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芙蓉,快出來吧!早就知道你躲在茅草裏了,本來想早點叫你出來,可是你躲躲藏藏的,忒讓人火大,就讓你在草堆裏多悶一會兒。嗬嗬嗬,你可讓我們倆好找,我們差點把江南翻了個頂朝天!還好軍中有人在紫溪城見到你,否則我倆還不知道到何處找你呢。」韓小將軍韓家勳雙手盤胸,老神在在地哼笑道。


    滿麵漲紅的水芙蓉揭開茅草,從車上站起身來。


    「我都逃到這麽遠,逃出了臨安,離開最愛最愛的爺爺,你們還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就是娶你。」


    「做我的小妾吧,別理那個莽漢。」


    趙世卿跟韓家勳又杠上了。


    「我說趙兄弟,你這樣弱不禁風的身體,娶小妾不適合你啦。」


    「我呸,五大三粗的莽漢。」


    兩個京中貴族就這樣站在大街上,你一句我一句地鬥起嘴來。


    站在一旁,始終靜觀其變的霍炎庭陰鷙的冷著臉,小心扶水芙蓉跳下馬車,雖然心煩意亂,他仍不忘護住水芙蓉手上的傷。


    「告訴我,怎麽迴事。」水芙蓉雙腳落地,霍炎庭便開口詢問,臉色越來越黑。


    「呃……」一向大方的水芙蓉難得扭捏起來。


    難道她喜歡他們倆其中一個,所以才紅了臉?霍炎庭心頭抽緊,心底滋味複雜。


    「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啊。」水芙蓉見他臉色不好看,慢慢開口道:「我曾被借到韓小將軍的軍營裏為他燒飯,也就短短的三個月,可這三個月間,韓小將軍就說營裏的兄弟吃了我做的飯後土氣大振,連平日偷懶摸魚的小兵都積極起來,韓小將軍不知道想些什麽有的沒的,在我離開軍營沒多久,他……他就上我家提親去了,說要娶我為妻,好助他北伐金國。」


    什麽混帳東西,竟然敢向他的女人提親,霍炎庭冰一樣的視線落在跟趙世卿吵得不可開交的韓家勳身上。


    「而另外一位是清河小王爺,他是家中獨子,急著納妾生子,那個……那個臨安的媒婆說我說我每日在廚房裏勞作,練出一身好氣力,一定會生兒子,所以……他也上我們家提親來著……」往後她就不敢說了,不是後麵有多驚人,而是霍炎庭的神情實在越看越可怕。


    「她要跟我走。」吵著吵著,韓世勳忽地足下一點來到水芙蓉身邊,猛地抓住她受傷的左臂,用力往自己懷裏帶。


    韓家勳武功高強,動作奇快無比,霍炎庭揮不及防,想阻止已是晚了一步。


    玉臂上還未愈合的傷口被撕裂,鮮血瞬間滲出綠袖。


    「你做什麽?!放手!」


    「老頭,沒你的事,站一邊去!」


    老頭?他這是叫誰?霍炎庭烏黑的鞭子猛地抽出,長長的鞭尾在石板地上敲出淩厲的聲響。


    「難道又有一個要來搶的?水芙蓉你跟我走吧。」趙世卿也衝了過來。


    韓家勳拉著水芙蓉,吃力躲閃著霍炎庭揮過來的長鞭。


    水芙蓉在他手裏,霍炎庭投鼠忌器,並未使盡全力。


    趁著這個空檔,也練過武的趙世卿身如飛燕,從另一方牢牢地摟住水芙蓉的右臂,韓家勳急了,一邊躲著鞭子,一邊用力搶奪水芙蓉。


    兩位少年用足力道拉扯著,誰都不想放下她,最難受的當然是水芙蓉了,她受傷的左手被扯著,右手被釀著,身子完全由不得自己控製,隨著扯動東倒西歪。


    隻聽喀啦一聲,骨節錯位的聲音響起。


    靈蛇般毒辣的鞭子馬上停止了攻擊,趙世卿跟韓家勳相互望了望,再低頭看看滿眼淚花的水芙蓉。


    「看看看看,臭小子,你把芙蓉弄哭了。芙蓉乖,不哭,本王疼你,替你吹吹。」


    「她是心疼我被老頭打才哭的,水芙蓉我就知道你是向著我的。」


    「你們……救命啊,手臂脫臼啦!嗚嗚嗚,痛,好痛……」


    霍炎庭焦急的收迴鞭子迎了上去。


    那兩個一左一右架著水芙蓉的少年分頭逃竄,可他們逃歸逃,抓在手裏的柔荑卻是握得更緊。


    快痛暈過去的水芙蓉,眼見著就要被扯成兩半,忍不住哭叫起來。


    此時騷動引來大批霍家護衛,霍炎庭見到街角湧來自己的人,急促地命令道:「把他們給我攔住,不能放走他們任何一個。」


    「老頭還挺有勢力的嘛。」


    兩人傻眼,隻見成群湧來的大批護衛將他們三人一起圍在了街心中央。


    終於不再被人扯著到處亂跑,水芙蓉這才喘過氣來,但隨著唿吸強大的疼痛襲來,所有骨頭都好像要從她身上散開般的疼。


    「混帳東西!」霍炎庭怒罵道,「你們信不信今晚你們都會死在紫溪城!這裏是紫溪城,大宋的將軍王爺我一個都沒放在眼裏,還不快把她放開!」強大的殺意從霍炎庭身體裏擴散出來。


    「這個老頭,好像不簡單耶!」趙世卿有些擔憂。


    水芙蓉痛苦的樣子令霍炎庭大為暴怒,他真的要殺了他們倆,管他們是不是皇親國戚。「把人放下!」


    「他叫你放下!」


    「老頭是叫你!」


    「一起!」霍炎庭怒吼。


    一起放就一起放……咱們,兩人對視一眼,非常有默契的同時鬆開手,根本不管水芙蓉會不會受傷。


    霍炎庭飛身上前接住水芙蓉。


    「痛!好痛!」水芙蓉不但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頭發也散了,模樣可憐的讓人好生心痛。


    「忍住,我替你把手臂接迴去。霍光,把這兩個小毛孩給我綁起來。」


    「喂!老頭,我可是韓世忠將軍的三子韓家勳將軍,可不是什麽小毛頭。」


    「大膽!竟然敢綁本王爺。」


    不管兩人的大唿小叫,霍光動作俐落的將兩人綁了起來,帶入芙蓉坊後院。


    霍炎庭抱起水芙蓉,來到她的香閨裏。


    「忍住,會很痛。」


    「嗚嗚嗚,好痛……他們不是第一次讓我的手脫臼了,我就是不想再受傷才逃離臨安的,他們為什麽還要追來呀?我要把他們兩個做成菜,做成一道大菜,叫人肉宴,啊——」水芙蓉徹底痛瘋了。


    啪啦一聲,她吊著的臂膀送迴原來的位置,水芙蓉唿吸猛地一頓,整個人痛昏了過去。


    布滿汗水和淚水的小臉揪痛了霍炎庭的心。


    該死!那兩個殺千刀的東西!滿懷心疼,他撕開水芙蓉的袖子,重新為她上好燙傷藥膏。這藥膏是他專程從大理皇族那裏要來的,聽說對燒傷有奇效,用過之後,水芙蓉的左臂不會留下任何難看的疤痕。


    長長的睫毛抖了抖,水芙蓉慢慢醒過來。


    「霍堡主,謝謝你!還好有你在,以前在臨安沒人製得住他們,我的小命差點被他們倆玩完。」她青白的小臉上恢複了一點生氣。


    「你離開爺爺,來到紫溪城,就是為了躲開他們?」


    「你猜對了。」水芙蓉吐吐舌頭。


    窗戶突然開了,那兩個殺千刀的趙世卿跟韓家勳雙雙把手肘架在窗台上,支著腦袋。


    「你們怎麽逃出來的?」霍炎庭大怒。


    「那個像熊一樣的人把我們關在柴房,三叔三嬸把我們放出來的。」兩人異口同聲道。


    「他們的小兒子在我爹營裏呢。」韓家勳得意起來。


    「他們家的大兒子在宮裏當差,要整他根本是小事一樁,讓禦膳房趕他出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趙世卿也不甘示弱。


    「混帳。」


    「糟老頭,你厲害,我們不跟你玩!水芙蓉快收拾東西,跟我們迴臨安,到了臨安你再決定要嫁我們誰也不遲。」反正你就是甕中烏龜,跑不掉了。


    「我不要……我隻嫁給我、我、喜……歡的人。」她不喜歡他倆任何一個,而他們也不是真喜歡上她。一個想要她的廚藝,一個想她當母豬,她才不要。


    「你這說的是什麽混話?乖乖生孩子有啥不好?」趙世卿不以為然。


    「她說不嫁就不嫁,你們誰也別想強娶她。」


    「糟老頭,你是誰呀?!」


    「對呀,水芙蓉的爺爺跟我爹可是有些交情的,你誰呀!莫名其妙。」


    「水芙蓉怎麽也算我大宋治下之民,輪不著你一個小小堡主說話。」


    「水芙蓉走!」


    「哼,她的事我管定了。」


    「你憑什麽管?」


    「對呀,你沒有立場管。」


    「你誰都不是。」


    「我們家跟水家認識的時候,你還是個毛頭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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