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馮天冬先是晃悠到雜貨店,用眼神告訴劉寶生昨晚一切順利,換了個牌子的煙,暗示劉寶生晚上需要在前嘉胡同碰頭。


    隨後,來到“冬院”安排好有關工作後,不慌不忙溜達著到憲兵隊。


    憲兵隊大院門口,馮天冬恰好碰到,從裏麵急匆匆走出憲兵隊大門的林同光。


    “林署長,早啊!怎麽?你這是有什麽急事?”馮天冬滿不在乎地,根本不管現在是什麽時間,還在問著早安。


    “嗬嗬,能有什麽急事!馮翻譯,昨晚特高課的行動失敗,你知道嗎?”林同光擺擺手,然後,觀察了一番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開口說道,臉上滿是不由自主的笑意,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口氣。


    “哈哈,林署長,昨晚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倒是聽到不少的槍聲,可我實在懶得起身。昨晚是什麽行動?警備隊沒參與?”馮天冬假裝迷糊地問道。


    “哼哼!打雜的事想著警察署、警備隊,有立功的機會就把我們甩到一旁。你還不明白,有好事特高課怎麽會想到警備隊?”林同光陰陽怪氣地說道。


    “怎麽迴事?”


    “昨天,特高課獲得了地下黨集會的消息,他們居然吃獨食,根本就沒知會警察署,自己單獨行動,可惜啊,嘿嘿嘿!昨晚他們的行動,可算是陪了夫人又折兵,除了擊斃三名斷後的地下黨外,一無所獲,自己卻死傷三十餘人。”林同光仍然是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冷笑道。


    “咦?還有這事?林署長,特高課是從那裏得到的地下黨消息?”馮天冬借機問道。


    林同光笑了笑,神秘地說:“馮老弟,我估計啊,這消息,是在抓來的那批人那裏得到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麽急著放人,嘿嘿!這麽做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


    “不會吧?放人,是因為穀槐需要穩定,這樣隨便抓人,省、市公署的意見很大,而且,他們抓來的這批人當中,不少都有很硬的關係。”馮天冬繼續裝傻道。


    林同光看了一眼特高課方向,不屑地說道:“哼哼!老弟啊!你還看不明白?特高課什麽時候顧忌過政府,連我們警察署抓人都不在乎什麽省市公署的意見,更別說他們了。


    對於確實有關係的人,我們也有特殊政策,放了就是。可是,沒必要全都放掉吧,不光他們自己放人,還要求警備隊也要放人,弄得的弟兄們很有意見,這不是影響他們的收入嗎。”


    馮天冬點點頭,表示有些明白了,看了一眼四周,把食指豎在嘴唇,“噓”了一聲道:“嘿嘿!林署長,慎言,既然人家不想別人知道,咱們就不要說了,千萬別惹麻煩,要我說,該裝傻還是要裝傻吧。”


    明哲保身!馮天冬的意思林同光明白了,朝馮天冬感激地拱拱手。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過,還是要到特高課轉一圈才自然,於是,同林同光分開後,馮天冬走進了福山司夫辦公室。


    “馮桑,昨晚聽到槍聲了嗎?怎麽沒見你出來晃悠?”福山司夫看到馮天冬,問道。


    “福山太君,枝子小姐,你們好!槍聲當然聽到了,我來,就是想來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麽事。”馮天冬說,接著,有些不好意思道,“嗬嗬,昨晚,外麵的槍聲挺劇烈的,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就沒有出去。”


    頓了頓,又露出怕死的嘴臉道:“嘿嘿!太君,我的傷可剛好沒幾天啊。”


    福山司夫和宇野枝子對視一眼,都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


    晚上,在地道中焦急等待一天的呂純明,終於盼來了馮天冬。


    馮天冬化裝成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人,把一些吃的、喝的遞給呂純明二人。地道裏什麽東西也沒有,在地道裏隱藏這麽一整天,他們二人也著實不容易。


    看著二人狼吞虎咽地吃著、喝著,馮天冬點上了一支煙。


    昨天晚上,由於時間倉促,事態緊急,對於杜明紹這個叛徒,馮天冬還真沒想好該如何應對,是留著他進一步利用,還是順手幹掉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今晚,想和呂純明好好商量一下這個問題。


    見呂純明他們已經吃飽喝足,馮天冬把他帶來的,一些多餘的食物和清水放到地道的角落。


    然後,對呂純明說道:“老呂,石組長命令,讓我帶你去見他。”


    呂純明點點頭,起身就要和馮天冬離開地道。這時,杜明紹要求一起去。


    “領導,這可不行,石組長說了,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現在外麵敵人還在搜查,很不安全,您暫時不能離開這裏,必須等待形勢好轉才能出去。”馮天冬阻攔道,表示出對他安全的擔憂。


    說完,不待杜明紹再次有所表示,帶著呂純明離開地道。


    再次從外麵把機關鎖死,做好標記,二人便離開蘭菊胡同,來到前嘉胡同,劉寶生已經等在哪裏。


    “說說情況吧!”甫一坐定,呂純明急忙開口問道。


    “老呂,我已經找到杜明紹,也就是那個陶謙的叛變證據。”馮天冬把他昨晚夜闖憲兵隊,在審訊室聽到的審訊錄音,一五一十地敘述給呂純明。


    聽著馮天冬的講述,呂純明和劉寶生二人雙拳緊握,二目圓睜,滿臉憤怒,同時,也為昨晚馮天冬大膽的行動表現出後怕。


    沉默了一會兒,呂純明站起身,緊緊握著馮天冬的雙手,動情地說道:“野鵝同誌,我代表組織感謝你,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你緊急示警,我們穀槐地下黨的損失可就太大了。唉!我們都大意了,對此,我負有很大責任!我要向組織檢討。”


    待氣氛平靜下來,馮天冬問道:“老呂,對這個杜明紹,怎麽處置他。”


    對此問題,呂純明沒有馬上迴答,扶額沉思著。


    見此情形,馮天冬感到呂純明有些為難,便自告奮勇地說道:“老呂,要不這樣,要去把他幹掉得了,省的留著他害人。”


    昨天晚上,馮天冬的想法與現在不同,還是趨於留著杜明紹,想利用他迷惑福山司夫。可是,今天在憲兵隊,當他聽林同光說道,地下黨三名斷後的同誌,已經犧牲在敵人的槍口之下後,他的想法就變了,一心想著除掉杜明紹,為同誌們報仇。


    “不行!”呂純明嚇了一跳,他還真怕馮天冬私自動手,急忙阻攔道,“野鵝同誌,我們沒有這個權利,這件事,必須交給組織處理。很有可能,對他的處置意見,還要請示上級批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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