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在和尚的身後,不對,應該是菩薩,雖然他與我想象的有很大出入,但人家確實是菩薩,經過剛才諦聽與百裏沙華的證實,這一點毋庸置疑。


    話說我掛在菩薩身後,看著他光溜溜的腦袋,隻覺得這腦袋太過光滑,要是用來做球踢肯定是極好的。我想著,還是樹枝的手爪子就忍不出往人家腦袋上而去。


    “丫頭,你給我過來”


    諦聽這怪胎難得這麽機敏,它一見我的動作,似乎就察覺到了我這種小小的意圖,所以它立刻大吼一聲,張著血盆大口就衝了過來。


    “菩薩救我”我見此著實嚇了一跳,大叫一聲更加抓緊了菩薩的袈裟。


    “諦聽退下”菩薩閉著眼睛,我很好奇他是怎麽看到我們的小動作的


    諦聽聞此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終是訕訕地退到了一邊。菩薩這時候又開口道:“施主,危機已除,是否可以放開貧僧的袈裟”


    這時我才看到菩薩身上的袈裟,儼然被我荼毒得不成形狀,皺巴巴的披在身上,也難為他還能保持如此鎮定


    我訕訕地放手,伸手去幫他撫了撫袈裟,嘴裏念念有詞,“菩薩,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現在馬上給你撫平”


    菩薩錯開我伸出去的爪子,站起身子,低沉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施主請隨貧僧來”


    說著他轉身就向前麵走去,而石台下的那些小鬼此時已經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蹤影,諦聽急忙跟在他的身後,偶爾轉頭瞪我一眼,看得我頗為鬱悶。


    跟著菩薩從三層地獄開始,穿過第二層時,我發現我們開始下來時見到的那個小鬼還在被拽舌頭,剪舌頭,看得我哆嗦了幾下,快速的小跑了幾步跟上菩薩的腳步,扯著他袈裟的一角並不打算放手。


    菩薩淡淡地看了我幾眼,心如止水,眼神無波,我則低著腦袋,不理會諦聽那哀怨加悲憤的眼神。


    我扯著菩薩的袈裟一直出了十八層地獄後,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戀戀不舍地鬆了手裏的袈裟,菩薩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遠方,帶著我們一步一步而去。


    我不明白地菩薩明明就會騰雲駕霧為何還非得一步一個腳印的行走,諦聽聽罷向我翻了個白眼說這叫修行,我懵懵懂懂,然後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走路也是一種修行。但我走了這麽多路也沒修煉出什麽名堂,為此我委實不滿。


    “施主,以後你每天這個時辰就跟隨貧僧到哪裏去修行”菩薩站在天邊指著很遠很遠的地方對我說


    “那是什麽地方?”我問,伸著脖子看著那模模糊糊的地方大惑不解


    “恆河沙”菩薩說


    “恆河沙?”我不明白


    “貧僧入定的地方”菩薩解釋


    原來是入定的地方,我點頭,當時並未覺得有什麽特別,直到後來才知道,他入定的時候竟會走遍十方世界為世間化難化劫。


    菩薩行走在雲端,並非騰雲,而是一步一步地行走,諦聽跟在身後,似乎對一起都習以為常。


    第一次出幽冥界,我好奇的同時又緊張,不由得又抓住菩薩的袈裟不放。


    “菩薩,恆河沙是不是很漂亮?”我忍不住問他


    菩薩眼睛目視前方,不悲不喜地道:“無所謂漂亮與否,世間的一切,都是心像”


    菩薩說的心像我並不懂,隻覺得他說話未免太過於高深。


    我不懂,也不好意思再問,所以就不停地轉動著眼珠看著身邊的雲卷雲舒,看著四周的彩雲苒苒,再看腳下不停變換的風景……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那麽美好。這一天,我第一次知道十方世界中,還有如此美麗的地方,也第一次知道,原來除了幽冥界,其他地方都是陽光普照。


    我也第一次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什麽概念。直到多年以後,我依舊清楚地記得,這一天發生的點點滴滴,當然這是後話了,現在我正拽住菩薩的袈裟下擺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呢,他走一步,我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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