他們的約定。每天至少有一方打一個電話。他們聊新的環境,新的遭遇。林耀東會問起安藍。安妮,安藍最近有沒有給你寫信呀?有啊,安藍現在在西安,一邊打工一邊繼續學畫畫,她告訴我她現在正四處找比賽參加呢。她還抱怨西安那邊的菜實在不是一般的難吃,說要迴來和我們一起k歌呢。安妮說。林耀東在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下來,直到安妮幾次詢問他怎麽了,才說替他向安藍問好。然後匆匆掛線。

    安妮掛掉電話,展開安藍的信,一遍又一遍的讀。雖然信裏安藍說的輕描淡寫,可是安妮能感覺到安藍現在的處境艱難。安藍需要證明,需要名氣,這樣她的畫才能賺錢,才能引人注意。可是她的畫風那樣空靈,是不討大多數人喜的。安妮想自己該怎麽幫她。可是除了眼睜睜,她無能為力。

    安妮,今天在酒吧裏打工到深夜,陪客人喝酒。本來以為自己是海量無敵,結果碰上了個高手,吐了一地。安妮你知道嗎,每次醉的時候,我都能想到你,冉漠,還有帥氣的林耀東。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樂呀。

    安妮,今天在街上看見一個男孩,特別像耀東。我就興奮著上前和他搭訕,結果你猜怎麽拉?我被人罵神經病。

    安妮,現在你和耀東怎麽樣了?那個精明的小子呢?不管什麽時候,請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一個人走的很遠,可以微笑著麵對那些挫折和不適。

    安妮,今天我賣了兩幅畫了!雖然才一百多塊錢,可是我很開心。你知道嗎,被人認可,有價值,對我來講是多重要嗎?安妮,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畫家的。你相信嗎?

    …………

    …………

    安妮輕輕折好信紙,放進抽屜裏,轉身去房間給新買的曇花澆水。這是什麽植物?安妮每每都會想起安藍清亮的眼神,透著無畏。她問安妮,安妮,為什麽我們一直都沒有看到過它盛開的樣子呢?安妮閉上眼在心裏說,安藍,曇花會開的。我們要堅信。你會實現夢想的。我們都會好的。

    大學的各項活動比之高中又豐富了太多,安妮雖然才大一,可是卻被直接任命為學生會的新主席,惶恐的她每每活動都是盡心盡力的做到最好。她要讓這些來充實自己,鍛煉自己。是中午的時候,安妮才散了會議,想到下午一點鍾又要有事情,迴家吃飯會耽誤時間,於是便想去食堂吃算了。大學的食堂又是一派風情。對桌的情侶相互之間的喂飯,喜歡運動的男生們聚在一起看著高懸著的電視機裏的直播,不時的發出齊聲的喝彩。更有愛漂漂的女生當眾打扮起來。隻是和高中一樣的會排長長的隊伍。

    安妮是第一次進這所大學的食堂。她剛剛踏進來,便見幾十甚至上百雙的眼睛其刷刷的掃了過來。這種感覺像極了小時侯替安藍鳴不平時的遭遇。那時侯是冉漠替自己解了圍。看啊,是中文係的安妮哎!是呀,本校的形象大使呀。哇,真是像公主一樣漂亮。人群中發出各樣的讚歎聲。她怎麽來食堂拉?有什麽拉,她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的吧。安妮微微一笑,看了看排隊的情況,十三個侯飯窗口,排除教師專用的,每一個都排了將近三十個人。安妮輕輕皺了下眉,走到台前拿了一個長方形的飯盤,裏麵有鑿好的凹處,可以盛飯菜。她隨便選了一個窗口開始等候。安妮沒想到打飯竟會這樣痛苦,除了忍受呱呱叫的肚子,還得顧忌一下站的久久的腰。由其是她,學校裏的名人,更是要想方設法抵擋無數人投射來的目光。安妮這時候特別想念冉漠,如果他在,一定會搶過她手裏的飯盤,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安妮你找個位置坐下,我幫你打好了。可是冉漠不知道去了哪裏了呢。也許此刻,有另外一個女孩正被他守護著也說不定。安妮想著,心裏有些不舒服,想著還是去校附近看看有什麽吃的吧。這樣想著,她剛要轉身,手中拿著的飯盤忽然被人奪走,她心裏一驚,轉過身來。立在眼前的是一個穿白t恤白球鞋高大陽光的男孩,微微的笑,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安妮,你去找個位置坐下,我來幫你打飯。安妮呆住了,她想,自己是在做夢吧。可是再仔細看看,這張熟悉的臉,獨一無二的虎牙,不是冉漠還能有誰?你……你……。安妮震驚不小,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安妮你真的累了,我聽他們說你開了一上午的會。早上因為小雅有些事情所以我沒來得及開會。冉漠溫柔的說。安妮更加吃驚,上午的會確實是有一個人沒有到,她問誰沒到,下麵的隻說是新當選的體育部長。她也沒在意。沒想到居然會是冉漠。而且他說小雅,難道小雅也考到了這所學校?為什麽冉漠又會和自己在一起?是上天安排的緣分,還是巧合?安妮頭腦裏一大片問號。正當她困惑間,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冉漠你在這裏呀,害的我好找。話音裏帶著三分撒嬌,任誰都聽出來兩人關係不一般。安妮抬頭望去,一個美麗的短發女孩在眼前亭亭玉立,笑起來還有兩個不很明顯的酒窩。很眼熟。安妮好啊,我是小雅。女孩歪著腦袋笑著打招唿。安妮又一愣,麵前這個光彩照人的女子會是那個平凡的小雅?果然,愛情的魔力大呀。這時,四下裏吃飯的學生像炸開了鍋,今天什麽日子呀?一個是體育部長兼校隊主力的大帥哥,一個是美麗若公主的學生會主席,還有一個是目前正當紅的藝術係高才生,多少少男心中的歎息的美少女,怎麽都齊齊聚會在鴨子塘一樣的食堂裏?莫非品位與人所不同?

    小雅……,你,你們……。安妮仍舊像做夢一樣。冉漠,不如我們去外麵吃飯吧,正好可以聊聊。小雅甜甜的衝著冉漠笑。冉漠輕輕問了問安妮,好嗎?安妮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和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下午的會議是關於即將舉辦的校園歌手大賽。安妮簡單布置了下各部的任務,然後聽取大家的意見。安妮有些心不在焉,餘光都被冉漠占據了。她看著他低著頭發短信,嘴角洋溢著快樂的微笑。是在給小雅發短信吧?安妮想。會議才一結束,小雅便從門外走進來,冉漠快點拉,別磨蹭了。笑容嫵媚。冉漠看了看安妮,微笑,安妮我有些事先走了。安妮還以微笑,點頭。她看著他和小雅肩挨著肩的走出去,心裏不是滋味。

    下晚迴家,安妮坐在汽車上發呆。為什麽冉漠越來越讓自己心神不寧?他和小雅這樣漂亮的女孩一起自己不是應該高興嗎?安妮輕輕拍下自己的額頭,我的心裏隻有耀東,我會等到彼此大學畢業,然後嫁給他,一起幸福的生活。想到這裏,安妮又覺得心裏舒暢多了。隻是她始終不明白冉漠為何又會和她考上同一個學校。她填的誌願隻有媽媽和耀東知道。安妮搖搖頭,不再去想。窗外忽然飄起了毛毛細雨。

    迴到家裏,媽媽例外的早早迴來,並且做了豐盛的飯菜。叮咚。門鈴想了,安妮一路小跑的去開門。您好,我們是先鋒特快,這裏有個包裹請簽單。一個穿著黃色製服的男子微笑著說。安妮詫異著在單子上簽了名,誰的呢?耀東的?她這樣想著,心裏一陣甜蜜。安妮,怎麽啦?仍在廚房忙碌的媽媽問道。有人寄給我東西。安妮答道。誰的呀?不知道呢。安妮輕吸口氣,撕開封條。是一件白色的及膝蕾絲長裙,並且尺寸和安妮的完全吻合。包裹裏有一張精美的卡片,寫著:安妮,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我在遠方很想你。安藍。安藍,是安藍!安妮無比興奮地叫了出來。她拿著卡片和禮物跑去廚房。媽媽,安藍給我寄禮物來了。媽媽微笑,誰的記掛都不重要,隻有安藍才是最叫你開心的。也不是啦,還有的。安妮小聲嘀咕。哦,還有誰呀?媽媽慈祥的目光後麵是曆經滄桑的睿智。安妮臉紅,拿著禮物跑開。快要吃飯的時候,林耀東打來電話,安妮對不起呀,我剛想起來今天是你的生日。真的很忙,都差點忘了。那禮物呢可能過兩天你會收到,不生氣吧?安妮厥厥嘴,那你迴來要給我補償。好好,安妮,生日快樂。謝謝,耀東,我想你。電話那頭靜默了好一會,我也想你。安妮開心地雙頰緋紅,輕聲的說,我愛你。在我生日這天我對你說,我愛你一生一世。

    掛上電話,媽媽已經笑眯眯的坐在對麵的桌上看著安妮。安妮心下一緊,媽媽聽到我和耀東的說話了嗎?安妮快來,我們吹蠟燭吧。安妮心裏一暖,好,來了。關了燈,客廳裏可以看見的是豐富的菜肴,燭光搖曳的兩根插在八寸巧克力幕司蛋糕上的白色的小蠟燭,媽媽和藹親切的笑臉,還有自己到來的二十歲的年華。安妮閉上眼,在心裏再次許下了那兩個願望,仁慈的上帝,請讓我可以和林耀東在一起一生一世。偉大的主,請允許我可以和安藍一起實現她的夢想,好嗎?這是我二十歲生命裏最惦念的事。安妮睜開眼,吹滅蠟燭。媽媽笑著鼓掌。一切都是如此溫馨,但是安妮還是非常懷念曾經那個夢幻般的生日。綠色的山坡上點滿了煙花,安妮拉著自己的手在煙花的破空聲中迎風飛跑。身後是一臉燦爛的冉漠。

    安妮,安藍現在在西安還好嗎?這孩子的個性真的很要強,並且喜歡一個人暗暗的支撐。我很掛念她。媽媽不經意地問,眼角的魚尾紋雕刻著時光的痕跡,透著一絲感懷。安妮說,媽媽,人難道非要離開親人去陌生的地方打拚才能證明自己成熟嗎?媽媽笑,摸摸她的腦袋,這樣做也並非要證明什麽,有時候隻是在尋找心靈的歸宿,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可是媽媽,話說迴來,我們這裏才是她可以停靠的港灣吧?安妮眨著眼睛問。媽媽搖搖頭,望著窗外如水般的夜色,喃喃,我總覺得,安藍的離開,似乎是在逃避什麽。叮鈴鈴……。電話響起。安妮去接。冉漠呀,什麽事?電話那頭聲音有些緊張,沒,沒什麽,今天是你生日,我想祝你生日快樂。謝謝呀,虧你還記得我生日。安妮笑。安妮,你能下樓來下嗎?幹嘛呀?我在你樓下,有禮物給你。冉漠說。

    秋日的夜,有些微涼意。冉漠穿著單薄的t恤站在樓下,眼神明亮。安妮,生日快樂。他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陽光而親切,淡黃的路燈印在上麵,將原本英氣逼人的劍眉修飾的無比柔和。謝謝冉漠。安妮輕輕地說,接過禮物,一個東京製造的米琪鬧鍾,非常精致漂亮。安妮,我們二十歲了。冉漠忽然說。是呀,怎麽拉?沒,隻是忽然想起,十三四年前我們在那個舊舊的學校,舊舊的課堂,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光荏苒,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嗎?安妮聽著,心裏酸酸的,已經這麽久了嗎?自己從那個巴掌大的小女孩出落到今天這樣,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感動。而冉漠,似乎除了體格,依舊沒有改變。他還是那個沉默的微笑的冉漠。安妮,上樓去吧,外麵涼。冉漠說。好,你也早點迴去吧。互相到別,一起轉身反方向而走。冉漠走了幾步,停住,霍然轉身,安妮白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漆黑的樓道裏。他看著她,眼神癡癡,安妮,生日快樂。我喜歡你……有十三年了。你知道嗎?秋風送來,一輪明月高懸深藍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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