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陣陣響起,待鼓聲停下時,陳康安和秦烽都飛身躍上了擂台中心。


    玉貴公公正要宣布開始,才一揚拂塵,話還未宣之於口,就被打斷了。


    “皇上,怎麽也不等等我,就讓他們開場了呢?”一聲嬌媚的聲音由行駛來的奢華攆車上傳來,眾人聞得這嬌柔得可以滴出水來的聲音,隻覺得渾身起一陣雞皮疙瘩。


    薑未晚抬眸看去,轎攆上的女子身著一襲大紅的袍服,手裏握著一支綠色的翠玉笛,模樣如出水芙蓉,帶著冠絕天下的自信與霸氣,姿色絲毫不遜於當年傾國傾月的薑傾月。


    也許是注意到薑未晚的打量,紅衣女子的目光也落到薑未晚身上,臉上微微掠過幾許笑意,那是一抹近乎詭異且妖豔的似笑非笑。


    滿場嘩然,因為她是唯一沒有向世宗皇帝行禮的女子。


    眾人開始揣測起這名紅衣女子的身份。


    然很快,世宗皇帝就給眾人解惑了。


    世宗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淡淡道:“給永寧公主賜座。”


    永寧撩了一下自己的劉海,抬起頭,絕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妖豔的笑,“皇帝陛下,永寧習慣了坐自己的攆車。”


    野戀國的隨行官員,出城使劉通拭了把汗,連忙上前一步,拱手行了個禮,“臨行前國主再三交待下官,永寧公主久居皇宮中,不懂人情事故,失禮之處,還望大景皇帝陛下海涵。”


    素聞野戀國國主年輕時生了四個皇子,卻獨獨缺了個女娃。


    野戀國國主到了六十歲時才生下一個小公主,更是將她寵上了天去了,隻要是小公主想要的,國主必定是有求必應。


    永寧說穿了,就是個被皇帝老兒寵壞的孩子罷了。


    既然野戀國國主都這樣說了,若是同一個小孩計較,豈不顯得他堂堂一國皇帝小肚雞腸嗎?


    世宗皇帝點了點頭,隨她任性了。


    這個美若天仙的永寧,全身散發出一抹致命的妖豔魅惑。


    薑未晚卻覺得永寧是那樣的冰冷,目光淡漠如冰,甚至帶著幾許對她的不屑和莫名的敵意。


    薑未晚卻覺得永寧是那樣的冰冷,目光淡漠如冰,甚至帶著幾許對她的不屑和莫名的敵意。


    紫蘇壓低了聲音問:“我說她是不是妒忌你?”


    薑未晚搖了搖頭,“我和她又不認識。”


    “依我看這個嬌蠻公主在野戀國都沒有男人肯娶她,如今不得落個跑到大景國來搶男人的下場,而你不用搶就有一大堆的人想娶你,她能不對你羨慕妒忌恨嗎?”


    紫蘇說得頭頭是道,薑未晚不由地讓紫蘇逗笑了,輕輕錘了她一下,“你啊,竟瞎說,沒個正經。”


    第一場比賽,秦烽和陳康安兩人皆是會武功的高手。


    皇帝允許兩人帶兵器上陣,秦烽和陳康安兩人皆選擇了長劍,劍光交錯閃過,秦烽鋒利的劍刃砍下了陳康安額前的一縷碎發,陳康安的劍尖挑下了秦烽的一截袍袖。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還是在一個時辰後,分出了勝負。


    秦烽乘其不備打落了陳康安手中的長劍,手中的劍尖直指陳康安的脖頸。


    第一局,秦烽勝出!


    玉貴宣布,眾人休息片刻,一束香後接著比賽,秦烽晉級下一輪。


    打擂雙方選手均無異議。


    薑未晚聞言挑眉,她早已不感意外。在她預料之中,秦烽的打鬥經驗比陳康安多,勝出是自然的。


    薑未晚微微抬起頭,凝視著前方,秦燁和季風皆坐落在她對麵的高台之上,象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引得現場的看官頻頻注目。


    四目相對,麵具下一雙幽洌的眼瞳閃著耀眼的攝人光芒。


    薑未晚睜大了眸子,毫不掩飾一抹淡淡的憂傷自她的清水明眸底裏掠過。


    薑未晚愣望著他,動了動唇,想說的話卡在心口,一直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渲之於口,終隻化為心中默默的兩個字:季風,珍重!


    四周擂鼓聲陣陣,薑未晚心中忽然有閃過些許慌亂,讓她覺得心頭憋悶著,感覺難受得慌。


    季風對上她有些渙散的眼神,他平靜地從看台上站起,緩步向擂台中心走去。


    陽光下清雋的身影卓然而立,他站在生死擂台上,整個人自若仿佛置身於世子府邸,尋不到半分慌亂之色。


    周遭的人議論紛紛了起來,論武功,秦燁是天下的皎皎者。


    論霸氣,秦燁亦然。


    季風就不行了,眾所周知的,季風自幼體弱多病,被送到大聶國為世子後,就一直以調理身體為主,根本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武學訓練,他僅僅學了過幾招強身健體的簡單招勢,別提秦烽了,就是一個陳康安,他就絕不是對手。


    微風灌滿寬大的白色錦袍,季風就那麽不發一語的站在那兒,迎麵給人強大的威壓之感。


    一瞬讓人錯覺台上站著是個武功絕卓的高手,甚至有人懷疑他就是秦燁。


    可那怎麽可能呢,秦燁的真身明明就在看台上,寂寂無言地看著台下的芸芸眾生。


    鼓聲很快停下。


    玉貴輕舉拂塵宣布開始。


    秦烽用研判的眼神打量了季風一番,淡漠道:“聶世子,得罪了。”


    秦烽和季風個頭差不多,秦烽身材壯碩,一看便是練家子的。季風與秦烽比起來,略瘦些許。


    秦烽字裏行間隻是官方客套,再也尋不到半點平素裏與季風混在一起的深厚情誼。


    擂台如戰場,兩人一旦站在對立麵,就再無兄弟之情可言。


    秦烽已不僅僅隻是代表著他自己,他甚至代表著秦家的榮耀,如果連不會武功的季風都打不過,他還有何顏麵麵對秦家的列祖列宗。


    秦烽出手招招式式狠厲無比。


    季風根本沒有辦法見招拆招,他勉勉強強奪過了兩招。


    秦烽的第三招,季風就招架不住了,讓秦烽重重一擊,摔落在地。


    秦烽率先開口道:“世子,你不是我的對手,不如承讓了。”


    季風轉身,目光觸及看台上的薑未晚後,季風堅定不移道:“我是不會退讓的,繼續吧!”


    一瞬之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眼下很明顯是不利的場麵,退一萬步講,不會武功的季風與武將軍秦烽打擂,勝負似乎早已命中注定,還有打下去的必要嗎?


    秦烽的重擊聲傳遍了整個看台,夾雜季風吃痛的叫聲。


    場上的人都忍不住別過臉兒去了,薑未晚覺得背脊都涼了,季風的身子骨一向不什麽好,她甚至親眼見到他搖搖欲墜過幾迴,他怎麽受得起秦烽的重拳之擊呢。


    季風被秦烽一次次地打倒在上,這場擂台賽,對於季風而言,無餘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然季風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站立起來。


    薑未晚淡淡的眸掃到季風身上,心中喟歎,他究竟知不知道這是在搏命……


    “季風,你何必逞能呢,你不是秦烽的對手,你退出吧。”薑未晚不得不承認,她所有偽裝的狠絕都不及現實來的震撼,如今她滿心滿眼隻想著季風能退出擂台賽,保住性命。


    聽了她的話,季風反倒從地麵上爬起,他看了未晚一眼,慢慢地直起身子,又道:“我是一定要打贏的,難怕豁出性命也一定要勝出。”


    很快地,一道藍色的光芒閃過,秦烽手心凝聚一股強大的真氣,伴著重重的一掌擊向了季風的胸口……


    看台之上秦燁和薑未晚都情難自控地站了起來。


    “啊——”一聲震耳欲聾的吃痛聲響起,季風重重地被打落在擂台上,一抹沐目驚心的鮮血從他的唇角逸出……


    秦烽他竟然,竟然運起了內力,秦烽他這是要至季風於死地嗎?


    “秦烽,你怎麽可以如此喪心病狂呢?”薑未晚不得不承認,她失控了。


    季風臉色愈發的蒼白,額角青筋都快綻出來,指尖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可見他所受的重創有多大。


    秦烽呆愣住了,他看著自己右掌,一瞬間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如此的狠厲。他隻是想證明心中的判斷,他懷疑站在麵前的人不是季風,他懷疑對方是秦燁。


    而事實證實,是他判斷失誤了。


    在他匯聚內力向季風重重襲出一掌時,對方明明看到了。


    如果與他打鐳的人是秦燁的話,秦燁怎麽會舍得以性命為注呢?秦燁是一國攝政王,不說別的,就衝著他當年在燕關門外取迴聶國主首級,征戰沙場,威震天下的衝天豪氣就絕不可能。


    這種雄霸天下的男人心中裝得是天下與責任,秦燁又怎麽會為了兒女私情,舍棄性命呢?


    秦烽長長歎了口氣,他到底在想什麽?他怎麽可以如此對待自己的同伴呢?他怎麽可能如此無情無義呢?明明知道季風沒有內力,還如此殘忍……


    薑未晚清冷的眸微微眯起,她看向秦燁,緊緊捏指關節,拳頭青筋暴裂,眼裏是滿滿的冷意。


    秦燁明明可以的,他的武功那麽高強,連她都看見秦烽使用了內力,秦燁又不是瞎子,他怎麽就那樣冷漠,他怎麽就可以無動於衷呢?如果他從看台上飛躍下來,他是來得及接下秦烽的那一掌。


    那樣的話,季風也不至於受那近乎致命的一擊。


    感受到對麵投來的濃烈恨意,看台上的男子眉心的憂心不減,臉上卻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看樣子,薑未晚是對大哥被打,他沒有援手,隻是袖手觀旁十分不滿。


    原本聽說,薑未晚是個冷情絕愛的女子,薑未晚沒有心,可是說是沒心沒肺,他一直擔心,擔心大哥對她的愛會得不到迴應,如今看來是他多心了。


    人心總是肉長的,就算薑未晚有顆鋼鐵般冷硬的心,也會慢慢地讓大哥的溫暖融化的。


    在季風心裏,他恨不得撲上去,替大哥受上那招招式式。


    可那是大哥的主意,大哥不忍見他受苦,執意要同他互換身份,要以季風的身份上擂台賽與秦烽對絕。


    他沒少對大哥好言相勸,隻是大哥的一向是個有主見的人,大哥認定的事兒,不會輕易更改。他是真得無能為力。


    他一直都很擔心大哥,他已經病怏怏地,如果大哥再有個三長兩短,那麽大聶國的天下要怎麽辦?


    放眼望去,擺台上,季風雪白外袍已被鮮血濡濕,未被遮掩的手臂傷處依稀可見斑斑傷痕,季風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他勉勉強強翻身坐起,再慢慢站起,他努力穩住步子,硬撐著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他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跡,讓臉上的表情看上卻沒有過多的異常,卻掩飾不住臉色的慘白。


    饒是如此,他還向秦烽招了招手,示意秦烽繼續下去。


    明知是死,他偏偏要硬撐著,不肯放棄。


    “季風再打下去,你會死的,你真不在乎嗎?”薑未晚眸中隱隱浮動著晶瑩的淚花,她承認,她再不能無動於衷。


    季風身上的傷勢,怕是任何正常男人都難以忍受,可從他的表情上看過去,季風卻無半點退讓之心。秦烽歎了口氣,麵上隱隱浮現愧疚之情,他不忍再看,微微別開臉去,隻道:“世子爺,你贏了!”


    “你贏了!”秦烽又重複了遍。


    永寧公主眸光一轉,殷紅的薄唇扯出一抹邪惡的弧度,“秦烽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榮譽與美人,也能相當嗎?你可知聶世子正是利用了你的不忍,讓你主動言敗的?你這樣做致你們秦家顏麵何在?致大景皇帝顏麵何在?”


    秦烽喟然長歎,“公主錯了,秦烽的確不如世子爺,世子爺能為了端和郡主不顧一切,豁出性命,秦烽就不能。秦烽不隻一次地問過自己,倘若換做我不懂武功與陳公子打擂,我會如此執著堅持到最後嗎?答案是否定的。秦烽自認為倘若在戰場不幸戰敗,秦烽會寧死不降,舍棄性命。但倘若讓我為紅顏割舍性命,秦烽未必做得到。秦烽的確心儀端和郡主,但是秦烽對郡主之愛,不及世子之萬分之一,秦烽敗了,秦烽輸得心服口服。”


    秦烽麵朝世宗皇帝雙膝跪下,“皇上,秦烽願賭服輸,敗了就是敗了,絕無二話。”


    永寧眯著眼,冷嘲熱諷:“大景男兒真是沒有用,不過是小小的苦肉計,就讓堂堂少將軍敗下陣來。”


    剛才的打鬥已經耗費了不少時辰,眼下日頭正旺,他又生生受了秦烽用盡全力的一拳,現在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高大的身軀一晃,有些支撐不住。


    不好,大哥體力不支了。


    看台上的季風心下一緊,就往擂台上衝去。


    “季風……”幾乎是本能地,薑未晚提起裙擺就下了看台。


    “季風,你怎麽樣了?”薑未晚扶著他,憂心忡忡問。


    他彎了彎嘴角,“我沒事。”


    原本雪白的衣袍上此刻已浸染血跡,出於醫者本能,薑未晚不由自主地解開他胸前的袍扣,一道又一道沐口驚心的傷口,讓人不忍相顧。


    那該有多痛啊!


    薑未晚提起手中的白色錦帕,輕拭著他胸前的傷口,眼中盈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猛地抓住薑未晚的手腕,就這樣怔怔看著她半晌,終是開口:“未晚,秦燁是真心待你的。”


    薑未晚抽迴手,不悅地看著他,道:“那又怎麽樣?秦燁明明放你在生死一線間掙紮,也不曾援手過,你為什麽要替他說話。”


    “這是我該受的。”他眼底掠過幾許欣慰,晚兒她懂得了,懂得關心他,懂得在乎他。


    在弟弟的攙扶下,他麵朝著世宗皇帝深鞠一禮,“在我大聶有兄承弟媳之風俗,秦燁對未晚之心可昭日月,今日之賽,季風是為大哥而戰,懇請大景皇帝陛下將端和郡主賜婚給秦燁,求皇帝陛下成全。”


    薑未晚的眼神很快就暗淡了下去,“兄承弟媳,季風,你把我薑未晚當什麽了?”


    他握了握拳頭,“秦燁很喜歡你。”


    薑未晚麵無表情地打斷他:“那你呢?”


    “我……”他張了張嘴欲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在為你而戰時,你在做什麽?”薑未晚瞪著他身側的秦燁,總覺得今兒個的秦燁變得好陌生,好陌生。


    一模一樣的臉,截然不同的氣質。


    “皇帝陛下……”季風眼中寫滿了殷殷期盼。


    薑未晚眉心微攏,行一禮,“皇上,在我們大景絕無兄承弟媳之說,大聶的風俗豈可用到我大景來。這樣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世宗皇帝此次來永明城僅帶了靜婉侍一人隨行。


    他看了身側的華容一眼,順著對方的目光望過去,先是怔忪片刻,繼而再難自若,他心中清楚賜封薑未晚為端和郡主既是為了還華清人情,也是為了牽製華容。他本以為她終會為了薑未晚的婚配而求他,他本以為華容這麽多年來的心結,終會為了薑未晚而打開。


    不曾想華容心硬如鐵,始終不敢低下頭。


    若是今兒個就為薑未晚賜了婚,華容心願已了,再無牽掛,那麽他們之間的裂縫就永無修複之日。


    就在世宗皇帝舉棋不定時,擂台上的他在身受重傷後,終是難捱毒日頭的照耀,身子一晃,險些昏厥過去。


    “季風……”薑未晚緊張兮兮地搭上季風的脈搏。


    秦烽焦灼地衝了過去,“聶世子……”


    世宗皇帝立馬道:“快,快宣禦醫給世子治傷。”


    “扶我到馬車上。”他氣若遊絲的聲音響起。


    真季風和秦烽一同扶著他,向備好的馬車上走去。


    一早就在路旁等候的北冥衝上前趨步跟在身後。


    “我來幫忙。”薑未晚自告奮勇,就要跟進。


    北冥舉出長劍,一把攔住了她,“不勞郡主費心,我們爺早帶了大夫過來,給二爺運氣後,自有大夫替二爺治傷,男女有別,郡主請到此為止吧。”


    “你……”薑未晚瞪了北冥一眼,這廝真是礙眼,又礙事,也不知道季風是什麽調教出來的。


    目送著他們離去,薑未晚呆愣在原地。


    北冥微掀車簾,他一把撲倒在車廂內。


    “我來替他療傷,少將軍請留步。”真季風一揚手,阻止了秦烽的跟進,他顧自進了車廂。


    場上的看官,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生死未赴的季風身上,唯有一人例外。


    永寧公主的那雙陰鷙的眸子直直地朝薑未晚投去,白希如玉的手握緊了手中的翠玉笛,放至唇邊,緩緩地吹奏了起來。


    伴著如泣如訴的琴聲,擂台四周突然響起了一陣嘶嘶的叫聲,薑未晚頓覺不妙,放眼望去便見擂台四周忽然竄起了無數條長蛇。


    不,準備地說是無數條異常兇猛的膨頸蛇,伴著永寧越來越急的笛聲,膨頸蛇嘶嘶地向未晚吐出蛇信子……


    兩側的百姓和看台上的官員都驚恐不已,看台上的朝臣更是嚇得瑟瑟發抖,他們平時養尊處優,高高在上,哪裏見過這麽恐怖的場麵,隻知道心驚膽戰地躲起來,逃開來,生怕這恐怖的蛇群在咬了薑未晚後,改變了方向,向他們撲過去。


    沒有人顧得上薑未晚,想衝上前去救女兒的薑北,很快被混亂的人群衝散的,進退不得。


    薑未晚瞪大雙眼,滿臉驚駭,永寧她好大的膽子,永寧吹笛引蛇,目的就是為了對付她麽?


    就在薑未晚驚恐萬狀時,一條長長的膨頸蛇向薑未晚撲了過……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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