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五年秋,華北平原的小馬莊照例舉行一年一度的武術比賽。


    比武台上張一真對陣高希,兩人打了半個時辰不分勝付,台下十裏八鄉看比武的人不住地叫好,多年來他們第一次看到這樣精彩的比賽。


    高希是小馬莊的新星,最近幾年他沒有敗績。今天,他遇到從北平迴來的張一真打得有些吃力。兩人滿麵汗水躲閃騰挪,飛身起腳落地掃腿看得人目瞪口呆,張一真抓住機會,趁高希轉身背對自己的時候一個飛旋腿將高希掃下台去。


    昨晚下了一場雨,武台下邊有些泥水,高希趴在地上一身泥水,他喘了幾口粗氣翻身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彎腰一躍站在台邊,他眼睛血紅怒視著張一真,撇嘴冷笑說:“你小子還有兩下子,敢將老子打下台也不打聽一下我是誰,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說著高希幾步近身騰空一個飛踢照高希太陽『穴』而去,張一真閃身退到台邊指著高希大聲說:“你已經輸了比賽,我不和你比。”聽張一真這樣羞辱自己,沒輸過比賽的高希象掉進泥坑的老牛又急又氣大聲地嚷:“剛才老子沒留神,看老子今天贏你。”說著又衝了過去,兩人拳來腳往。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高希深知不是張一真的對手,如果不使用暗器恐怕又得趴下,想到這裏他一個直拳打去,張一真閃身的時候他已後退幾步抬手打出暗器。一道亮光朝一真麵門而去,張一真扭頭伸手抓住,扔在地上,一把飛鏢。


    “你小子來暗的,想要弄死我?”張一真緊皺眉頭,“這是比武。”


    “老子就弄死你!”高希叫著朝張一真衝去。張一真急了,他的腿一閃,希重重地摔在地上痛苦地叫著:“我的腿,我的腿折了。”


    台下傳來歡唿聲,隨後又靜得讓人害怕。有一中年漢子小聲說:“打壞了高希可不是鬧著玩的,他爹是村長,遠近有名的大地主,家裏還養著幾個人,我在他家打過短工,一提高麻子連小孩子都不敢哭。張一真捅了馬蜂窩,等著瞧吧!”聽的人也不示弱,湊到中年人耳邊講:“知道張一真他爹嗎?張一真他爹在北平小有名氣,武功高強,據說某唱戲的名角武打動作還是他指導的,人家是保鏢,也不得了。”


    張一真走到滿麵痛苦的高希身邊,扶他起來,高希咬著牙,用力朝張一真的胸口打一拳。張一真仰麵躺在台上,台下噓聲一片。高麻子戴著墨境走上台,他站在台中央,大聲嚷:“噓什麽,我兒子被打傷是他習武不精,如果哪位好漢能打倒張一真我賞十塊大洋。我兒子用了暗器是他犯了規距,不過今天他犯了規矩你們也可以犯,往後咱規距裏加上這條就是了。越是驚險才越刺激,你們說是不?”台下沒有一個人說話。高麻子伸手從口袋裏掏出十塊大洋扔到台上說:“本人說話算數,誰有這個本事誰撿走。”


    真中了那句老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位黑大漢三步並做二步走上台,他手裏提著一把大刀,綽號黑大刀。黑大刀本來是看熱鬧的,因為他的拳腳功夫不是很好,他善長的是用刀。高麻子說的話他聽在耳朵裏,覺得是個發財的好機會,憑自己嫻熟的大刀對付眼前這個手無寸鐵的『毛』小子十拿九穩。


    黑大刀很自信,低頭看一眼銀元心想,今晚弄瓶好酒整倆菜好好喝一壺。想到這裏他抬頭微笑著看張一真,張一真若無其事的樣子叫他來氣,一個十五六歲的『毛』小子,麵對我這樣一位鐵塔般的黑大漢竟無懼『色』,看我一刀劈了你。黑大刀也不說話,他有點結巴,平時就不愛講話,今天心裏有氣更是說不好話,管不了那麽多拿錢要緊,舉刀朝張一真斜劈,張一真飛身閃到黑大刀身後說:“不要急,是你的我不要,不是你的拿也拿不去,報上名來。”


    “大,大,大馬莊,賈,賈三,人,人送綽號,黑,黑大大大,大刀。”賈三報完名已憋得滿足臉通紅,他銅鈴般的眼睛放著光,大洋讓他紅了眼珠子,“咱不,不,不囉嗦,開開開始。”


    張一真跳到台中央直直的站在那兒,也不拿什麽架勢,黑大刀不認識張一真,也不知道他還會些什麽功夫,不過看打倒高全的那幾個招式,他覺得張一真也就那麽兩下子,手裏有刀他才不把張一真放到眼裏。


    大刀雪片一樣在張一真身邊飛來飛去,雖然張一真打倒黑大刀幾次但這小子禁揍每次都滾地而起刀依然緊握在手裏,張一真累了,躲閃有些慢下來,一不小心後背被大刀劃出一道口子,血流出來。他想得結束這場比武了,不然非吃大虧不可。黑大刀刀來的瞬間他瞅個空檔一腳踢在黑大刀的嘴巴上,黑大刀轉臉的片刻張一真已將地上的銀元拿在手裏,拇指協同食指用了三分的力量甩了出去,黑大刀還沒反應過來銀元已打中麵門,黑大刀仰躺在地上,額頭起了一個大包,兩眼金星閃閃。


    黑大刀還沒爬直來,張一真已跳下比武台消失在人群裏。


    高麻子驚得張大的嘴半天沒合上,他問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高路:“這小子是哪莊的?怎麽這般厲害,我以為黑大刀能廢了這小子,真沒想到有名的黑大刀讓一個『毛』頭小子打趴下。”高路趕緊迴道:“村長,這小子叫張一真,就是咱莊的,從小就和他爹生活在北平,就爺倆。”


    高麻子聽後點點頭:“我想起來了,張青的兒子,有些年頭張青沒來咱莊了,真是虎父無犬子啊!打斷我兒子的腿想一走了之,誰也不行,你找幾個人看這小子去了哪裏帶上家夥往死裏給我打。”高路心裏一哆嗦,心想:憑張一真那功夫十個八個怕不是對手,養得這幫家夥吹牛可以,其實都是飯桶。打不死張一真要是自己弄個折胳膊斷腿,不劃算。高路眼珠一轉對高麻子說:“大哥,我看咱追也追不上了,你想他會功夫跑起來還不飛快,這武還是比下去,找幾個武功高強的,多給賞錢,不信給你出不了這口惡氣。


    高麻子可不是那種隨便被人糊弄的主,他氣得一巴掌打在高路的臉上:“笨蛋,騎馬追啊!不信這小子比馬跑得快。”


    高路一揮手,幾個強壯的年輕人跟著他往馬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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