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鍾康到現在也沒跟我提一個字,還當我是傻子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鍾康想娶她,我們就離婚。”鄭心蘭擦幹了眼淚平靜地說。“婚姻如果已經走到了盡頭,激情已經燃盡,那麽離婚將是最好的選擇,就讓一切隨緣吧,反正我的心已經死了。隻是,嫂子,你一定要答應我,別告訴別人,千萬別讓爸爸知道了,他知道了會受不了的,他的病最怕生氣。”她說完乞求般地望著她。

    “那就再等等,你也別想那麽多了,鍾康和心玉也許是一時糊塗,也許早就後悔了,或者早已分手了,如果真能那樣,你就原諒他們,把痛苦埋進心底,好好過日子吧,人活一世,誰能不犯個錯誤呢,以後千萬別為一點事兒就真想不開。”

    “但願能是那樣吧,為了夢飛,我想讓她有個完整的家。”鄭心蘭說著長歎一聲,“不想了,想多了心太累。”

    “這就對了,中午了,該餓了吧?有飯嗎?沒有我做點兒。”周瑩瑩見她想開了,終於鬆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飯是有,但不想吃,嫂子,我倆出去吃吧。”鄭心蘭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心裏敞亮了許多。

    “出去吃。”周瑩瑩想了想。“出去吃也好,溜達溜達,散散心。”

    鄭心蘭和周瑩瑩打車來到快到郊區的一家餐館,她們以前來這吃過飯,菜做得好,還很幹淨。她們點了兩盤菜,鄭心蘭又要了兩瓶啤酒,周瑩瑩很驚訝地望著她,因為她以前最不喜歡喝酒。

    “沒什麽,喝兩杯,解解愁。”鄭心蘭望著周瑩瑩驚訝的表情,淡淡地一笑說。

    “行,喝兩杯,我也好久沒有喝酒了。”周瑩瑩望著強作歡笑的鄭心蘭,心中很是替她難過。不知為何,她忽然也有了一醉解千愁的衝動。

    她倆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聊著。她倆想起了好多她們年輕時候的事情。

    “心蘭,你還記得紫丁香書屋嗎?”

    “怎麽會不記得,那時我們多年輕、多快樂啊!”

    “你和鍾康就是在那兒相識的,那時鍾康傻傻的,就為了看看你,天天跑來買書,多虧了他家有錢。”

    “是啊!你也是在那兒對我說的,說你愛上了我哥。”

    “你說,這都是緣分嗎?”

    “應該是吧。”

    ……

    ……

    她倆從紫丁香書屋聊到了她們的初戀,又從她們的婚禮聊到了她們的兒女出世……

    聊著聊著,倆人都哭了,一會兒又都笑了……

    這時,周瑩瑩的手機突然響了。原來她的兒子許多放學了,他忘帶鑰匙了,家裏沒有人。“我們迴去吧,心蘭。”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又說:“多多放學了,爸爸不知去哪了,他沒帶鑰匙,進不去屋了。”

    “那你先迴去吧,我想再坐會兒。”喝了幾杯酒,鄭心蘭覺得心裏舒服多了。

    “迴去吧,夢飛也該放學了。”周瑩瑩不想讓她再喝了,就勸道。

    “沒事兒,鍾康早晨送夢飛走時說,快周末了,讓夢飛放學去鍾楊家,她奶奶在那,想她了,我迴家也沒意思,鍾康也不知幾點能迴家呢,再說,我也不想見他。”

    “那一起去我家吧。”周瑩瑩有些擔心地望著她。

    “我想一個人靜靜,我沒事兒,你快迴去吧。一會兒多多該著急了。”

    “那我走了。”周瑩瑩有些為難地望望她,“你也早點兒迴去,千萬別多想了。”說罷,她就先走了。

    鄭心蘭坐在那,默默地聽著飯店裏麵的音響裏放著的歌曲,歌手薑育恆正深情地唱著:“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撲鼻香。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

    情為何物?情為何物……誰知道情為何物?誰知道愛有多深?誰知道情有多重?誰又知道心有多痛?有誰能懂?有誰能懂……她在心裏痛苦地想著。

    然後,她苦笑了一下,就把剩下的酒喝了,喝完她又要了一瓶。

    ‘問世間情為何物’的歌曲還在那一遍一遍地唱著:“問世間情為何物……問世間情為何物……

    她在這一杯一杯地喝著……

    她今天覺得酒特別的好喝。她想,酒真是個好東西,一醉解千愁。

    但她此時不知道,酒其實不是個好東西,有多少人因為醉酒而悔恨終生。

    她此時也不知道,鍾康和許心玉也是因為喝醉了酒而做出了讓他們都後悔一生的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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