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上官煙嵐的及笄禮就到了。


    林媽媽為了表示自己很衷心,一大早的就催促著,說要陪著大小姐跟二小姐去上官府,畢竟她原先是那邊的人,對那邊很熟悉。


    以前的時候,翎萱是很放縱林媽媽的,明知道她有目的,也沒有什麽動作。但今天,,要是帶了林媽媽去,她就知道,等出了上官府,說不定走投無路的還會加一個翎嫣,所以她堅決的拒絕了林媽媽的幫襯。


    “林媽媽,今兒個,你就留在府裏吧,我帶白嬤嬤去,”翎萱一邊讓白嬤嬤梳妝,一邊淡淡的說著。


    “大小姐,”林媽媽一聽,手頓了一下,抬頭惱恨的掃了一邊背對著自己的白嬤嬤一眼,因為白嬤嬤的出現,擋住了自己很多的好處,她心裏怎麽能不恨呢。可是,平日裏,她想給白嬤嬤撂麵子,可大小姐很維護白嬤嬤,讓她根本沒有一絲的機會,隻能心裏暗恨卻無可奈何。“白嬤嬤是好,可畢竟她不熟悉上官府,萬一有什麽不周到的,委屈的還是大小姐!”


    她隻能憑著這一點說服大小姐,雖說白嬤嬤去過上官府,但那隻是去一下,跟自己之前長期在上官府生活過是不同的。


    “嗬,林媽媽說的有意思,感情以後我去哪裏還得讓林媽媽去打探一番不成?雖說上官府裏是林媽媽最為熟悉的,可那也是我的外祖家,難道裏麵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需要林媽媽這麽緊張戒備的?”翎萱問的很不在乎,可裏外都把林媽媽給問住了。


    林媽媽被問的語塞,不管自己怎麽迴答都會兩麵得罪人,隻好歇了心裏的想法,有些不快的說:“大小姐多慮了,是老奴生了心思,想迴去看看兒子,才這麽一說的,”


    這個借口,頂多是自己被罵幾句,至於心裏那個真正的答案,會讓大小姐要殺了自己的。


    “既然如此,林媽媽就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你了,”翎萱的雙眼眯了一下,也不在搭理她了。


    林媽媽轉身離去之後,翎萱從鏡子裏看到了,隨即從鏡裏望著給自己梳妝的白嬤嬤問道:“嬤嬤可覺得林媽媽說的是心裏話嗎?”


    “林媽媽解釋的那麽急切,反倒是欲蓋彌彰了,”白嬤嬤手邊的活沒停,有些不屑的諷刺道。


    “該尋個由頭,把林媽媽給打發出去了,”翎萱知道林媽媽這輩子都養不熟的,也知道上官煙嵐拿捏著苟小川的賣身契,林媽媽是不會向著自己的,所以早一點放出去了,還免得自己時時刻刻擔心被算計。


    白嬤嬤聽到她這麽一說,手頓了一下,輕聲道:“大小姐就打算這麽放過她了?”


    她雖然不知道大小姐為什麽那麽厭惡林媽媽,也不知道林媽媽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讓大小姐對她如此憎恨——她隻知道,大小姐心善,不會主動對付人,所以她覺得這麽白白的放過林媽媽,有些太便宜她了。


    翎萱的手放在了梳妝台上的邊緣處,邊緣上因為時間的長久,有了一些毛刺,紮的她的手有些微微的疼著……林媽媽的背叛,那是刻骨銘心的,到現在都不曾忘記,哪怕是前世發生的事情。


    若不是林媽媽的背叛,自己前世會有那樣的下場嗎?


    她若忠心,在前世的時候,給自己一點點的提醒,何至於讓雲家上下陪著自己死呢?


    所以,她心裏最恨的就是林媽媽了。自己對她是多麽的信任,母親在世的時候,對她多好,打賞從不眨眼,她一個媽媽過的日子,比那些侯府裏的庶出和姨娘都過的滋潤,換成別家,她能有那麽好的日子嗎?


    可這個喂不熟的,不管她們對她多好,她最後還是背叛了雲家。


    白嬤嬤說的對,這樣的人,豈能那麽容易就放過呢。


    她要林媽媽生不如死。


    “多謝白嬤嬤提醒,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對上鏡中關切的雙眸,翎萱像是下了某種決定說道。


    “嬤嬤不希望小姐手沾血腥……,”白嬤嬤的語氣有些遲疑,但還是咬咬牙說:“可雲家除了大小姐能撐起之外,別無他人了。老奴隻希望大小姐心善的時候,多為雲家打算打算,一步錯,步步錯,要迴頭,就難了。”


    她見過太多的一時遲疑,最後輸的慘不忍睹。


    雖然她不希望大小姐沾惹血腥,學會殘忍,可她如今的身份,已經別無它路可走了。


    “我知道,”迴頭,根本沒有迴頭的機會。


    跟白嬤嬤的幾句對話,讓翎萱知道,該狠的時候千萬不能心軟,否則,哭的就是自己了。


    對林媽媽的處置方式,翎萱沒有開口跟白嬤嬤解釋,但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想法——既然林媽媽那麽想離開,就讓她離開的好,但願上官煙嵐不要後悔。


    有時候,人也是很燙手的。


    在白嬤嬤的精心打扮下,雲翎萱跟雲翎嫣都跟換了個人似的,清雅奪目又不獨占,能恰到好處的體現了她們的身份又不會讓人覺得獨占枝頭,搶走了上官煙嵐的風頭。


    馬車的輪子發出了沉重的聲音,雲翎嫣不管怎麽樣,心裏沒有那麽多的事情,嘴角始終掛著欣喜的笑容,雙眼落在京城的大街上,滿是好奇。她很少能出來走走,所以很是羨慕那些能在大街上隨意逛著的百姓……。


    翎萱從上了馬車之後,就雙目緊閉,看著像是睡著了,那緊握的手卻能讓她知道,她的神經一直緊繃,完全沒有鬆懈過。


    白嬤嬤看著這樣的大小姐,心裏很是疼惜,知道自從雲家大門打開之後,身為姑娘的大小姐必須要扛起男兒才該扛起的責任,護住雲家上下。


    在京城,沒有靠山,沒有勢力,隻會被人吞的臉骨頭渣子都不剩……她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麽會願意到雲家來,整個雲家算是在京城裏弱,連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的。


    可來了之後,她就沒有後悔過。


    “大小姐,上官府到了,”馬車外,馬夫停好馬車之後,出聲說道。


    原先假寐的翎萱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一邊的翎嫣,輕聲道:“嫣兒,進了上官府,要寸步不離的跟著白嬤嬤,知道嗎?”


    “知道,”雲翎萱乖巧的迴答著,自己姐姐這麽安排,完全是為了自己好。


    下了馬車,翎萱就看到上官府的大門是打開的,想必今日上官煙嵐及笄,上官家是要大辦的。


    “表小姐,”看到了雲翎萱,上官府的人立刻來招唿,到沒有起什麽幺蛾子。


    來的是上官府,所以翎萱沒有跟上次去丞相府的時候那樣早早的去,而是選擇不早不晚的到,免得被人找麻煩。


    被人領進了府裏,看到府裏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上官府裏有人要成親了。看著這一幕,翎萱抽搐了一下嘴角,想著上官亮本意上是想告訴眾人,上官煙嵐很得他們的疼愛,可有時候,高調過後,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焦氏在外招唿那些女客,至於男客,還輪不到她來招唿。


    “萱兒,你來了,快去屋裏看看你表姐,來了好些小姐呢,”焦氏記住了自家女兒的話,沒敢起什麽幺蛾子,而是老老實實的招唿著雲翎萱,想著總有一天,自己會拿捏住雲翎萱的。


    “嗯,”翎萱淡淡的點點頭,對於旁人打探的眼神不為所動。


    她這樣的身份,勢必會讓很多人不屑的。


    不能做到人人滿意,那她就無視好了,免得讓自己心裏不舒服。


    “咯咯……,”翎萱帶著翎嫣到了上官煙嵐的閨房門口的時候,聽到了裏麵傳來的嬉笑聲,知道裏麵此刻的氣氛是極好的,就是不知道自己進去後,上官煙嵐的心裏還能不能那麽高興了。


    “叩叩,”守在門口的香蘭看到了過來的兩個人,很是識趣的敲門稟報著:“啟稟大小姐,兩位表小姐過來了,”


    “是我的萱兒妹妹來了,快請她們進來,”上官煙嵐滿是笑容的臉上一頓,立刻欣喜的喊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多麽的歡喜高興呢。


    唯有翎萱知道,上官煙嵐是在等著自己的賀禮呢。


    前世,上官煙嵐及笄,為了討好她,自己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後,花了巨資從一個走商的手裏買到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再加一套金鑲玉的昂貴頭麵,才讓她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就那麽一絲絲的笑容,讓她的心裏很是雀躍,知道上官煙嵐高興了,萬俟淩軒也會高興的。


    前世的傻,到了今世,隻會是滿腔的怒火跟仇恨。


    這一世,想讓自己送給上官煙嵐什麽好東西,那是真的做夢。


    上官煙嵐那麽興奮,無非是在等著自己的貴重禮物,好在眾位小姐麵前炫耀一番,那一直都是她的做法。


    “恭喜表姐,”思索之際,翎萱就跟著香蘭的腳步走了進去,看到了畫著精致妝容的上官煙嵐,嘴角露出了得體的笑容,就算是虛偽,也讓人挑不出錯處來。“這是萱兒跟嫣兒的一點心意,還請表姐不要嫌棄,”


    看到送上來的錦盒,上官煙嵐心裏是歡唿雀躍的,但嘴上卻客氣的說道:“都是自家人,這麽客氣做什麽呢?”


    “嗬嗬,今天是表姐的大日子,妹妹怎麽能不好好恭賀一番呢?”人家客氣,翎萱也客氣,這畫麵,虛偽的讓人惡心。


    “上官小姐,你不是說你的表妹對你最好不過的嗎?看看人家送的什麽啊?讓我們也好見識見識這京城首富的厲害啊!”看到上官煙嵐掛在嘴角的笑容,有人不悅了。


    都是身為姑娘,可她是嫡女也得不到家族的喜歡,及笄禮辦的哪裏有上官煙嵐的熱鬧,所以一出口就諷刺了雲翎萱,順便敲打著上官煙嵐。


    “就是就是,看看什麽好東西,”有人跟著附和。


    從身份上比,她們都比上官煙嵐來的貴重。可是,她們又是家族的棋子,除非是嫡母得寵,否則就算是嫡女,日子也不一定好過,所以看到上官煙嵐今日如此的熱鬧,有些人的心裏不平衡了。


    眾人的心思,翎萱何嚐不明白。無非是上官煙嵐有時候柔弱的炫耀,引起了她們擠壓在心裏的不悅,所以到今天爆發了。


    “隻是兩件小東西,各位姐姐就不要看了吧,”翎萱咬著唇,有些無措的說道。


    雲翎萱一向大方也要麵子,所以上官煙嵐到沒有往這邊想,而是嘴角含笑說:“不管萱兒妹妹送的什麽,姐姐都會喜歡的!”


    會喜歡嗎?希望你真的會喜歡!翎萱在心裏默默的腹誹著,然後見上官煙嵐一副歡喜的樣子打開了自己送給她的錦盒,很是期待她的表情。


    “什麽東西?”其中一個小姐看到了上官煙嵐打開盒子之後傻住了,就不顧自己的禮儀上前一看,從裏麵拿出一根金簪,笑著調侃說:“果然是首富啊!”


    “萱兒是頭一次參加及笄禮,也不知道送什麽好,就跟妹妹一起挑了兩樣,若是有不當之處,還請表姐不要生氣,”雲翎萱是把話給堵死了,反正她家沒長輩,不會選,又能怪誰呢。


    不要生氣……她能不生氣嗎?上官煙嵐的肺都要氣炸了。


    原本,她就在等著雲翎萱送的賀禮,想著不管怎麽樣,應該是價值連城的,怎麽就成了一根破金簪呢?金簪是值錢,可跟今天的大日子扯上了關係,讓外麵的人會怎麽想她呢?


    說她市儈,充滿銅臭味,那她以後還怎麽見眾人呢。


    “這玉鐲子是嫣兒選的,表姐還喜歡嗎?”覺得上官煙嵐刺激的還不夠,雲翎嫣也適時的加入了。


    玉鐲子是好啊,可惜不是好玉,能讓人高興才怪呢。


    上官煙嵐原先是戴不起昂貴的好玉的,就是因為以前的雲翎萱傻,把好東西都給她了,所以她知道什麽東西好,什麽東西不好,才會養成了現在眼界高的毛病。


    “兩位妹妹的心意,姐姐自然是歡喜的,”不想破壞今天喜慶的日子,上官煙嵐咬牙迴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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