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去找兒子顧小單——正好遇上謝歡帶著女兒傅兮苒來看醫生。


    “洛洛,你怎麽也在醫院呀?”


    謝歡迎上來關切地問道。


    蘇洛沒有瞞,把這幾天發生的事,簡單說了說。


    “什麽?疫苗汙染,基因病變?你家單單正好在那批倒黴孩子當中?”


    謝歡在知道顧小單得病後,麵色赫然大變。


    “嗯。”


    “那你想好怎麽治了嗎?”


    “得再生一個!用臍帶血治療單單的病,最穩妥。”


    說著,她長長一歎。


    謝歡不覺呆了呆,繼而蹙眉,看向她的眼神滿帶滿心疼,並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作為母親,她太懂她這個選擇是何等的艱難了。


    都要離婚了,卻還在和這個男人生孩子,為難死人。


    “沒事。又不是沒生過。為了救人生個娃,至少還是有意義的……男人嘛,等生了娃,不要就不要……我又不是養不起。”


    蘇洛越理智,謝歡越心疼。


    一個從小被父親嬌養長大的小姑娘,對於愛情和婚姻,本懷惴著深深的期待。


    結果呢,所有的期待,全被那個男人生生給毀了。


    當一個女人覺得娃重要,男人不重要時,她肯定已經嚐過男人帶來的痛苦。


    否則,哪個姑娘不想被自己的男人嬌養,不渴望擁有美滿的婚姻。


    “果果,你怎麽也在醫院?”


    顧小單突然出現,興奮地跑了過來。


    顧行川跟在後麵。


    看到謝歡和蘇洛時,目光一幽。


    “果果,單單來了……”


    謝歡拉了拉女兒,她在聽歌,戴著口罩,塞著耳機,搖頭晃腦的,正沉浸在音樂當中。


    傅兮苒拿下耳機,因為看不清,左右張望了一下,嬌嬌地問道:


    “單單,你怎麽也在醫院,難道你也生病了嗎?”


    “嗯。”


    顧小單神情一黯:“我得了很不好的病,可能……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啊……”


    果果一臉吃驚。


    顧小單咬著唇:“我這兩天都在醫院裏。我聽到大人們說,我的情況好像有點糟。”


    那語氣,顯得有點沮喪。


    果果聽著,立刻叫道:“別亂說話,一定可以治好的。單單,我們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可以泄氣。你看,我眼睛瞎了,什麽都看不到,之前很沮喪,但我沒放棄我自己。你也是,一定可以治好的,我們要相信醫生……”


    她說得無比堅定,字字句句透著鼓勵。


    顧小單的眼神頓時亮堂了起來:“嗯,我不放棄,肯定能治好。”


    “所以,一定要加油加油加油!”


    傅兮苒不斷地打氣。


    顧小單也自我打氣,語氣變得輕快了:


    “嗯,我一定加油加油加油!”


    喊完,兩個孩子相視而笑。


    顧小單繼續說道:“謝謝果果鼓勵我。果果,我還有半個月就要參加總決賽了,到時,你來聽我唱歌好嗎?”


    傅兮苒重重點頭:“當然可以了。我一定會去給你打氣的。”


    顧小單開心地笑了,轉頭看到蘇洛時,神情卻又不太高興了:“思思阿姨不見了,媽媽,是不是你把人趕走了?”


    天呐,這個孩子,竟把他媽媽想得這麽壞?


    謝歡一聽很震驚,立刻把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拎了過來,並嚴厲地教育道:


    “顧小單,蘇洛才是你媽。那個楚思思和你沒關係,在不在對你根本不重要,你怎麽能用這種語氣和你媽說話?這是非常沒有良心的行為,知不知道。”


    被小偶像的媽媽這麽一兇,顧小單麵色立刻發白起來。


    他呆了一下,還是很倔強地爭辯了起來:“可是謝阿姨,你不知道,我出事,我媽根本不管我……思思阿姨救過我好幾迴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媽討厭她,把人趕走,這行為難道是對的嗎?”


    “顧小單。”


    顧行川一聽這混賬話,當即厲聲喝斷,並馬上糾正其錯誤的認知:


    “你媽有去救你,前天晚上,她為了去救你,被人關在冰庫內,差點就被人凍成冰塊……你被救上來時,你媽被凍壞,先一步被送醫院急救了。所以,你不能這麽指責你媽。聽明白了嗎?


    顧小單並不知道這些,頓時愣了愣,轉頭看了看麵色淡淡的媽媽,小眉頭蹙起:“媽媽,這是真的嗎?”


    蘇洛很意外顧行川會為自己說話,但她還是立刻“嗯”了一聲,而後點了點頭,解釋道:


    “之前你不是被人關在一間全是蚊子的垃圾房裏嗎?沒聽到外頭有人打架嗎?是媽媽被他們打暈了。沒能及時救下你,媽媽很抱歉……但當時,媽媽已經盡力了……”


    顧小單記得有這事,頓時撲向了她懷裏,立刻緊緊抱住了她:“對不起,媽媽,我以為你不願意管我的死活……是我弄錯了……我……我當時太害怕了,見你沒來救我,我很傷心……結果,是我想錯了……求你原諒我……”


    孩子就是這樣。


    前一刻,能把人活活氣死。


    後一刻,撒個嬌,又能讓當母親的,什麽都願意原諒他。


    這就是母親對孩子的心境。


    顧行川見狀,終於暗暗鬆了一口氣:“不是說要去病房招待小朋友嗎?走吧……去病房……”


    這裏人來人往的,謝歡是明星,很招眼的。


    於是一行人去了病房。


    顧小單和傅兮苒在聊怎麽唱歌,聊著聊著唱上幾句。


    而謝歡和蘇洛則在小廳內聊私房話。


    顧行川則在外頭為他們守門。


    兩個小時後,謝歡帶著女兒離開,顧小單依依不舍告別,開始打哈欠,爬上床,倒頭就睡。


    蘇洛看著,在邊上的沙發,縮著,也眯起了眼睛。


    顧行川走了進來,看著他們母子睡著了,心情是如此的複雜——好好一個三口之家,怎麽就鬧得關係惡劣的呢?


    *


    蘇洛醒來時,看到顧行川就坐在邊上另一隻單人沙發上,也在閉目養神。


    西去的陽光,穿過縫隙射進來,照在他臉上。


    他的五官,剛毅俊朗,很有男人的陽剛氣。


    本以為這樣一個男人一定能給人以安全感,想不到,所有風雨,全來自於他。


    看走眼的代價啊!


    真大。


    門,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被撞開。


    蘇洛嚇了一跳。


    顧行川也醒了。


    隻有顧小單睡得沉沉的。


    來的人是誰?


    是顧安泰。


    一個長相很不錯的中年男人——顧行川的父親。


    他滿麵怒容,闖了進來。


    蘇洛本能地站起,這個公公,對她從來是挑三撿四的。


    自她嫁給顧行川,他就沒拿正眼瞧過她一眼。


    而就在那個瞬間,公公的耳光,狠狠就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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