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是南方定安郡,廣陽城邊上的一個鍾家莊,這裏非常符合大人所描述的情況!”


    李文軒這邊前腳剛迴到東廠衙門,宋璽就已經捧著一番發黃的卷宗趕了過來。


    這副樣子,就好似李文軒若是不迴來的話,他們就找不到這份卷宗一樣。


    湊巧這個詞兒,真的就是非常的湊巧。


    李文軒接過卷宗一看,微微點頭。


    “說來奇怪,既然當初都查清楚是過路的江湖遊俠幹的,為什麽後續沒有人去追剿呢?”


    宋璽笑道:“大人莫著急,你往後邊翻翻看。”


    李文軒翻過卷宗一看,這上邊記錄了東廠的番子,追查過一年半的時間,剛有了眉目的時候,山海關之戰爆發了!


    “這決定我武國和金國存亡的戰爭打起來之後,所有的力量都被調動到了北邊的山海關。”


    宋璽感歎道:“山海關之戰後,百廢俱興,國力損耗嚴重,許多以前東廠可以如常批複下來條子去做的事情,都被收縮掉了,隻不過這些事情一直都記錄在案。”


    “我們衙門裏,有些年輕的番子想要出人頭地,就去找這些陳舊的案子,一旦破了,就算不能升任百戶,也可以被刑部調走,去做別的事情。”


    “隻是,好像無人做啊?”李文軒道。


    宋璽道:“這些案子,都需要番子本人自己出錢做,也正是為此,所以很多番子們挑案子的時候,都會找距離京城近一點,但又不是很近的那種。”


    李文軒聽出門道來了,所謂的距離京城近一點,但又不是很近的說法,是很有說法的。


    這是因為,一旦距離京城過於近了,這些陳年舊案,就會牽扯到一些有權有勢的權貴。


    那這案子辦起來的難度,就會很大,受到的阻力,也會非常可怕。


    搞不好,自己都會被牽連進去。


    近一點,又不是很近,路費住宿費的花銷,又不會很高。


    “行了,這事兒我自己個兒去平了。”李文軒道。


    宋璽討好道:“大人,這哪裏需要你自己去啊,你下發一個帖子,直接走公賬,誰敢說個不啊!”


    “咦?”李文軒略微吃驚:“我有這權力了?”


    “那可不是啊,您現在可是我東廠的鎮撫使,就比廠公低了半頭,說你是副廠公,那都有點往下拉了,再加上您還兼領了鎮軍大將軍的官職,你下發徹查這件事,誰敢說您是私事公辦啊?”


    “那依照我現在的品級來說,什麽級別的事情,才需要廠公點頭?”


    “哎呀,我的親娘老子,你這不是逗我玩兒,您這還有什麽事情要上報廠公的?”


    宋璽有點懵了。


    “啥意思?”李文軒是真的不懂。


    宋璽見李文軒不是和他開玩笑,是真的不知道,便如實道:“您現在,真有什麽事情,那也是上報朝廷,表奏天子,哪裏需要上報廠公啊!廠公多半時候,都是在陛下身邊陪著,東廠裏的事情,大多時候,反而都是要上報給您,等您批複呢!”


    李文軒點頭:“明白了,這個鎮撫使,更相當於是坐鎮衙門的官兒,是吧?”


    “我的爺,您這麽理解,倒也沒什麽問題。”宋璽點頭道:“不過,按照規矩,廠公才算是東廠之主,您批複的所有東西,都要留有備份,以便廠公查驗,或者是朝廷六部那邊核實一些東西。”


    “尤其是關於錢糧調撥的,一分一毫,那都得記錄清楚了,不然到時候和戶部那群渣渣扯皮,真的是能把人的頭都給吵裂了。”


    李文軒聽著也有點感覺頭疼。


    “先前還在北邊的時候,我就讓東廠這邊的去查鄒家鎮,還有鄒盧、鄒古,有什麽消息進展了嗎?”


    “大人,這恐怕得再等等,我們的暗子都已經出動了,但是依舊沒有挖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目前就隻知道鄒成濟和鄒古、鄒盧的老家隔著一條街。”


    宋璽幹笑道:“簡單來說,就是隻知道他們都是同宗同祖,當初一起上的學堂,鄒成濟學文不成,在十二歲的時候跟著武師走鏢,十八歲的時候,欠了一屁股的賭債,實在是被人逼債追得沒辦法,就托了關係,到了郡兵裏做了個小兵。”


    “後來剿匪的時候,因為他跟著武師,學了多年的武功,立下功勞,後做了百夫長,熬了十多年的資曆,這才做到了千夫長的位置。”


    “熬了十多年……”李文軒沉吟道:“那不曾查到他和鄒古、鄒盧等人有聯係?”


    “目前確實沒有證據。”


    “那和鄒陽呢?”


    “也沒有特別直接的證據表明他們的關係很好。”宋璽尷尬地撓頭。


    “先前不是說,被我斬了的郡兵領兵將軍鄒陽,他的兄長是戶部尚書的得意門生,這人是誰?”


    “大人,這消息有誤,鄒陽那死鬼吹牛逼的,我們都核查過了,他家中就一根獨苗,他所說的,應該是鄒古和鄒盧兩人是他的同祖堂兄。”


    李文軒眯眼笑了起來:“不管怎麽說,郡兵兵變的事情的事情,導致數千人喪命,這筆帳,不能伴隨著鄒成濟的死,就沒了。”


    “大人——”


    宋璽眼裏流露出點不一樣的神采。


    “如果非要弄鄒古和鄒盧的話,好像也不是沒辦法。”


    “哦?”李文軒來了興致。


    “那個鄒古,為人風流,和京城這邊多個風流女子都有往來,除此之外,他還喜歡玩暗娼,我們可以布置自己的人手,給他設套挖坑!”


    “鄒盧此人,雖然素來有清正之名,但我們照樣可以給他挖坑。”


    “總之一句話,隻要大人想搞的人,就沒有我東廠搞不下,送不進監獄的。”


    李文軒琢磨了片刻,搖頭道:“這倒不用,讓暗子繼續查,如果真的什麽都查不到,那說明這個鄒古和鄒盧,確實是幹淨的。”


    “我等身為陛下手中鋒利的刀,那就應該比那些朝臣們更加廉潔奉公守法才是,若是我東廠都這般結黨營私,以莫須有的罪名處置臣民,這和那些魚肉百姓的狗官,又有何區別?”


    宋璽一臉受教之色:“大人所言,句句字字堪稱洪鍾大呂,屬下受教了,日後萬萬不敢起了這種歪念頭!”


    李文軒是清楚宋璽這家夥喜歡拍馬屁,迎合上官的,但沒想到……


    好家夥,你這麽沒下限啊!


    李文軒正準備去側邊的院落,和把手中的卷宗給青蓮看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迴頭一看,李總管一臉火急火燎之色,小跑著來到了李文軒身邊,劈手奪過卷宗,氣唿唿地道:


    “你幹嘛啊?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你到處搶人,你你你……你這不是胡鬧嗎!”


    “啪!”


    李文軒劈手奪迴卷宗。


    “廠公,我可沒有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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