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打算和楊蓮為敵的意思,所以製止了玉姐的衝動,笑著擺了擺手,“老毛病了,我有腰肌勞損,可能是摔倒的時候又扭到了,一會開幾貼膏藥就好了!”


    楊蓮顯然鬆了一口氣的模樣,竟主動走過來扶著我的另一邊,訕訕地跟玉姐打了個招唿。


    玉姐自然不會伸手去打笑麵人,更何況,在我看來,楊蓮和玉姐的關係也並沒有因為我的存在而生分。


    “你個小丫頭片子,怎麽這麽不知道輕重!平日裏打打鬧鬧也就算了,顧老師這身體現在可是關鍵時候,萬一出了岔子,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啊!”玉姐沒忍住還是對著楊蓮訓斥了一頓,不過話裏話外卻都是些向著她的。我聽的出來,楊蓮自然也不傻。


    “我知道了玉姐,這一次的確是我的錯!你說說,我怎麽就那麽穩不住腳,被顧老師輕輕扯了一下就摔在了地上,還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對不起啊顧老師,你要是腰傷不能上課,我去幫你代課,沒關係的。”顧晚急著表達歉意,我聽著卻有些不是滋味。不過現如今我也不可能逞強去繼續上課,如果腰傷修養不好,我還真是擔心肚子裏的孩子。


    “那就麻煩小楊老師了!”我淡笑著迴了句,想了想又道,“下午是不是有課,要不你先迴去備課吧!”


    楊蓮也是一拍腦門,似乎才想起來還有課要上,立刻緊張起來,隻說了兩句客套話就跑出了醫務室。


    “也幸虧有楊蓮在,要不然你這個時候又要休養上一個周到兩個周的時間,別說係主任了,就算是院長也要提意見了。到時候校長恐怕都保不住你!”玉姐也不知是隨口還是刻意地說了這麽一句,我心裏微微一怔,腦袋裏還沒思考清楚這話裏的意思,醫生就進來了。


    簡單的檢查之後,的確是腰肌勞損沒錯。不過因為我上一次就犯過這個毛病,所以醫生說的也很明確,除了休息沒有別的辦法。而且我還懷孕了,更是不能隨便用藥。止疼的跟不能吃,就連膏藥也選了性子溫和的。


    一切收拾妥當,玉姐看了看時間點催著我給裴少北打電話。我昨晚才和裴少北鬧了別扭,哪裏好意思打電話。便說自己沒事,不顧玉姐的反對硬是坐著出租車迴了家。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並不願往裏開。我也不想為難別人,交了錢,扶著自己的腰緩緩下車。剛立在地上,就覺得整個後背一陣抽筋一般的疼,疼的我趕緊彎下腰扶著一邊的牆緩口氣。


    人都說,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我正在勉強行走,迎頭卻碰見了劉娟。我想假裝沒看見,可對方顯然不這麽想。


    “哎呀,這是誰啊?這不是顧老師嗎?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不是懷著富二代的孩子金貴的很嗎?還打出租車迴家啊?嘖嘖,唉,都說豪門難進,有些人還偏偏不信,一個二婚頭子,有什麽資本跟小姑娘爭!”劉娟的話異常尖銳刻薄。


    我想快走幾步遠離她,可是腰疼的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劉娟見我不說話又得意地說道,“前幾天我還去醫院看了看張嘉嘉那個賤女人,害的我兒子那麽慘,現在怎麽樣了。不還是被人拋棄無依無靠嗎?一個個都是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的貨,活該沒了孩子,還變成不男不女的怪物。這一會,我看誰還敢說我們家林東的壞話!”


    我沒想到劉娟會閑的去看張嘉嘉,不過想起她因為張嘉嘉而受的委屈,這個時候不去耀武揚威地去羞辱一番,怎麽可能!


    “劉大姐,怎麽這麽清閑,剛剛不是說去買菜嗎?”這時候小區裏另幾個閑逛的大叔大媽走了過來,看到劉娟打著招唿,剛說完好像才看到我一樣,不禁詫異,“咦,這不是你那個前兒媳嗎?怎麽又湊到一起了?”


    “哼,我來看看現世報!你們不知道啊,前段時間我們家林東看她可憐還想著複婚,我是打死也不願意啊。俗話說的好,這好馬不吃迴頭草,更何況還是個懷了別人野種的草。我們家林東要長相有長相要能力有能力,怎麽可能去撿別人剩下的!”劉娟得意洋洋地說著,我趁著這會兒功夫快走幾步,錯開這幾個人。我實在沒有精力去和她吵架,現在我站著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哎呀,你看她的樣子,不會是流了吧?”身後不知道是哪個人這麽說了一句,就聽劉娟立刻大聲地表了態,“切,流了我們家林東也不要!少做白日大夢!”


    我真想脫了鞋扔她臉上,因為生氣導致胸口起伏,連帶著腰更疼了。我深深吸了口氣,抹了下額頭上的汗,終於快走到了電梯口。隱約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已經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麽,不過有劉娟在,我從來不擔心這樣的八卦產生,顧及到第二天,整個小區都應該知道,我為了再迴到林東身邊不惜去流掉了孩子。


    我心中苦澀,竟還想著裴少北如果聽見了這樣的流言會做何反應。看那日他走的那麽決絕,說不定又要好幾天不迴這裏。我從不懷疑,以裴少北的能力,不可能隻有這一個住處。我甚至都不知道,出了他呈現給我的事實,我對他還有什麽了解。


    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好像下一刻就能結為夫妻,一直白頭到老。而一轉眼才發現,彼此之間陌生的幾乎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迴到家裏,我簡單吃了點東西,便躺到了床上。


    昨夜一夜沒睡著,再加上腰傷的折磨,這會兒我是真的困了,迷迷糊糊很快睡著,睡得又深又沉。


    夢境不斷衝擊著,全都是斷裂的畫麵,無法連貫地組成一個故事,甚至看不清畫麵裏的人,隻有模糊的身影,和那清楚的感覺。無比悲涼顧及,仿佛自己一直在努力追尋誰的腳步,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那種近在眼前,卻又無論如何都抓不住的挫敗剛,讓我嘶啞著想去怒吼。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我伸手摸了手機看時間,晚上八點整。時間下麵顯示著幾個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我一一打開。


    出了裴梓樂焦急擔心的話語,還有裴少北的一個電話。


    我猶豫了片刻,先給裴梓樂打了過去。那邊應該是在上晚自習,裴梓樂的聲音很低,也沒有叫我顧老師,直接問我傷勢嚴不嚴重。我以為是他問了玉姐,後來他告訴我,是聽楊蓮說的。我心裏一怔,不知道為何聽到楊蓮這兩個字從裴梓樂嘴裏說出來那麽詭異。


    “她怎麽會跟你說這個?”我忍不住問了句。


    “她下午代課,咱們班裏有幾個女生問的,我正好聽見!”裴梓樂的解釋倒是很平常,我也沒有再追問,反而覺得是自己太過敏感。又簡單說了幾句,我就準備掛電話。那邊裴梓樂的聲音突然間大了許多,“你和我哥怎麽了?”


    這話問的很突兀,讓我有些緊張。


    “裴梓樂,你不是在上晚自習嗎?那麽大聲也不怕引起別的學生反感!行了,大人的事情你別管了,趕快自習吧,我掛了!”


    “顧晚,你不是說過,我們是朋友嗎?除了師生關係還有朋友關係嗎?你不用擔心別人聽見,我現在在外麵,沒在教室。今天你腰傷犯了,卻沒給我哥打電話是不是?”


    “你都是怎麽猜的?”我忍不住苦笑。“你怎麽知道我沒給他打電話?”


    “哼,你不用瞞著我!我下午給我哥打去了電話,說了你腰受傷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你覺得你還有瞞著我的必要嗎?”裴梓樂的聲音有些激動,“我哥是什麽樣的性格我比你更清楚,顧晚,他不適合你,你為什麽就不信!”


    “裴梓樂!”我沉聲打斷裴梓樂接下來的話,無力地歎了口氣道,“裴梓樂,我很感謝你關心我。現在我沒事了,隻要好好養著就行。至於我和你哥,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會冷靜解決。你別插手,好不好?”


    “為什麽?你是不是害怕我和我哥吵架?”


    “不是,我隻是想自己理清楚一些事。裴梓樂,這終歸是我的事情,無論我怎麽選擇,我都希望以後不會後悔,你明不明白?”這些話我原本覺得除了和裴少北說,和任何人說都不合適。可是裴梓樂的孤單和依賴,那句朋友之誼讓我無法拒絕,索性直接說出來也比互相避諱最後惹出更大的麻煩要好。


    裴梓樂有片刻的沉默,半響後才道,“我知道了,那我迴去上課了!你好好休息,等周末我去看你!”


    我笑著應了聲邊掛了電話,這個時候,整個房間都是寂靜的,沒有燈光沒有人氣。我不知道裴少北打這通電話過來是為了什麽,擔心我還是?


    如果擔心為什麽不進來?難道這個時間他還沒有迴來?


    我不禁又想起了已經撕破臉的蕭晨和董梅,心口一下子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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