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傷人是一種非常卑鄙下作的行為,但往往效果甚佳,可以直取目標的性命。所以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喜歡用類似的齷齪手段,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閻瀾就是這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對於他來說,每件事的過程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會不會讓自己感到滿意。尤其在這個遊戲裏,沒有人會有特權。哪怕他認識幕後人,哪怕他和幕後人交情不錯。在進入遊戲之後還達成過某些協議。可又能怎樣?直到現在,他才覺得自己真真正正開始重新認識錢君霆。過去,他太低估這個男人了。


    以前在閻瀾的印象裏,錢君霆是個話不多的家夥。在學校,在班級,他長得帥,功課好。可是為人非常低調,常常坐在角落裏,手裏捧著本書。不去討老師喜歡當個優秀學生,也不隨意招惹女孩子當花花公子。他總是不大引人注意,常常獨來獨往。


    說他孤僻吧,孤傲吧,你有什麽事找他,他還挺隨和,讓人挑不出刺兒,找不到茬兒。


    閻瀾最初結實錢君霆,是因為隔壁技術學校的小流氓們前來挑釁。也不知道這姓錢的小子怎麽就得罪了那群混混。某天放學時唿啦來了二十幾個人把他截在學校附近一條荒僻的小路上。而閻瀾那天又好巧不巧的路過遇上這場就要開打的架勢。


    眼瞅著這個平時不聲不響地小子就要被其他學校的小子群毆,雖然他倒是挺想看看姓錢的家夥會不會打,能不能打,抗不抗打。可他好歹也是自己學校兄弟會中的二把手,碰到這種事兒光蹲在一邊看著,似乎有點不夠意思,而且萬一他在一邊偷偷觀架的事兒被其他人看到並且傳揚出去,麵子上也不好看名聲上更不好聽,自然得出下頭。


    況且,他當時有著自己的小算盤,要是出了頭,贏了架,不光在兄弟會裏的威望更高,說不定可以拉這小子入夥成為自己人,然後順便在動動腦筋和手腳推翻現在的兄弟會“主席”,自己的地位也就自然升華了。


    後來在閻瀾的出頭之下,架贏了,他在兄弟會裏的威望也提升了,姓錢的小子也因為欠了閻瀾的人情加入他們成為自己人,再後來他也在錢君霆的幫助下成為兄弟會的一把手。他的小算盤也打得很響,似乎都按照他的發展。


    可是現在仔細想想,閻瀾才不禁覺得一身冷汗。


    他雖有一把手的名,卻從來都不是兄弟會的“首腦”。


    哪一次他們兄弟會幹點不幹不淨的事,不都是錢君霆拐彎抹角潛移默化給他出的注意,灌輸的思想,而哪一次東窗事發之後,他不是在出事前就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全身而退。什麽警告、處分、開除、蹲號子,他不都沒有沾上邊麽?!


    原來他一直不過是錢君霆手裏的傀儡罷了。


    不管是高中時候那可笑的兄弟會,還是現在自己身處的遊戲中。他都在傻乎乎地為他賣命,自己還樂嗬嗬地給他數錢。


    也正是因為閻瀾日漸清晰的思路,所以他才更要努力找出錢君霆的弱點。就目前來說,他的發現,就是殷凝。雖然在第三關的時候他設法虐待殷凝,逼迫錢君霆就範。卻沒有成功,但他知道,這個女人對於錢君霆來說是非同小可的。不然這個男人怎麽會自己跑到遊戲中來,癡癡站在她的床邊盯著她看上半天?


    或許,她的分量還不足以成為用來換取自己生死大權的重要籌碼,但死一個也要拉一個墊背的覺悟他還是有的。


    閻瀾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恰好是被這個臭女人弄個半死。當然,不管他是否已經和殷凝結下生死之仇,他深知要是自己沒有本事,不夠小心謹慎,就會隨時死在這個遊戲中。


    真要說他是如何加入這場遊戲的,他還不足以傻到主動要求加入。


    這事兒要說到他還未出獄時,就已經聽聞有件轟動全市的大案子,盡管報紙上說犯罪嫌疑人已經畏罪自殺。但他隱隱有感,錢君霆不是那種會畏罪自殺的人。後來有一天,他在經常混跡的夜店裏看到了個與錢君霆極為相似的身影。出於好奇心就跟了上去,結果那個人真的就是姓錢的小子。


    閻瀾當時沒有多想,以為是自己碰巧抓到了假裝畏罪自殺,實際隱於市的錢大少,心裏樂得以為自己抓到了把柄,以後要是用得著可以作為要挾。


    表麵上兩個人都是一副老同學好久不見的表情,錢君霆甚至還叫了幾個漂亮姑娘來包房作陪。可誰知幾杯洋酒下肚,閻瀾就醉的昏天黑地,醒來以後已然身處另一個地界兒。所以,他會加入這場遊戲,基本屬於被錢君霆給下藥拐騙了。


    然作為老同學加入遊戲的唯一友情提示,就是錢君霆曾清楚明白地告知他這個遊戲的屬性,而他們達成的幕後交易。就是他可以在這個遊戲中,在不違反規則的前提下,他可以放心大膽的施暴,殺人。有時錢君霆甚至會告訴他,誰比較容易弄死,用什麽方法最好。他不保證他能活到最後,卻會給他多一次重頭來過的機會,盡量把他從死亡線上拉迴來。


    是啊,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用完了這麽一次所謂的“機會”。


    前前後後的恩恩怨怨加一起,再加上此刻閻瀾身上的傷情惡化,他是下了決心,要是他活不過這關,勢必要將殷凝也弄死。大有我閻瀾活不成,你錢君霆也別想好過的快感。


    所以當他顫顫巍巍腳步蹣跚地發現了秦錚和殷凝的所在,他便躲在暗處,整個人努力倚著牆,吃力地端起手裏的弓弩,耐心而精準地瞄向了殷凝的太陽穴,扣下了扳機。


    離弦之箭,極速飛來。


    一切的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一切的一切都太過驚險。


    說時遲那時快,當秦錚一邊和殷凝研究著紙團,一邊警惕著周圍的變化。要不是他從小習武練就了好的靈敏度、耳力以及反應能力。在他察覺到一絲不安和聽到一聲輕微的咻。他便一把將殷凝攬到懷裏,以自己的後背做盾,然後順勢滅了殷凝手裏的光線,以最快的速度一起撲倒在地。


    這一係列動作幾乎與箭矢抵達射向他們的速度持平,若是在有光的慢動作演示之下,就可以看到箭矢擦過半轉過身摟住殷凝的秦錚的後脊梁,待到秦錚和殷凝撲到在地,箭矢也掉落在遠處的地上。


    “快點離開這裏,用爬的,別起身。等出了這條道,再起身往前跑,遇到岔口就先往右再往左,然後盡量找個隱蔽的地方,不要開燈在那裏等我,千萬不要胡亂走遠。”秦錚用隻有殷凝聽得見的音量在她耳邊快速叮囑。


    殷凝有點擔心和糾結,她知道秦錚這一迴是想把那放冷箭的禍害給了結了。盡管她不知奧放冷箭的究竟是誰,但基本可以確定是黑色淚珠。


    有了這個認知,殷凝點點頭。因為衡量下實力等級,就黑色淚珠這個連自己都能苦戰打死過一次的家夥,秦錚的功夫實力肯定不會有問題,必定能擺平對方。更何況,黑色淚珠現在有傷在身。


    既然如此,殷凝點點頭,她不是扭捏的個性,利索答應下來,將來不及再多看一眼的紙條重新團起來塞進牛仔褲口袋,“你要小心,千萬小心,我等你。”說完,她摸索到牆邊,按照秦錚的吩咐盡快離開。


    秦錚不讓殷凝起身,是怕放冷箭的人再放一道冷箭。槍箭無眼,要是在黑暗中還誤傷了殷凝,那可如何是好。所以他讓她用爬的,雖然速度慢,但是如此一來,她撤離的聲音就會較小。再加上有他給殷凝斷後,絕對可以安全離開。


    若是來者真的是黑色淚珠,要問秦錚為何等到現在才解決這個喜歡放冷箭的人。之前在三岔口的地方怎麽不動手?主要是之前三岔口的地方環境所限,真要是開打怕周旋不開,而且當時殷凝也無法及時離開,怕會他們打鬥會誤傷了殷凝。


    “咻——”


    不出秦錚所料的,第二道冷箭很快便向他們的方向再度襲來。


    殷凝趴在地上手腳並用,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匍匐撤離了即將開打的勢力範圍。這條走道還是比較長的,然而盡頭那裏是個向左的拐角,沒有其他岔口,她起身後,便順著拐角繼續往前。直到往前摸黑走了好一陣子,她才敢打開手裏的光,大致看下周遭環境。


    這個鬼地方的隔音做得真心沒話說,稍微走多遠一點,就已經聽不清任何聲息。


    她站在原地望了眼身後的黑暗,有一度猶豫是不是就在這兒等秦錚?可想想秦錚讓她稍微走遠點,肯定是怕周圍環境再有變化或者再遇上什麽危險,如此可以有更多的空間和後路好退。隻好強硬下心,繼續往前。


    腳下不停,殷凝按照秦錚的吩咐走著。她已經路遇岔口之後左拐,再右拐。現在她所在的地方是個不怎麽長的走道,而再往前好像就是個十字路口。


    殷凝用手電前後左右照了下,周圍很安靜,也沒有什麽異常,她決定在這裏等秦錚。


    想起之前秦錚的吩咐,讓她關了燈等她,這樣可以隱蔽點,於是照做。又想起剛剛還沒來得及看得紙條,便伸手把之前胡亂捏成團塞進牛仔褲口袋裏的紙團拿出來,打算重新展平妥帖地疊放好。可是卻出人意料地發現,原本什麽都看不見的紙麵上,竟然在黑暗中出現一層淡淡而朦朧的白色夜光。


    上書五個字,“你猜我是誰?”


    殷凝皺眉,心髒仿佛被這五個字重重一擊,手裏的紙條也不慎滑落在地。


    仿佛一團鬼火幽幽飄向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親愛的李李、洛九投得地雷票,萬分感激,熊抱,大麽麽。


    真的讓所有打賞過do的讀者們破費了,其實大家能購買正版,我已經很開心。再次感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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