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槍法很好,所以那枚子彈是擦著波爾多的手臂過去的,沒有傷到酒井遙一分一毫。


    雖然子彈並沒有鑲嵌到波爾多的胳膊裏,但子彈的殺傷力很大,此刻波爾多的手臂外側已經有了一道長長的傷口,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胳膊流了下來。


    因為手臂被打傷,波爾多本來桎梏著酒井遙的手也垂了下去,她的手腕終於得到解放。


    鮮血特有的鐵鏽味兒彌漫開來,讓酒井遙本就繃緊的神經更加疼痛。


    “卡慕,過來。”


    琴酒的聲音低沉又充滿了安全感,酒井遙的睫毛顫了顫,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向外剛走了兩步,波爾多嘶啞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


    “別走……”


    酒井遙的腳步一頓,她側頭,對上了波爾多似懇求似瘋狂的眸子。


    “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酒井遙的手腕還在隱隱作痛,她看著波爾多眼裏蘊含的瘋狂與猙獰,錯開了視線,將目光移到了他受傷的手臂上。


    琴酒下手還是留了些分寸,那一槍隻是皮肉傷,並沒有傷著骨頭。


    她皺了皺眉,輕聲道:“在這兒等我。”


    說完,她便向著琴酒的方向走去了。


    恍惚暴怒中的波爾多耳邊都是霧蒙蒙的,他隻看見酒井遙張了張口,卻完全沒有辦法辨別她說了什麽。


    他徒勞地睜著眼,看著酒井遙一步一步離他遠去,走向了另一個人。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波爾多覺得渾身發冷,像是有冰冷的海水淹沒了他的口鼻,窒息到他無法唿吸。


    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是疼的,但那點疼痛又不及心口疼痛的萬分之一。


    他靠著牆,緩緩坐到了地上,他屈著腿,不顧手臂上的傷口,伸出胳膊緊緊環抱住了自己,像是一個小孩那樣。


    那些不願意迴想的記憶再度湧入腦海,波爾多緊緊閉著眼,仿佛又迴到了小時候陰冷的樓梯間。


    那時的他也是這樣緊緊抱著自己,坐在陰冷黑暗的樓梯間,聽著酒井遙的聲音逐漸遠去,最後消失在醫務部。


    從那時候起,他就發誓一定要往上爬,要爬到能與酒井遙與之比鄰的位置,讓姐姐再也不能拋棄他。


    可現在,麵前的畫麵與以前的場景重疊在一起,波爾多才發現他從來都沒有改變。


    盡管他有了代號,也成為了組織的醫生,坐上了b部醫務部的部長的位置,現在還掌管了研究部,隱隱壓著酒井遙一頭,可他始終都是當年那個什麽都留不住的小孩。


    明明他要的東西從來都隻有一個,他隻要酒井遙,可就連這個願望都不能完成嗎……


    波爾多的眼眸灰暗,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


    那他的存在,又還有什麽意義呢……


    *


    酒井遙跟著琴酒走出了波爾多的辦公室,期間有許多人明顯或隱秘地偷看她,酒井遙察覺到了,但她不想理會。


    走出實驗部後,酒井遙深深唿出一口氣。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其實通過波爾多剛才質問她的話,酒井遙已經隱隱約約能夠猜到發生了什麽,但她還是想聽琴酒說。


    琴酒的眉皺成一道深深的溝壑,麵色要比平常還要再冷上好幾分。


    “是基安蒂,那天她看見我們後誤會了。”


    說起這個,琴酒便有些心情煩躁,他食指和中指的指腹摩擦了一下。


    這是琴酒煙癮上來時的動作,但看著麵前的酒井遙,他始終沒有把懷裏的煙盒拿出來。


    那天酒井遙給琴酒拆完繃帶後,琴酒送她出門時是並沒有穿上衣的,而那時偏偏被基安蒂撞見了。


    酒井遙當時還伸出帶有琴酒指印的手,對著基安蒂揮了揮當做打招唿。


    狙擊手良好的視力讓基安蒂的立馬捕捉到酒井遙手腕上的指印,在看到她身後光著上半身的琴酒……


    基安蒂幾乎立馬反應了過來。


    這兩人一定發生了什麽!


    畢竟琴酒對待卡慕的態度是特殊的,這一點他們其他人心裏多少也是清楚的,所以此刻看著眼前的這幅畫麵,基安蒂震驚之餘居然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在和琴酒對上視線的前一秒,基安蒂十分迅速的逃離了現場,然後一不小心,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第一個人,第二個人……


    以至於現在謠言遍布了整個組織,甚至連姿勢都腦補出來了,就好像是有人親眼見過一樣。


    在得知這件事的第一時刻,琴酒就去找了基安蒂,不出意外的話,此時的基安蒂應該還在醫務部的病房裏躺著。


    他的確對卡慕有其他的心思,但不應該是以這種方式被她知道。


    投鼠忌器,琴酒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之後,琴酒便立馬趕到研究部,卻沒想到撞見了剛才的那一幕。


    自己的所有物被其他人覬覦的怒氣一擁而上,雖然琴酒的表情並沒有變化,但熟悉他的人就會發現他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他冷靜地拿出槍,沒有任何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聽完整個事情的經過,酒井遙輕歎了一口氣。


    “果然是這樣……”


    她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麽,這件事本質上隻是一個誤會,但酒井遙根本沒想到會發酵成現在這樣。


    而這場事件裏最大的變故就是波爾多。


    想到波爾多,酒井遙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後,她對著琴酒道:“隻是個誤會而已,解釋一下就好了,而且這種謠言過幾天應該就沒有人在意了。”


    琴酒低著頭看她,發現酒井遙酒井遙是真的不在意,然後才低低應了一聲:“嗯。”


    放下偏見後,酒井遙發現越和琴酒相處,就越會覺得他的性格並不隻是冰冷無情,反而還挺好說話的。


    酒井遙笑了笑:“謝謝你特意來告訴我。”


    琴酒微微頷首,目光掃過酒井遙身後的醫務部大門。


    “你還要迴去?”


    酒井遙頓了頓才說道:“迴去啊,畢竟我也不能辭職。”


    而且,她還有些事情想要確認。


    琴酒的麵色更冷了些,但他並沒有阻止酒井遙的想法,隻是冷然開口。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雖然語氣冰冷,但裏麵的保護意味十足。


    酒井遙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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