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味茶室。


    點了一壺茶。


    徐琛喝了一口,看著麵前的師妹,溫溫說道:“之前老師說,讓你在第一醫院掛個職,每周在那邊開設兩天專家門診,就一個上午。下午到研究所幫我忙。手術安排幾台,看你自己。你答應了嗎?”


    蘇洛攪著手上的黑咖啡,淺淺抿了一口:


    “等我離婚了再說吧!現在我沒那個心態。師兄,我還得懷個孩子,為了救單單。所以,接下去這一年的工作怎麽安排,我還沒規劃好……”


    徐琛聽著很震驚,喝茶的動作頓了頓:“就顧家那樣的,你還要和他生?”


    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表情,和靳北差不離。


    “要不然怎麽救單單?那天我把單單的血液分析來分析去,結果擺在那裏。除非我能看著他就這麽死掉!


    “真要死掉,好像也挺好的,我和顧家就徹底解脫了,我和顧行川就此斷個幹淨。但是,師兄,那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出來,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地帶大他的日子,我曆曆在目,這個心。我狠不下去!


    “何況,我還是個醫生。”


    說這番話時,蘇洛嘴裏透著深深的苦澀。


    在旁人看來,這樣的孩子不要也罷。


    可隻有當了母親的人才知道,任何人都可以輕易說放棄孩子,隻有母親很難割斷那份血肉關聯,不到最後一刻,她總想挽救自己孩子的。


    徐琛自然知道,她不可能放任那個孩子不管的。


    不管是作為母親,還是作為醫生,這個病,她一定會努力攻克。


    “嗯,你若非要這麽做,師兄不會反對,隻是別太苦了自己……你那個婆婆,不是好人。對了,你能治你婆婆的病這事,你沒和顧行川說?”


    他忽然提到了這事。


    “她心髒有罕見腫瘤是嗎?”


    蘇洛淡淡反問:“昨天我給她做急救時,就發現她的心跳有點不正常……但具體情況我沒過問。”


    顧家有的是錢,可以請到任何一個優秀的醫生,而她沒那興趣多管閑事。


    “你自己看。”


    他想了想,點開手機,江院長把一份詳細的資料給發了過來。


    蘇洛看了一眼,點頭:“這個位置的確有點難處理,但業內還是有專家可以做的。我,沒必須淌這渾水。”


    “嗯,沒錯,這種人,治得好,也不會誇你;治不好,全是你的責任,不想管就不管了……”


    說著,他伸手摸摸她的頭發:


    “瞧瞧,你都瘦成啥樣了,洛洛啊,曾經你是一個多開朗樂觀的女孩子,如今,你的精神氣都被抽光了。


    “好的婚姻,能滋養一個女人。壞的婚姻,會毀掉一個女人。


    “所以,洛洛,你就算想再生一個,也沒必要被困在那個婚姻裏頭。記住了,外頭,好男人多的是。


    “哪怕你不想再婚了,也完全可以獨立養活孩子們的,記得要走出來!”


    蘇洛看了一眼師兄,幾年不見,曾經高冷的師兄也變得有人情味了。


    她笑笑,點了點頭:“嗯。”


    “以後,你若有兩個孩子,忙不過來,我可以當孩子們的幹爹,幫你分擔點!”


    他含蓄地表示著,他願意當孩子們的爹。


    蘇洛沒聽出來,笑道:“師兄,就你忙成陀螺的樣子,還幫我分擔,算了吧……”


    徐琛目光一閃,接下去道:“曾經年少,忙得昏天黑地,現在我懂家庭的重要性了,也願意為你停下腳步,過一過另一種生活……”


    不對。


    味道不對了。


    眼神也不對了。


    蘇洛眨了一下眼,是她會錯意了嗎?


    師兄在表白?


    “師兄,你這是……”


    “我在表白,我知道不合適。但我想告訴你,我已經錯過你一次了,以後,我想和你一起齊頭並進。工作上如此,生活上也如此……我等你離婚,再談未來。”


    徐琛一臉的正色。


    蘇洛不覺震驚。


    師兄是老師最得意的徒弟,是所有徒弟當中最最優秀,也最最有來曆的人——徐家往上數幾代人全是名醫。


    而師兄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從少年時期開始,他就一心撲在工作上頭,任何事情,都不及他的研究重要。


    他是神外專家,18歲就是博士了,神一樣的存在。


    當年她跟著老師時,老師有意撮合他們,但是,她對師兄隻有敬重之意,而師兄對她也沒興趣。


    時隔七年,師兄竟……


    麵對蘇洛在異樣之色,徐琛微微一笑:“什麽表情?”


    “我以為師兄,這輩子不打算找人了!”


    “那是還沒開竅。開竅了,當然想找!好在還有機會……我不急,等你慢慢解決那些麻煩後,再討厭其他……”


    徐琛繼續喝茶,始終笑意融融——


    這個人總能給人以溫暖的感覺,大概是家教好,不缺愛,所以,情緒比任何人都穩定。


    這樣的男人,一旦進入婚姻,應該是個好丈夫。


    但是,她對婚姻早沒盼頭了,想說什麽,卻被他阻止:


    “什麽都不用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討論。現在,我和你,還是師兄和師妹……”


    她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


    *


    楚思思接到了一個電話,她悄悄退了出來,躲到樓梯間,壓低著聲音:


    “喂……”


    “出來。”是楊千崇:“給你播種……”


    這渾蛋。


    又想來糟踐她。


    她氣得渾身發顫,忍著惡心,強調:“我在醫院。”


    “你要不出來,我就上醫院找你!當著顧行川的麵,把你拉走……”


    他在那裏威脅著。


    “你要這樣做,我還怎麽嫁他?”


    她捏緊拳頭。


    “所以,你乖一點。你忘了,我之前幫了你一次。”


    “可你沒把人弄死。楊千崇,他們母子還活得好好的,你為什麽沒把人弄死?”


    她怒目,如果那次綁架,他們死了,現在他們就是一抷灰,也不至於害幹媽差點被氣死。


    而現在,她每天還得哄著那個小祖宗。


    “一下子把人搞死了,那多沒意思?我得把你和我牽在同一根線上。你的把柄越多,以後才能越聽話不是嗎?”


    可惡。


    可惡。


    可惡。


    他竟存的是這種壞心思。


    “到哪裏見麵?”


    “紫月亮主題酒店6012。”


    她隻能出去了。


    半小時後,她敲響了那間房門。


    門開,她被拖進去,裏頭一團漆黑,而她被拉著按在了牆上,好一番攻城掠地。


    她嗚嗚直叫。


    根本掙不脫。


    事後,他躺在床上,滿意地摸著她的臉:


    “不錯不錯,很好用……哎哎哎,你倒立起來……快點,別浪費我的努力……”


    一巴掌就打了一下來。


    她唿疼,隻能倒立,增加懷上的概率。


    “如果我沒和顧行川上床,就算懷了,我也得弄掉……”


    “放心。就今晚上,我一定讓你得償所願!”


    她的眼睛一亮,轉頭問:“你打算怎麽幫我?”


    “到時你就知道了。”


    他目光幽冷透著寒光。


    那模樣,實在可怖。


    此人恨極了顧行川,也不知他倆結了什麽恩怨,他要如此羞辱她,繼而去折辱顧行川。


    而她惹上這樣的人,將來能善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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